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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钦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握着听筒,却那么渴望着获得一个深深的拥抱。所以他无法再忍耐。在秋日凄寒的夜里,他紧紧拥抱着依言而来的靳楚歌,那战栗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夜静到极致,世界仿佛空无一物,只有彼此的呼吸,才能感觉到你我的存在。

(八十九)

没有去处,各自寝室都有人在,他们只能在校园里慢慢行走。靳楚歌很疲惫,电话中是说以后详细讲事情的经过,自然是以他们的再次见面为先决条件——现就在眼前。薛志钦虽然不说,但靳楚歌知道他肯定有在等待。为了让他放心,决定强打精神说明这一事的前因后果。

如何介绍事件的主角,靳楚歌着实一阵踌躇,印象中他从没有正式和薛志钦说起过邵文翔,尽管有过三两次照面,但他的名字始终掩盖在那些耀眼的行为和语言背后,此后一旦提及,无需多言,薛志钦便能心领神会,知道说的就是他。甚至不久前还借他之名用以掩饰自己与司徒闻樱的再次接触。那时是用玩笑的语气,虽未指明,可自己所念,薛志钦所想,对象莫不锁定他身——喜欢男人的男人——那时轻松的暗示,这会儿却让人窘迫。

靳楚歌犹豫再三,终于决定不去考虑这些,而只阐述事实,他本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就因为与当事人一间寝室,才不可避免的身涉其中,事情本身于他并没有丝毫关系。找到了自己的立场,靳楚歌哑着嗓子开始他的讲述。

他首先告诉薛志钦,邵文翔是和一个男人在外同住,他们一起租了一套房子。原本以为薛志钦会惊讶,但却发现他的表情平静似水,于是放心继续。这个男人程涛本来和家人一起住,因为与邵文翔的关系,搬了出来,二人共同生活,同时也可以逃避家人不断催婚、相亲的要求。为避免从往过密被家人发现而起疑,他们在认识并确定关系后不久,邵文翔便以程涛同事兼朋友的身份出现在程涛家人面前,参与了几次家庭生活,很讨长辈们的喜欢,为程涛以与他合租方便工作交流为名搬出家庭打下了基础。

程涛虽然搬了出来,但是家里冀望他传宗接代的想法并未因距离的稍远而放弃了努力,十一期间又给他安排了好几次相亲,他都没去。程父在接连得到女方代表失望或生气的反馈后,觉得不能太纵容这个不以延续家族血脉为己任的混蛋儿子,亲自出马前往他住的地方,押解他去市场。程涛不知道家人何时偷配的房门钥匙,所以他绝想不到自己趁长假与邵文翔缱绻在床的亲昵嬉戏,会被不请而至连门都没敲的父亲开门撞个正着。

程父显然没有立即明白眼前所见之事,他像一个孩子无意撞见父母的隐秘那样,有那么一阵子不解,继而震惊。他毕竟是成年人,两个男人亲密的拥在一起,不需要进一步动作,他也能想到那是什么,他只是被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突然揭晓的答案弄得措手不及。震惊也只是片刻。他看着床上那两个同样惊呆的孩子,甚至都忘了掩饰裸露的身体,他无法克制自己不用语言表达他巨大的失望和愤慨,憎恨的咬牙切齿的扔下一个词,“畜牲!”摔门而去。

这变故让两人惶恐。邵文翔气愤程涛怎么可以让他家的人掌有他们住处的钥匙,而程涛却已经在想该如何应对已然临头的大难。情急之中作出决定,让邵文翔赶紧将所有东西搬回寝室,以防家人再次上门。到那时才是真正的风雨。

邵文翔回寝室后难以安心,所有方式都用上还是联系不到程涛,便央着靳楚歌陪他过去看情况。次日他们回到住处,发现有人在搬家,正是程涛的私人物品。房间里没看到程涛在,却见一老一少似是两父子,年轻的那个今日也来了寝室,邵文翔知道那是程涛的舅舅和表哥,一见他们来到,开口咒骂。邵文翔问他们随便进入是否经过了允许,才知道程涛已经被软禁在家。恼怒之下打电话报警,告他们私闯民宅,手机却被表哥夹手夺过摔烂,靳楚歌的也不能幸免。邵文翔不想把事情继续闹大,毕竟无关两父子的事,靳楚歌也不该被牵扯进来。吃点亏,忍气吞声退一步,等风头过去大家情绪平稳一点再另做打算。

谁知第二天程家父母以及姨娘表兄竟找上门来。邵文翔开门见到是他们时,心中发冷,他没想到程涛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并出卖了自己。程母一巴掌抓破了他的脸。靳楚歌挺身的保护让他们意识到人身伤害会给他们带来法律的制裁,于是将怒气全部发泄在所有看起来像是属于他的物品上。具体实施破坏行为的是程涛的表哥,他第一个举措便扯断了桌上的电话线。程母在那一巴掌之后,像是用光了体内大部分力气,被娘家姊妹搀着,开始持续的哭嚎。程父铁青着脸,高声喝斥邵文翔的无耻行径,他像已掌握了全部证据,程涛之所以如此,全都是被他勾引所致。表哥摔光所有可摔的东西之后,也在一旁帮腔,他的母亲整个过程只是搀扶着自己的姊妹,不出一言,但眼中神情却满是鄙弃和不齿。那些恶毒凶狠的言语让靳楚歌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受伤难堪,邵文翔却充耳不闻,盯住一处,神情木然。

然后是校警的到来。他们在校保卫处的办公室,除了打人和摔东西没有再实施,其余情景无一遗漏的全部重演一遍。程父严密的逻辑和精准的语句显示他确是有备而来,他为自己的儿子和整个家族找到了一个尽可能保全颜面的理论踞点,那就是这一切有违伦常的悖逆之举,全都是因为邵文翔道德败坏的无耻勾引。

保卫处的负责人像听故事似的纪录了整个经过,待程父签字之后,向他保证此事一定严肃处理。将他们送走后才问邵文翔是否有反驳或需要解释的地方。邵文翔不置可否。看过笔录后问负责人,不管事实如何,这些和学校的管理处罚规定有什么关系。负责人神情可笑,说这个得经院校管理层研究后才能决定。

邵文翔一直保持镇定,回到寝室还和靳楚歌一起收拾狼藉一片的破烂物品。靳楚歌看见他眼中一直强忍的眼泪,受尽屈辱,仍是没有让它滴落下来。这份坚强让靳楚歌想起了薛志钦,进而自危,他不敢设想这些事要是换自己身上又会是怎样。想起已经快三天没和薛志钦联系,设法接好电话线,拨通了他的电话。

薛志钦默默听着,背脊发凉,世事非易,人心复杂让他充满畏惧。靳楚歌没敢说他易身而处的设想,但显然薛志钦与他同时想到了,并同样在恐惧着。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们现在还在一起,而且,不会有那样的背叛。

薛志钦很关心邵文翔现在的心情和心理状态,揣测道:“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靳楚歌摇头,“我出来的时候他在上网,他答应我如果决定出去会等我回寝室再说。”

“你们等下不会还出去疯狂发泄吧?”

“如果他非要也没办法。非常时期,事情都作一起来了。”靳楚歌苦笑,“毛晓兴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事了。确实是不小心吃多了药。”这次轮到薛志钦不敢说出背后的真相。

靳楚歌无奈点头,“很晚啦,咱们寝室都有人需要看着,早点回去吧。我都连着两三个晚上没有好好睡了。”将薛志钦送到寝室楼下,才转身离去。

毛晓兴这次花了三天时间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本来郑磊从香港回来的那天他已经基本重新寻得了平衡,还兴致颇高的和薛志钦抢着分郑磊带回来的纪念品,郑磊无意间提了一句半路听闻的那个轰传全校的大八卦,毛晓兴立刻变了颜色。郑磊全然不知他这几天经受的熬煎,正欲求证,薛志钦岔了好几次话才把话题引开。毛晓兴那时已不是因为最初感到的恐怖,而是不愿以消遣的心态随意谈论他人的灾难,哪怕是作为一个听众。同样的原因,恢复上课后的头两天他也没去教室。此事全校都已经风风雨雨,更别提学院内了,本专业大四学生的重大绯闻,国贸学院能不人尽皆知?为避免反复面对人群的飞短流长,引起自身物伤其类的感触,毛晓兴选择拒绝与外界接触,直到他认为不会再听见关于此事的议论为止。

邵文翔的事情经层层上报,引起了学校管理层的高度重视,经过研究,他们没以同性恋情败坏道德风纪为由对邵文翔做出处理,只援纪校规中学生在校期间不能谈恋爱、不可在校外租住等条文实施处罚。此事被从速从轻处理,研究结果和处罚决定被限定在小范围内有限的几人知道,并要求各院尽力遏止流言的继续蔓延,毕竟校庆在即,这喜庆的当口发生这样的事学校也不光彩。各权级归责之后,负有重要管理失职责任的国贸学院的领导们亡羊补牢,出台了一连串的整顿方案,其中就包括禁止在校外租住和严格贯彻随堂点到制度。毛晓兴因此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决定,勇敢面对现实。好在流言已止,他所避忌的最大障碍不复存在。缺课的两天众规定并未正式开始执行,所以节假后他第一次的出现没有人注意;此时杨亦杰的缺席却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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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BL]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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