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二十三点四十分,剩下的这段时间我还想给大家放三首歌,它们分别是《你现在还好吗》以及周华健最新的一张专辑中的《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和《忘忧草》。后两首,我想因为是周华健最新的一张专辑的主打曲目,理所当然的应该放在最后,但是对于这首相对来说比较古老的歌曲《你现在还好吗》,我想说的是,有些感情,注定是要失去的,就算你们的距离曾经只有0.03公分,但是缘分尽了,最终也只能擦肩而过。当你无法拥有这份美丽,那就只有祝福,感谢他曾经给你的所有,在多年后不期的邂逅中轻声的问一句‘你现在还好吗’远胜过此时苦苦的纠缠和无望的坚持……”
薛志钦轻轻的叹了口气,感觉心里酸酸的,伴着阵阵的心痛。
“恨时光中拥有的一切不能将之打包带走,那么多年后的回首张望注定必多感慨。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在我的生命中出现或者消失。缘分之于生命,在于随意点缀,一线银河,两分天地,面对人生的聚散离合,我们应当坦然。只要拥有过,生命必然会有青春的痕迹,岁月的痕迹以及关于我们的痕迹,或许我们不会再度重逢,但是你我必定会有互相想起的时候,那么在那一刻,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共同唱过的歌曲就可以穿透时空的重重阻隔,将怀念的信息传达到彼此心里……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不要哭!
薛志钦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却压不住心头流转的悲伤。所有的努力,都是用在与感情的对峙上了,歌反而听不清楚。但是就算是不听,那旋律也依然在脑海中缠绕。
“好了,只剩下今晚上的最后一首歌,这个港台十大男歌手音乐回顾周华健专题就告一段落了,当然,可以放出来的远不止这么几首,我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有着各自的珍爱和选择。
“这一首《忘忧草》是我自己最钟爱的,它代表了一种健康的生活态度,引领我们去面对真实的有缺憾的生活。生命里有些东西是永远向我们保密的,我们可以经过,却无从了解事情的真相,就象我们无可追回的童年,它们已经象一些秘密一样深藏在那些时空里了。我们享受过当中的欢愉,但没法从中学到任何快乐的法则,以后,也用不上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忘掉那些要自己不开心的忧愁和不愉快,让生命的每一天能够真正的无包袱的轻松前行。《忘忧草》,让我们一起来聆听……”
悲伤一波又一波的潮涌,漫到胸口了,薛志钦用手去堵,却在歌声响起的一刹那,泪流满面。
时隔四年,满以为可以将你放置到一个会被灰尘掩盖,并且最终将被遗忘的角落,但是此时此刻,心却被对你的思念满满的占据。
(三十一)
考试眨眼就到,也瞬即像风一般的过去了。当最后一堂英语下考铃声响过,寝室里的纸片被扬得漫天雪花一样,在喧嚣声中旋转着慢慢跌落。
“想不到题目会这么容易~~”毛晓兴喜上眉梢,“早知道就犯不着那么精神紧张成天疑神疑鬼了。”
“如果你这些天不看书我敢担保就是给你高中的题目你都不会及格。”杨亦杰开始收拾东西,“哥几个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除了回家还能干嘛。”毛晓兴说,“咱又没有马子,就是想买个美人鱼玩玩也没钱。”
“那今儿晚上干嘛?集体通宵?”
“是个好主意哎!”
“但是……我爸已经开车来接我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到。”郑磊愁眉苦脸的说。
“你啊,还是赶紧回家吃奶去吧。”毛晓兴哼哼笑道,“小三儿,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什么?通宵?我自己有电脑,干嘛还出去浪费那个钱?”
“大家一起开心嘛,一起反恐。”
“还是算了吧,每次都被人爆头,受够了。”薛志钦一脸的没兴趣,“我还是在寝室睡觉好点儿。”
“你也可以装个作弊器的嘛,现在谁不用这个?”
“反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哎哟,我刚想起来,她今天要回家,我得先去送她。”杨亦杰拿起话筒拨了个号码。
“那意思就是说你们一个都不去了,我一个人去?”
“别的寝室应该还有人去的吧。”薛志钦说,“你去找找杨旭,他一准去!”
“那只有这样了。”
薛志钦启动电脑,连线上网,好友名单里长长的一串人,忙不迭的隐身,但是已经有不少的飞机轰隆隆的炸响。
杨亦杰挂上电话,笑道:“小三儿,你别老用那种恐怖的声音好不好,等下人家美国人来找你的碴儿就知道了。”
候鸟:考完了吗?
泡泡鱼:完了,你呢?
候鸟:下午还有一门。下午你不出去吧?
泡泡鱼:不出去。
候鸟:那等我考完了就来找你。
泡泡鱼:什么时候的车?
候鸟:明天上午的,中途要到北京转车。
泡泡鱼:不送你的樱樱了?
候鸟:她好像是今天下午的车,到时候再说。
泡泡鱼:好~~
吃过午饭回来,寝室里就只有薛志钦一个人了,看着满屋的狼藉,薛志钦摇头笑笑,拿起扫把,心情愉快的打扫起来。
倒垃圾出门的时候碰上了纪远,纪远笑道:“难得见你这么勤快。”
“反正没事干。”薛志钦也笑,“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要回去随时都可以。这几天我叔要我帮他看一下店,你去不去?”
“现在?”薛志钦摇头,“靳楚歌要我等他。”
“那好吧,我先去了。”纪远走出几步又停下来,转身说,“对了,我叔打算把网吧的显示器都换成液晶的,现在的这些显示器要处理,你要不要一台?”
“行啊,多少钱要?”
“七八百吧,但是可以讲价的,我也打算把我那十五的换了,两台给他一千应该可以搞定的。”
“他都要收你钱?我还以为可以白送呢。”
“要是能送的话我就把那台送的给你,你就再出个百八十的意思一下就好了。”
“这么便宜,那我还是全部买下来好了,可以拿去倒卖,一定能赚一大笔。”
“你想的美吧!”纪远笑道,“好了,我走了。”
搞好寝室的卫生,到联众和人下了几局围棋,靳楚歌就找来了。
“东西清好了没有?明天可是一大清早就走人。”
“哪有什么东西,铺盖一卷就什么都齐了。”
靳楚歌打开薛志钦的柜门看,问道:“怎么还是这几件衣服?后来就没再买新的?”
“没钱。”薛志钦懒洋洋的说,“也不想上街。”
“那等下送了闻樱就给你去买几套衣服。”靳楚歌估摸着说。
“我吃饭都没钱了啊,你出钱?”
“我剩下的钱都买票了。”靳楚歌拍拍瘪瘪的钱包,“不成就回家再说,家那边衣服也比较便宜。”
薛志钦笑笑。
靳楚歌看表,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去哪儿?”
“送人啊。”
“我就不用去了吧?”薛志钦不太乐意,“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怎么这么说!她也是你的同学不是?”
“但是现在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就不要瞎掺和了吧?”
靳楚歌为之语塞,好一会儿才不太自然的笑道:“也别这么说嘛……你一个人在寝室反正也没事,等下送了闻樱我就带你到市里转转。”
薛志钦瞅着靳楚歌看了半天,突然就笑道:“那我可先申明一点,我不会帮着拿东西的哦!”
“你小少爷谁敢劳烦你呀!劳你大驾,等下再请你吃饭成了吧?”
“那是自然好啦。”薛志钦笑得很欢。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一旦理论碰到了实际情况,不管再怎么信誓旦旦过,先前的承诺也一概都不作数了。司徒闻樱的行李多到要人以为她是举家搬迁,什么衣服啊,被子啊,娃娃啊,能带的都带上了,更叫人忍无可忍的是,连那个据说是靳楚歌帮忙赢得的史努比狗她也舍不得留下。靳楚歌劝她还是不要拿了,带这个太碍事,免得来来回回麻烦。
司徒闻樱说:“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靳楚歌只得投降。但是他左手行李箱,右手旅行袋,背上还背了个大书包,实在是拿不下了,只能一脸无辜的看着薛志钦,寻求他的帮助。
薛志钦闪一边去,笑道:“你看我干嘛?咱们可事先说好了的,你不能反悔。”
“但是这是特殊情况嘛,我也不想的啊。”
“她对这只傻狗情有独钟,你就要她自己抱哇。”
“她不是还要拿吃的嘛。”靳楚歌讨好的笑着,“你就帮帮忙吧,等下我一定好好报答。”
“就怕你报答不起噢。”薛志钦莫名其妙的笑着,捏着史努比的鼻子,把那个几乎和他一样大的东西抱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碰到沈涵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架式,愕然笑道:“薛志钦,你这是干嘛哪?”
“你没看见?搬家。”薛志钦费力的将史努比掉了个个,从它两腿间探出头。
“那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所以我说呢,你还是尽快找个男朋友,你就也可以享受这种不是正常人才享受的起的无穷乐趣了。”
“你又不是她男朋友,那么起劲干什么?”
“靳楚歌硬拖我来的,有好处。”
“那我也给你好处,你什么时候来帮我搬东西?”
“我?还用得着我吗?你那个又高又帅的‘老乡’已经顶我两个了。”
“你爱搬不搬,我又不是找不到人帮我搬,找借口。”沈涵的话听起来有些生气,薛志钦还没回过神来,她寝室的门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