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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徐州!徐州到西安一路顺利的话要八个小时,如果沿途再有铁路被毁,那么就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我告诉孟皓如果出了徐州一路顺利,到西安大概到下午3、4点,我先回去,到时候再来。等我下午3点再到火车站的时候,指示牌显示内容居然和上午一样。我打问孟皓到哪了,孟皓说他不知道……我一肚子火腾腾就起来了。广播上就列车晚点事件频频向旅客及接亲友的家属道歉,并一再嘱咐接亲友的人不要走远,随时听广播通知。我一想,得了,等吧!

7点,广播里终于传来了孟皓的那趟车到站消息。我攥着早买好的站台票,迅速进站。不一会,孟皓颤巍巍地从卧铺车厢下来了。

“出门没看黄历啊!哎!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档子事,真倒霉。”孟皓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带吃的了没?我快饿扁了。”

“你见过火车站接人带吃的的嘛!不过,这一年你吃了化肥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发了这么多……”孟皓比一年前胖了很多,小肚子甚至都微微凸起了。挺今非昔比的。

“你才吃化肥呢!”他用手打了下我的头,“这一年,兄弟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才修成这副强壮的躯体。你不懂。”

我们互相挖苦着往出站口走,坐603,去我租的房子。等孟皓洗完澡,我带他去了学校对面的嘉豪。虽说寒假在家刚见过,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来西安,我把他这段时间的行程,也大概安排了一下,今晚无论如何也得给他接接风,好好喝两杯嘛。

孟皓显得很兴奋,走在大街上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他搂着我的肩膀,我搂着他的腰(孟皓的腰基本不让人碰,他说一碰就痒的要命,唯独我搂着他他不痒,很奇特),我们一路蹦蹦跳跳往前走。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学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蹦蹦跳跳走出校门。

到了嘉豪点了菜,又要和几瓶啤酒。孟皓给我讲他这一年的复读生活,说压力超大,我笑他那么大的压力就把他压成这么副德行了。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胃口出奇地好,巨能吃,而且冬天居然一次都没有感冒。我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到冬天孟皓都会感冒几次,因为流鼻涕,他的鼻子经常都是红红的,这一年没感冒,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奇迹。然后很好奇地问我在这边的学习生活情况,问我谈恋爱了没有。我一口否认,说谈什么恋爱,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再谈个恋爱该睡马路了。说完我们哈哈大笑。说着闹着吃着喝着,我们就像阔别几十年的老友一样,看着对面的彼此,心中感慨无限。

日期:2009-10-2920:28:20

接下来的几天,我便带着孟皓开始游览西安以及周边的景点。从钟楼到大雁塔,从城墙到博物馆,从回民街到老孙家,再从兵马俑到翠华山,那家伙玩的不亦乐乎。在钟楼上的一扇刻有“长生殿盟誓”门前,孟皓问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两句,是不是杨玉环和李隆基当年在长生殿前定下的誓言?我说是。他又问,那这两句到底是杨玉环写的,还是李隆基写的?我直接被他这句话噎住了。白居易倘若在天有灵,听到这样的问题,一定也会很囧的。在城墙了,我们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顶着烈日在城墙上蹬,孟皓看看城墙里林立的高楼,又看看城墙外被茂密的树荫遮掩的护城河,欢呼道,真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融合啊!棒极了!在回民街,我们两个人吃了80块钱的烤肉,当时回民街的大串烤肉5毛一串,80块也就是160串,自从那次以后,孟皓再见烤肉永远都反胃,用他自己的话说,一生有过那么一次,别无所求了。

期间易磊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

其实每次接到他的电话我内心的情绪都发生一些小小的波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刺眼的阳光下,他微微上扬的嘴唇,穿着奶黄色T恤和泛着金光的山羊胡子,所构成的轮廓是亲切和温暖的。而他给我所讲的那些有关自己的故事,却又让我觉得,他的生活,是寒冷的。

易磊已经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想来自己曾经是爱过妻子的了,他甚至还记得,初次见她时,迷人的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的,易磊已经说不清楚了。上学的时候,和同班的男生有过性接触,但那时候他还是喜欢女生的。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他的妻子是家里的唯一的千金,从小的娇惯让她变得多少有点自私和不会照顾丈夫。于是当妻子硬要他接受孩子的尿布或者放肆地指责他的时候,易磊开始于别处寻找情感的寄托,他想起自己的生活里,应该有自由。

曾经的易磊在同事朋友们的眼里,是一个成功豁达的男人。殷实的家庭为他创造了良好的教育条件,念完大学本科之后,为了兴趣继续深造英语,直至专业八级;工作之后,成为澳门大学的在职MBA研究生,30不到已百万身家。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本应该得到属于他的幸福,可偏偏,生活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和妻子的关系疏远并且明确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后,易磊开始在网络中寻找可以倾诉的人。在我之前,他曾经见过3、4位网友,但都没有发展成为正式的BF关系。易磊的解释是,对于家庭,他始终有一种愧疚感,这种愧疚感,让他无法全身心地去爱另一个男人。

“这样的男人,到底每天怎样生活?戴着面具在跳舞,是这样的吗?”某一次挂了他的电话之后,我呆呆地想到。

日期:2009-10-3016:58:53

13号是周末,一早又接到易磊的电话,问我当天的安排。我说我和同学还没有起床,更没有安排什么。他问我,今天能不能见一面呢?我说我们见面了我同学怎么办?他说那就带上同学一块吃饭啊。我把还没睡醒的孟皓摇醒,问他,中午有个朋友要请吃饭,去不去?他迷迷糊糊地说,朋友请吃饭,为什么不去?得了,白问了这位饭桶先生了。

于是和易磊约好时间地点,12点半小寨的上岛咖啡。

挂了电话就睡不着了——我有点犯愁见了易磊之后怎么给孟皓介绍。他是我的谁?网友?女的还罢了,和一个大自己12岁的男网友一起吃饭,自己都觉得怪。朋友?才见过两次而已啊,算得上朋友吗?心里一团乱麻,于是开始后悔同意和他见面了。

来到上岛的时候易磊已经到了。他陷在大大的沙发里面在看杂志,一看到我们来,站起来打招呼:“来啦亮亮。这位,就是你的同学吧?你好!我是齐亮亮的朋友,我叫易磊,欢迎你来西安玩。”

说的很顺畅,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练习了很多遍的缘故。孟皓笑嘻嘻地入座,我心里的一块石头安然落地——早知道这样,我一早起来操哪门子心呢。

在等待上餐的过程中,易磊和孟皓聊的热火朝天,我倒像是个陪同了。看得出来,孟皓也很喜欢易磊。有时候,谈吐会比穿着打扮更能凸显一个人的个性和涵养,易磊的知识很渊博,他在给孟皓介绍西安的一些好玩的地方的时候,常常能说出一些很偏门的奇闻异事,令人兴趣盎然;而不紧不慢的语速和恰到好处的手势,更显得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男人。孟皓用蹩脚的普通话和易磊快乐地交谈,易磊则时不时给我递过来暧昧的眼神,我装作没看到,在一旁埋头猛吃,。

吃完在等咖啡的过程中,我去洗手间。上岛的洗手间是男女共用的,所以没有男士的小便池,我推门进去一个小格挡,刚解下皮带,易磊居然也推门进来了。我一惊,赶紧把皮带系紧,很紧张地问他,“你想干什么?”

易磊没有说话,锁好卫生间格挡的门,用胳膊把我固定在墙上,定定地看着我,用游丝一样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亮亮,我喜欢你。”

喜欢我?在这里说他喜欢我?难道这样神圣而又圣洁的事情,可以在卫生间里进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懵了。不过得承认当时被他固定在墙上的我有点迷离,我看着他好看的唇形,神智也变得有点模糊,所以当他低下头吻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再回到座位的时候,孟皓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易磊,迟疑地问道,“你们怎么这么久?”

易磊很平静地说,“我们刚在卫生间说了点事。”倒是没说谎,确实是说了点事。

“不过亮亮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孟皓脸上的疑惑并没有消失,而被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感觉自己的脸火烧火燎起来。

日期:2009-11-0121: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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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锦年[BL]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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