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圣诞节~~平安夜~~对我一定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杨亦杰用极为夸张变调的语气作着不知道那个朝代风格的诗歌。
“是啊!桃源雪降,红杏出墙,就算是冬天,我看你那帽子也绿得油光光了。”薛志钦在被窝里恶狠狠的说。
“我的马子谁敢动!”杨亦杰振臂而呼,仿佛以为他就是那个应者云集的英雄。
“我们不是动,只是骑骑罢了。”毛晓兴揉着眼睛坐起来。
“KAO!有你们这么做兄弟的吗!”杨亦杰骂道,“我敢保证她现在还没人动过,要不是因为如此,不想要她觉得太唐突,我才不会这么耐着性子熬到现在呢!现在火候刚好,哈哈!平安夜~~我一定要~~”
“表面上的冠冕堂皇,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以后能不能不再这么淫荡?就是淫荡也别叫那么大声,毁坏我们316的形象。”毛晓兴对被窝的温暖还是十分留恋,刚才坐起来想了半天,好像突然想明白还是被窝可爱,就又往里缩了回去。
“兄弟们,不是我说!都一个学期了,要抓紧哪!不然就只有次次货了,次货都给挑没了。”杨亦杰口中塞着牙刷含混不清的说。
“用不着你多劳神,我们会等更好的。”
“更好的永远会有,你等得到吗?就算你等到了,只怕你的身体条件……嘿嘿!还是像我这样,用着眼前的,看着后来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年新人换旧人嘛!”
“小心你马子在身后操刀啊。”毛晓兴冷森森的说道。
“吓唬谁哪!”杨亦杰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
“你看,这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具体表现。”
“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郑磊从床上跳起来,抓着床头的钟大喊,“完蛋啦,要迟到了!”
“总比你言语上是矮子,行动上是矮子,实际上就是矮子要好吧。”杨亦杰寸步不让。
薛志钦懒洋洋的说:“是你的表坏了吧?现在才七点二十呢,还可以睡半个小时。”
毛晓兴说:“长那么高有什么用?整一个酒囊饭袋,除了EAT,就知道FUCK。”
“孔子不是这么说吗,食色,性也,这有什么不对的?”
毛晓兴冷笑。
郑磊说:“是荀子说的吧?”
薛志钦说:“我记得好像是孟子。”
郑磊说:“管他谁谁谁呢,高考一完就全扔还给老师了,反正现在不要学语文了。”
晚饭过后薛志钦拿了几本书打算去图书馆,纪远也挎着个书包进来了。
“嘿嘿!又打算去教室睡觉啊?”纪远调侃道,“还不如就在寝室床上睡呢。”
“谁说的!你不也一样?”薛志钦笑道,“干嘛?有何贵干?”
“你的信。”纪远摆摆手中的信封,“又是汇款单,你说是不是应该……”
“我知道你就一直惦记着这个。”薛志钦接过来,看看地址,把它从缝隙中塞进抽屉。
“款项不少呢!说是什么祝你生日快乐,你就别装了吧。什么时候?我保证不让太多人知道。”纪远不怀好意的笑道,语气中满是威胁。
“我知道躲不过你的,到时候请你吃一顿就好了。”
“这才象话嘛。”纪远挺满意,“再把靳楚歌他们叫上,可以好好的撮一台。”
“不必了吧?”薛志钦有些牙疼,“你一个人就好了,我不喜欢过生日时弄那么多人。”
“怎么啦?生日热闹点不好?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更何况这一次过了就表示你成年,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能乱来要自己负责了哦。”
“我什么时候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负责了?”
“哈哈,我不知道啊,那要你问自己。”
“没有!我问心无愧!”
“那就好。”纪远哈哈一笑。
薛志钦说:“那你说请我的松子呢?”
“晕!”纪远往后一倒,“你真不是一般的……唉,我知道我不被先宰一刀你是不会肯放血的。”
“那什么时候去?”薛志钦兴致陡涨。
“你说风就是雨了。快考试了呢,还不抓紧?”
“你不是说你家近吗?当天去当天回就可以了。”
“那来回也需要七八个小时,我可受不了一整天在车上颠。”
“我受得了啊!”薛志钦一副为了吃万死不辞的傻样。
“I服了U!”纪远只得投降,“你说个时间吧。”
“这周六怎么样?反正圣诞是下周一,星期天回来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啊?”纪远盯着他。
“你自己早答应过的嘛!我记性没那么坏呢。”薛志钦笑道,“主要是杨亦杰现在天天起床就倒计时,我就是不想记得也不可能。”
“倒计时?干嘛?”
“到圣诞那天和他马子进行一项人类最伟大的创造发明活动呗。”
纪远一怔,但是马上就会意了,淡淡的笑笑:“你是不是也等不及了啊?”
“是啊!还要等四年才到合法年龄呢,哪像你,过了明年春天就可以了。”薛志钦手臂高举,作出一副拥抱世界的架式,怪腔怪调的抒情的道,“啊~~终于熬到头啦~~”
“你啊!”纪远摇头笑笑,一脸的宽容。
周五的下午没课,本来应该照常进行的排练因为有几个成员有选修课考试就没有继续,薛志钦就乐得回寝室拎了个书包就拉着纪远上了汽车。
下午的太阳很好,温和,又不乏色彩。橙黄的光仿佛是没有稀释的蜂蜜,稠稠的涂抹在它每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开窗,窗外的的风景犹如倒带一样飞速的向后退去,任何东西都没有鲜明的轮廓,只有天如故,优雅自如的舒展,弥漫出视线所及的地方,宁静而坦然。
车厢里有些闷气,并且有人吸烟,就更加叫人不舒服。
薛志钦捂着鼻子说:“糟糕,我要窒息了。”
“悠着点,我可不会人工呼吸。”纪远手探过他的肩头,伸过去想拉开窗子。
“你想冻死人哪!”薛志钦说。
“你透一下气就马上关上啊。”
薛志钦把鼻子凑到拉开的那一道细缝口,贪婪的吸了口长气,说道:“还是车外面好,空气新鲜,风景优美。”
“下次记得带旱冰鞋,我把你绑车上,拖着你在后面走。”纪远笑道。
“那还是不要了。”靳楚歌把窗子关上,伸了个懒腰,“还有多远哪?”
“大概还要三个小时吧。”纪远看看窗外的环境,估算着距离和要走完这距离所要花的时间。
“还有那么久!我还是睡觉好了,睡醒应该就到了吧。”薛志钦把书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抱在怀里。
“差不多吧。”纪远说,“你就知道睡觉,真不愧是属猪的,除了吃就知道睡。”
“还知道拉呢。”薛志钦头搁在书包上,哼哼唧唧的说。
车子摇摇晃晃的前进,发动机低低的轰鸣,昏昏糊糊间,薛志钦想起了那次去烧烤的时候,他坐在靳楚歌身上,那人皮沙发的感觉和现在坐的这座垫的感觉是极不相同的,那沙发要更加暖和,更加舒适,或者说,更加要人动心。此时书包在怀里抱着,但是那双束着腰的手似乎仍在,从未放开,薛志钦甚至还能感受到那手及之处从腹脐间升腾上来的激动和温暖,靳楚歌,此时又在做着什么呢?
薛志钦终于是睡着了,人也慢慢的歪倒在纪远身上。纪远用手托着他,低头看着这张面向他侧着的孩子气的脸,不禁面露微笑。在这个时候,薛志钦才是真正无忧无虑的。
当车终于抵达终点时,薛志钦还在呼呼大睡。纪远叫醒他:“到啦!快起来!你这样就是人家把你给卖了你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薛志钦揉揉睡得发红感觉有些麻木的脸,说:“有你在我怕什么哦。”
“这么信任我?要是就是我想把你卖了呢?”
“我谁要啊?买得起还养不起呢。”薛志钦跟着纪远跳下车。
“也是。你这小猪光知道吃,又不长肉,卖不了几个钱。”
纪远带着薛志钦穿过几条街道,走到一栋装璜还不错的楼房前,说:“到了。”
“这就是你家?不是在山上吗?”薛志钦不解。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家在山上了?”
“那你家的松树呢?”薛志钦四处张望,但是附近别说是山,连面积稍大一点的泥土都没有。
“你以为我家有山就一定要住到山上啊?”纪远感到好笑,“山林子是我家承包的,平时是我爸我叔他们轮流去山上看守照料,我爷爷奶奶们就住镇上。”
薛志钦点头表示明白:“现在家里就你爷爷奶奶?”
“我妈应该在的,我给她电话说带同学来,要她准备点松子喂猪……”
“你才是猪哪!”薛志钦想也没想就把书包搁在了纪远头上。
“开玩笑的生什么气嘛。”纪远把书包拿下来,拿钥匙开门。
家里就纪远他妈在,纪远的爷爷奶奶这几天住他伯伯家去了,要过阵子才回来。纪母大方而又热情,俩人进门还没落座,就发现饭菜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洗手抹脸之后就立即开吃。饭桌上纪母频繁的劝菜,要这个从来就处乱不惊的薛志钦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