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怕了你啦!”靳楚歌顺手按了下F10,“我还是给你调练习模式吧,你现在打的这个都已经是最低难度了,选个人站着给你打,这总可以了吧?”
开场后,薛志钦躲得老远,踢了几个火球过去,也不见对方逼过来,又不抵挡,有些不明白,但是却很开心的道:“这人怎么不动的?”
“这是练习模式,人家就是专门给你打的,你好好练练吧。”说罢就一个人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薛志钦一个人单独练着,时不时高声问靳楚歌这一招怎么发,那一招怎么发。靳楚歌已经被此等问题折腾得麻木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回答着已经回答过无数次的出招问题,竟然还能保持着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把《环球》看完,靳楚歌走到薛志钦身边,问道:“练怎么样啦?”
薛志钦开心的道:“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厉害!”说罢K就热情洋溢地挥出无数火花,击得陪练的人魂飞魄散。
“那就进对战模式看看吧。”
第一关还好,在最后一刻薛志钦千难万难才发出一个必杀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但是第二关无论如何就过不了了。他有些郁闷的道:“怎么这个时候又发不出了?”手指又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乱敲。
“怒气槽没满你是发不出必杀的,这个你都不知道?”靳楚歌嘲笑着说,“你还是接着练吧。”
“烦了!不练了!”薛志钦有些恼火的道,“怎么打都打不赢!”
“小家伙!”靳楚歌伸着手停在半空中,并没有落在薛志钦脑袋上,“还是跟着师父躲学学吧~~”
“不要脸。”薛志钦哼道,“以后我有事没事就练,小心哪天我揍你趴下!”
“我等着这一天。”靳楚歌笑道,“希望我能足够的长寿。”
薛志钦啪的关掉电脑,问道:“你爸妈课还没补完?还有几天过年呀?”
“上了明天就放假了吧听说,再不放学生就要杀人了。”靳楚歌说,瞅了瞅窗外,“脚没大问题了吧?出去走走?”
“没问题!成天呆在家,闷都闷死了!”薛志钦跳起来,重重的落在地上。
靳楚歌道:“别那么轻狂,当心着点。”
室外有着很灿烂的阳光,连日的阴雨,到出门的这一刻,终于天地无碍的晾起了大太阳。
薛志钦眯着眼,仰头看天:“嗯!有点像个太阳了。”
靳楚歌道:“你还看!眼睛都快眯得没有了!”
“总比你眼大无神好!”薛志钦迅速地回应道。
靳楚歌笑笑,不和他继续计较。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去老城转转?天气这么好。”
薛志钦道:“带够钱没有?等下走累了就打的回来。”
“嗬嗬!”靳楚歌笑道,“一个穷酸样,倒是十足的贵族习惯啊。”
薛志钦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反正是要你出钱。”
老城区最大的特色就是青砖木板房,大概十平方公里的面积里,几乎没有超过三层的建筑,一切事物都保持着初建时的模样,只是在细微的裂痕和焦黄的木纹之中,才记载着岁月悄逝的雨雪风霜。
过了护城河,外面就是无尽的田野了。远山横卧在薄雾缭绕的天际,几间农舍隐约散落其间。折回城内,爬上城墙,墙外是一片略显荒凉的田园风光,墙内圈住的世界行人纷扰,仿佛两个步速不同的时钟并行不悖的同时运转,由墙隔开,便是仙世和凡尘的距离。
城外的雾并没有完全化开,流淌在身周,融解了空气中木柴熏制腊肉和干鱼的气味。此时此刻,在阳光的酝酿下,薛志钦深刻的感觉到原来年真的是有气味的,甚至有形到可以触摸。它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它就缠绕在身体周围,随便抓一把,就是满满的一手年的气味,家的气味。
在城墙上呆得够了,俩人便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老城并不大,一条路,大半个小时就可以将它绕一个圈。挑了一条来时没有走过的路,在小巷曲径中绕来绕去,转出的却又是另一番天地。在这里,天与地的距离是最近的,近到仿佛就栖息在楼顶,近到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一路走来,薛志钦东张希望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靳楚歌问:“你在找什么?”
“鞭炮呢?卖烟花的摊子呢?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靳楚歌微笑道:“这几年禁放,过年卖鞭炮买鞭炮的人已经很少了。”
“那多没意思呀!”薛志钦兴味索然的道,“现在几乎每年过年都出太阳,再又不准放鞭炮,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就是有卖的你也没地方放去呀。”靳楚歌道,“在广场倒是有一个烟花集中燃放点,但是那里家里太远了。”
“我们可以在楼顶偷偷地放啊。不出声音,没人会知道的。”薛志钦孩子气的说,“哈!我看到那里有个卖烟花的摊子了!”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被饱满的喜悦充盈着跑向那边。
靳楚歌在身后无奈地笑笑,但是看着薛志钦站在烟花摊前左抓右揽,扛着一根手臂粗的彩珠筒金箍棒似的冲着自己舞动,阳光中的人有着和阳光一般活泼灿烂的笑颜,不禁也被他简单的快乐感染,加紧步子,最终也开心的奋步奔跑起来。
(三十八)
当靳楚歌和薛志钦拎着一大袋烟花回到家时,靳父靳母已经回来了,他们也感觉到了两个孩子所带回来的阳光般的欢快气息。
靳父笑着问道:“楚歌,你多大啦?”
“过几天就二十,年轻着呐。”靳楚歌自然明白父亲的取笑,“怎么样啊?有什么表示?”
“生日,当然就是请客吃饭啦。”爷爷抢先着说,“一辈子也就一个二十,得热闹一点。把你伯姨叔婶们都请来,好好给你过一过。”
靳母道:“大家都要过年,忙得不可开交,谁来吃你的生日酒呀。”
薛志钦问道:“你生日到底是哪天呀?难道真的是三十的?你没骗我?”
靳楚歌瞅他一眼道:“我骗你有好处?”
薛志钦哈一声乐开了花:“你可真会凑热闹,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过年的时候生,那些医生还不烦死。”
“我什么时候生出来,是我自己控制得了的吗?你以为我想那个时候出来?年年生日都没人理没人顾的,可怜着哪!”靳楚歌的话听起来竟有些委屈。
“事后不是都给你补过了嘛!谁叫你出来得这么匆忙呢?在妈妈肚子里一天都不肯多呆。”靳母笑着道,“再说你叔伯姨婶们在你生日的时候不是都祝过你生日了吗?”
“但是我感觉就是不受重视!”靳楚歌抑扬顿挫的说,脸上的神情还是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靳父靳母笑着对视了一眼,靳母道:“要不……今年就提前过?反正这两年酒店年假都不停业的了。”
靳父点头道:“行!二十大生,爸妈就帮你再请一次客,以后的大生就得你自己请了。”
爷爷道:“到时候他就有自己的家啦,也用不着你们请啦。”
靳母呵呵笑道:“那是。”
薛志钦轻轻的哼了一声笑了,视线失去了焦距,在室内漫无目的的游移。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继续置办年货外,靳父靳母把靳楚歌的生日酒当作家里的一件大事来抓,使靳楚歌充分尝到了被重视的快乐。请贴发出去了,亲戚朋友的贺礼也来了,同学乱七八糟的小礼物也堆了大半张桌子,靳楚歌在此其中忙得不亦乐乎,但是时间长了也觉得有些厌烦,禁不住发牢骚道:“怎么请客这么麻烦呀!早知道就不请客了。”
“要请客也是你先说的,我们做那么多事还没说累,你倒是先受不了啦?按道理你自己的生日应该是自己打点一切的。”靳母道。
“我不请了还不行嘛!”靳楚歌有些烦躁的笑道。
“请贴都发出去了,礼也收了,突然又说不请了,你和大家说去?”
靳楚歌嘿嘿傻笑。
靳母批评道:“就要二十的人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但是因为考虑到年三十大家都忙,生日宴就放在了二十九。靳楚歌请的同学不是太多,也就是平时玩得好的那几个,但是李海是个不肯消停的人,和这个一说,和那个一说,再加上王凌的搀和,到正式开餐时同学也挤满了三桌。
整个一层楼都是生日宴的宾客,人声鼎沸,窒闷异常。薛志钦到楼梯口换了几口气,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感觉有些眩晕。
大厅尽头正面着门口的地方有个铺着红地毯的台子,上面的镜子上贴着老大的一个红双喜,看来是上一场酒宴的主人办婚礼留下的,还没有撤去。台子两边两个一人高的落地音箱里已经响起了录制好的鞭炮声,一阵紧锣密鼓之后,爷爷,靳父靳母还有靳楚歌渐次上台,大厅里的人慢慢的安静下来。
先是爷爷的祝酒辞:“今天是我孙儿楚歌二十岁大生的日子,我很高兴大家在百忙中来喝这场酒,这二十年来,楚歌承蒙各位亲长朋友同学的关心、爱护和帮助,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祝愿他有个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