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五：离别6
此时的小路，并不知道中哥正向自己的方向赶过来，他正在S市陷入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境地之中！
半个月前，小D再次向小路提出，公司运作又出现了资金紧张，希望小路能再拿点钱出来补充一下。小路问你不是说公司的经营状况已经正在好转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又说资金不足？小D辩解说正是因为正在好转，销售量增大，所以才需要更多的资金好去拿货啊！小路将信将疑，推说等过几天自己休息的时候，过去公司看看这段时间的帐目再说。小D就发起脾气来，怪小路不相信他，还说自己辛辛苦苦一个人维持公司的经营，小路只是在坐收其成，却对他不信任，这样的合作实在没什么意思！现在眼看公司有了起色，如果不保证公司的资金流通，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算白费了！小路被他责备了几句，想想自己可能真是有点不对，只好勉强说那我再拿两万吧，多的真的再没有了！小D问小路你真没有钱了？当初你除了卖房子的差额应该手头还有一点积蓄吧？而且在这边工作了几年，怎么也得有好几万存款？小路心里一惊：怎么小D好像对自己的财产计算得这样清楚？小路忍着心里的疑惑和不快，解释说因为自己工资卡交给了红红，所以这几年的收入都在红红的手上。红红把钱管得很死，自己寄回家去的钱还是得从自己的积蓄里支出，红红又一直反对拿钱出来贴补公司，因此自己再拿两万出来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这事还不能让红红知道，不然她非得大闹不可！小D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小路尽快把那两万拿出来！
真是越不想碰上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就偏偏发生了！这天小路下班回到家里，刚好见到小D也从公司回来了。小路知道今天红红上晚班，趁她不在家，正好可以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万块钱交给小D。小路从身上拿出钱来，对小D说：“我现在把钱给你吧，我也懒得再上公司去了，过两天我放了假，再过去看看帐目！”小D说：“行，那我先给你写个收条！”
他俩坐在沙发上正准备交割，红红忽然从紧闭的房间里冲出来，一把将那两叠钱抓在手上！小路和小D这才知道她没去上班，正呆在房间里呢，都吓了一大跳！红红把钱紧紧拿在手里，大声地斥责小路：“好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补贴那个破公司！你居然嘴上答应，一回过头就瞒着我，拿钱给这个小D！你这个蠢材！你是不是嫌被他占的便宜还不够多！”
“喂，红红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占小路便宜了？你快把钱还给我！”小D也急了！
“不还！这钱是你的吗？真不知羞！有我在，你就别想再拿一个子儿！”红红把钱护在胸前，恶狠狠地瞪着小D！
“小路，你看你看……我不管你俩怎么样，这笔资金是公司等着急用的，你快点给我搞定她！”小D知道跟红红吵架一定争不赢，只好把目标转向了小路。
小路只好上前拉了拉红红：“红红，你听我的话，先把这钱给小D吧！”
“不行！你这个死人，你还想背着我偷偷把钱给他，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老实交待，你究竟背着我还藏着多少钱？快给我都交出来！”红红一边把钱塞进自己口袋，一边狠命推了小路一把！
小路即使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发怒了：“这是我认识你之前存下的钱，是我的……我的亲人给我的，凭什么要交给你？！我的工资卡都给了你，我们两人的衣食住行都是我负责的，你还想怎么样？！”
“好，你不交？你不交我跟你没完！”红红指着小路吼了一声，一摔门跑了出去！
小路呆呆地站在屋里，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弄至这样的局面！
“喂，小路，你还有没有别的钱？要不先拿出来……”小D见红红跑掉，恐怕刚才那两万是拿不回来了，只得觍着脸向小路恳求道。
“你们有完没完？钱钱钱，我还哪来的钱！”原来自己身边所谓最亲近的两个人，对自己的关心就只有钱！小路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那就先算了，你也别心急……”小D估计也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了两句圆场的话，就借故出门去了。
他们都走了，屋里只剩小路一个人！小路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在S市开始了比较安定平静的新生活，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这时，他想起了中哥，那个一直对自己体贴关怀的中哥！只要有他在，就从来不会有任何事令自己为难！此刻，小路仿佛才真正明白，在这个世上，想找一个拿真心来对你好的人，原来是那么的难！
第二天，红红回来了，给小路说了几句好话，小路也勉强哄了她两句，两人又回复了情侣的关系，只是那两万块钱红红是不会再还给小路了。小D看看没有希望再拿到钱，暗暗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
过了几天，小D对小路说，他要到外地去出差，公司方面让小路多看着点。小D过去也有出差的时候，所以小路也不虞有他，一口答应了。
小D刚走没两天，公司那个女职员就打电话给小路，说有客户来催收货款，让小路过去处理一下。小路问D老板走之前没有安排好吗？女职员说，D老板临走时自己也提醒过他今天客户要来收钱，但D老板说到时找路老板就可以了！
小路的头脑“轰”的一响：怎么小D走前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
小路只好安慰了女职员，答应自己稍后就过去，接着马上打小D的电话，谁知对方已经关机！小路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小D会故意欺骗自己！
小路向单位请了假，跑到公司那边。一进门，那个客户是以前小D介绍过认识的，一见到小路马上站起来：“路老板，你来得正好，这笔钱也不多，拖了那么多天早就应该结了！”
小路说：“X老板，不是我不肯结钱，实在是我的搭档出外了，具体的情况我完全不清楚，不如等我的搭档回来再说好不好？”
“哼，你们两个你推我，我推你的，想推到什么时候？你那个搭档从昨天到今天都关机了！我不管，你也是老板，我找不到他我就找你好了！你工作的单位我也知道，你再不结帐我可得上你单位找你去！”
“别别别，X老板你别冲动！这样吧，你也知道，公司的实务我一直没管，你说的这笔帐我暂时也不清楚，待我和职员核对一下，过两天再结给你，好不好？”
“又过两天？你们就只会拖来拖去！这笔帐你的职员全都知道，你就别装糊涂了！”
“X老板，我不骗你，我真不清楚！请你宽容两天，两天后我核对清楚了，一分也不少你的！”
小路好说歹说，又不停地道歉加保证，那个客户方才松了口：“我两天后再来，你到时可别反口不认帐！”
把客户打发走后，小路马上问那个女职员究竟怎么回事，女职员说这笔钱是已经欠下好几个月了，小D也答应过人家今天给钱的。小路急了，问道：“我们的商品不是每次都拿钱进货的吗？为什么还会有欠帐？”
女职员惊异地回答：“我们近期的商品都是赊销的，有顾客买货，我们才向供应商拿货，然后收了顾客的钱再付给供应商！”
“那么说，这批货是卖出去了？那钱呢？把钱拿出来不就可以结帐了！”小路急忙说。
“收的顾客的钱D老板自己拿着，我们也不知道他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女职员低声解释。
“什么？”小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天，方才再问：“这种情况很多吗？出现多久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操作，从路老板你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女职员回答说，那神情好像是在责怪小路这个情况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啊！
“不对不对！小D告诉我说，公司的商品都是从厂家拿现金进货的，他还给我看了那份特约代理的合同，上面确实是注明厂家必须货款到帐才发货！”
“路老板你看的是那份特约代理合同啊？D老板没有告诉你吗？那份合同早过期了！我们第一年没有完成厂家规定的任务，厂家已经跟我们中止合同了！”
这话对小路就如睛天霹雳！原来小D真的一直在欺骗自己！公司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厂家特约代理资格，因此才得向那些经销商拿货！
但小路还是不愿相信这个结论，他又再对那个女职员追问道：“那我刚来的时候看到的整一仓库的商品，那些总不会是假的吧？那里怎么也值好几十万！那些肯定是付款拿货的吧？有谁肯赊帐发那么多的商品过来啊？”
“怎么说呢？那仓库里的东西，有些确实是用钱进货的，但那只占很少一部分，有一些是赊帐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很大一部分……”那个女职员犹豫着，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小路，好像都不忍心说下去了！
“还有一部分是什么？你快说啊！”小路急得快要疯了！
“路老板，你当初没有仔细看！其实仓库里只有摆在表面一排的是商品，放在后面的那些，其实都只是空箱子！”女职员咬咬牙，终于将真相说了出来！
天啊！小路差点晕倒在地！真没想到，从到S市的第一天起，小D就已经在处心积虑地欺骗自己了！不用说，当初他给自己看的报表，上面的数据那么漂亮，肯定也是瞎编的！自己真是又蠢又傻，花了二十万，只是买了一个空壳公司！这几年来，小D一边花着自己的钱，一边不停地编着一个又一个泡沫来麻痹自己！现在小D把自己的钱花光，欠下一屁股的债，泡沫再也编不下去了，就一走了之，把这个烂摊子留下来让自己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