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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种种迹象都让妈妈毫不怀疑:这个很乖很腼腆的儿子这回是真的恋爱了,并且因为那个女孩子偷偷的笑、偷偷的为她学做饭。可是她哪知道那个让她儿子神魂颠倒的女孩子竟是个……大小伙子。一个比他儿子高大阳光的男生。每次想到这里,都对妈妈有着说不出的内疚,于是就在其他方面弥补她,比如帮她做家务或是陪她去逛街之类的,妈妈很开心,觉得我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真是懂事太多了,但是我想即使再调皮再叛逆的孩子,如果他喜欢的是女孩,可以娶妻生子的话,都不会比我更加不孝。

我一向喜欢逃避问题,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回避着不去多想,以后如何对父母交代,只想赶快开学,好想早点见到他。他和爸妈在年前去了F城的外公家过春节,我们已经有十多天没见了……我真的太想他了,相信他也是。O(∩_∩)O

开学了,又能见到他啦。我提前了一天去小屋打扫卫生,收拾干净以后,我坐在沙发上等他,想发短信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不过为了给他个惊喜,还是忍住了。我等的几乎快睡着了,才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打算躲起来吓他一跳的,可还来不及藏好,他就打开灯看见了我,他明显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到身后的人,身后的女孩嗔怪着缩回脚。

是琳,他的身后还站着琳。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还保持着之前准备藏起来的姿势,尴尬至极。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晚上九点潜入主人家,破坏别人好事的小丑。我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琳却热情的上来和我打招呼,外加问东问西,她最奇怪的应该是我怎么会在翔家,而且看翔的表情应该是毫不知情。可是她没有问。

他听着琳和我寒暄,低着头偶然抬起来看我一眼,估计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我拽着背包踉跄的告辞,他勉强站起来说了声再见,对视时我看见他满脸尴尬。出了门一阵凉风吹来,二月的夜风真是凉到人心里去,千盼万盼的过完一个寒假,终于见面了竟然变成这种局面。他带琳回去是过夜的吗?一定是!都九点多了,有什么理由再让琳回去。

可是那里是我和他的家啊,是他让我搬过去住,给我钥匙的家啊。我们在那里一起打游戏、一起看书、一起做饭,也在那里忘情的相拥呢喃。他怎么可以和别人在那里……我不想再往下想,我蹲在路边,几乎痛苦到发抖,我从来没有恨过他,但那个时候我却恨的咬牙,我觉得过去的美好都变成了耻辱和肮脏,对于我来说他是那么的重要、被视为唯一,可是他却将要和别人发生关系,还是在我知道的情况下。

蹲了一会腿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宿舍钥匙太久没用,早就不知道放哪了,只好坐在他家楼下,抱着双腿直打哆嗦,实在是太冷了,风直往脖子里钻,围巾走的太急忘带出来了。

我盯着楼上窗口透出的灯光,想着他们可能会说的话,做的事。真想冲上去,不顾一切的阻止他们。可是我会这么做吗?不可能。我只会像个白痴一样在楼下傻坐着。我等在那里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真的一起过夜,潜意识里其实还隐隐希望他能挽回一些什么,比如他追出来解释、或者出来给我送衣服、或是说天太冷让我回去住、再或者至少在11点之前送琳回宿舍……要是以上希望的能发生其中一种,我都会义无反顾再原谅他,可是我等到最后,却是亲眼看到灯熄灭。

我想我用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在楼下度过的那难捱的几小时,我从没觉得哭不出来是件多痛苦的事。你最爱的人在你目之所及的地方抱着另一个人欢爱缱绻,我努力的抗拒那个画面,可还是觉得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在我抱膝而坐的那一夜,我终于了解到所谓的失望、极度失望就是——当你和一个人吵架怄气,你以为他会坐在门外不走,你隔着门心理斗争很久,终于想要原谅的打开门,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在苦苦等候,他早已有了新的恋情新的生活,所有的一切是你自作多情一场。这和我的境遇不完全相同,但感觉是相通的。我想说的是:失望来源于希望,以及自我催眠的相信。如果我能不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期待,我现在也不会难过成这样。对于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说,要花很久的时间才可以完全相信和依赖一个人,现在信任感已经建立了,也慢慢从小心翼翼变得敢于做梦和奢求,却发现原来都是一场空,所谓的感情不过尔尔,那种失落和绝望真是太巨大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全身冷得打颤,还迷迷糊糊的想着,我可不能一夜这么呆着,会冻出病来的。就发短信给柏,问他在不在宿舍,能不能去他那住一夜。当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所以也没太指望他会回我,可是短信发出去还不到半分钟,他的电话就打过来,声音非常着急:楚蒙你怎么不回宿舍住?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我说我在CL路路口,一会去他那。让他在宿舍等我,不用出来。挂上电话我就往学校走,可是腿像灌了铅一样,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胃像拧在一起一样抽痛,大概是痉挛吧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冷一阵热,直冒虚汗。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柏冲着我跑来,我吃力的冲他笑笑,一定是个比哭都难看的笑。他摸了摸我额头,很肯定的说:你发烧了,去医院!我坚持不肯,说睡一觉就好了,他只好带我回宿舍,上楼的时候他半蹲在我面前,一阶一阶的背我上去。之后他帮我脱了外套、盖上被子,还仔细的掖好漏风的地方。我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烧不见退,我整个脸烧得通红,却还是觉得冷。柏不由分说的拉我去到医院,吊水打针折腾了大半天,烧有点退了,但是头还是晕乎乎的。吃饭的时候,柏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我就主动问他是不是想问我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他点点头,又有点迟疑的看着我:“不想说也没关系,现在什么都别想。”我把昨晚的事告诉他,然后问他该怎么办。

我心里也明白,能怎么办?当然是离开他,可是我还是想听到别的答案,比如他和那个女生过夜并不算什么,你犯不着因为这个就离开他。可是柏说的却是:“我不想再看你一次次受伤了,我忍着自己的感情,是希望你幸福,可是他根本给不了你。”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虽然一直都知道他对我好,可是他大哥哥的形象已经太深入我心了,不管多关心我照顾我包容我迁就我,我都觉得他像我哥哥一样。

柏又开口:“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人他不配你,你对他这么好,他还……”我低着头默不做声,我不想失去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师兄。

他看我不表态,一贯淡定的他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就问我:“楚蒙你是不是走神了啊?你倒底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总是照顾我,对我好。”我停顿了一下,想着该如何不伤害他的告诉他我的想法。

“以后让我照顾你。”他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忽然抢白了这么一句。说的字句清晰,斩钉截铁。

之后我们就陷入了沉默,他等我的回答,而我拼命想躲过这尴尬。他把我送回宿舍,把白天开的药递给我,叮嘱我每天的服用量,我感激的看着他,可是越是感激越觉得内疚,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不是个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别人对我好的人,平白无辜有人对我好,我会觉得受宠若惊,又慌又不安,生怕他哪天突然就收回了这份好,或是觉得我这么个人,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待我。

柏临走时又说了要照顾我,想和我在一起,我绞着手指不敢看他,内心一片无措。他说:“我等你。对你,我从来都不缺耐心。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不要有任何压力。你只要记得一点,我比那个人更喜欢你、心疼你,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去找个女朋友把你扔下。我也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就和你说这些话,我是把你当成可以一辈子的那个人来对待的。”

要说我听了这些话,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觉得心窝暖暖的,好像之前的委屈都得到了抚慰。可是我喜欢的是翔,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和他在一起。即使有他陪我,我一定更容易从伤心中恢复过来,可是我还没这么自私。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翔的电话,我希望他能跟我解释点什么。每次手机响起,我都会心跳加快的拿出来看,可是每次总是失望。那段时间我连上厕所都是带着手机的,生怕错过了他,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手机被偷了,所以也丢了我的号码。可是他还是可以来学校找我的不是吗。

每次下课我随着人流蜂拥的走出四教,我都会不自觉的找他,或许他会来等我,看见我之后又责怪又着急的问我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幻想,电话静悄悄的、宿舍的窗前也空无一人,他就这么消失掉了,我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忘不了那天在楼下亲眼目睹他和别人熄灯的景象,我没办法安心做任何一件事,总是恍恍惚惚又怅然若失。我想给他发短信,可是输了一行字又删掉,把之前他发的短信一遍遍拿出来看,连一个“蒙蒙你在干嘛呢”都让我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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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直男翔的故事[BL]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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