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相交
自从那次认识之后,中哥和小路就可算是成为朋友了。
第二天,中哥主动去找小路,说要给他介绍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是为一个单位做资料整理,比起快餐店来可轻松多了,工资也比快餐店要高。中哥对小路说,快餐店这种活儿以后就不要再干了,又苦又累收入又低,如果这个单位整理资料的工作完成以后,自己会再为他找另外一份工作。小路自然感激不尽,想不到令自己那么犯愁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小路觉得中哥可真是个能人啊,心里对他佩服得很!
自从跟中哥成为朋友之后,小路发觉自己的朋友也开始多起来了。入学的几个月,小路因为自卑和羞涩,一直都怯于与人交往,所以也没真正结识下几个朋友。但随着中哥的出现,主动跟小路近乎的人比以前多了,小路感到,这一定是因为中哥的缘故。小路发现,中哥在校园里还真是个挺受欢迎的人物,而中哥之所以受欢迎,并不只是因为他有钱。中哥家里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富裕家庭,在大学里,家里比中哥有钱有背景的学生比比皆是。小路觉得,是因为中哥待人豪爽大方,真诚实在,而且喜欢广交朋友,所以大家都愿意与他交往。平时,如果其他同学有困难请他帮忙,他能帮得上的是一定会帮,如果帮不上,他就坦白相告,绝不砌词推诿。帮别人解决了难题,他也不会炫耀吹牛,无论对谁都能以平等尊重的态度相待。这样的人品,自然就令他受到同学们的欢迎了。所以中哥的大学时光,身边是绝对不会缺少朋友的。小路反观自己,真是一无是处,有时真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中哥,他为什么那么主动与自己交往?中哥或许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有一次就跟小路说:自己父母教导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交朋友就要看到对方的优点。人在社会打拼,朋友永远不会嫌多!小路听完也没有再多想了,或许自己对于中哥来说,真是有某些值得交往的品质也说不定。
与中哥相熟之后,小路听人说过中哥有一个女朋友。可是中哥老是来找自己,难道他不需要陪女朋友吗?有一次小路问:“中哥,你这段时间总跟我在一起,不怕把女朋友冷落了?”中哥哈哈一笑:“我女朋友?早吹了!”小路好奇地问:“怎么会吹了?”中哥笑着说:“我认识了你,就把她甩了,哈哈!”小路当他是开玩笑,傻乎乎地回了一句:“关我什么事嘛?!”中哥呵呵笑着,望着他不说话。小路当时并不知道,中哥说的真是心里话。
中哥是在高中的时候开始明白自己的性取向的。
高中,中哥父母把他送到了离家很远的一所全寄宿的贵族学校,这所学校是以严格的准军事化管理和高升学率而著称的。中哥满心不情愿地来到了这个远离家人的地方,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涯。在这所高中,学生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各种的学习计划,连打闹游戏都被禁止,可说毫无乐趣可言。至于男女生之间的谈笑交往,那就更是被学校严防死守的!在这样沉闷枯燥的环境里,正当青春期的男孩,浑身寂寞与燥动的情绪互相交织难以压制,总要寻找宣泄的渠道。这时,中哥与同宿舍的一个男生建立了友谊,关系越来越亲密。一个冬天的周末,同寝室离家较近的另外两个同学回家了,宿舍里就只剩中哥和那个男生两个人。当晚,那个男生说自己有点冷,爬上了中哥的床铺。究竟是由于什么样的契机,又或是谁采取主动,好像已经不重要,那个晚上,他们越过了友谊的界线,尽情地满足了肉体的欲望,任由体内的男性荷尔蒙任意地挥洒。激情的闸门一旦打开,就一发难以收拾,年少无知的心没有那么多的拘束顾忌,就只想尽情地索取欢愉。从此,两人只要能避开别人耳目,就会抓紧一切机会追求彼此身体的满足。中哥在这个男生身上第一次享受到了同性肉体的刺激和快乐,也令他走上了同志这条道路。这个男生也可算是中哥的第一个男朋友,中哥对他是动了真情的,但这个男生对中哥是否有感情,抑或只是为了满足青春期的欲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高考之后,这个男生考上了一所外地的知名学府,中哥也考到了本省的一所大学。高考后的假期,男生与中哥开始疏远了。中哥好几次跑到他家去找他,他都避而不见;即使见了面,他也表现得很敷衍。当时的中哥,已经隐隐察觉到对方的冷淡,但他仍然不愿相信,曾经这样亲密的一个人,变化得那样的快!一转眼,开学了。上大学后,中哥给男生打过好几次电话,他都经常不肯接听。后来他在电话里说,刚开学,自己每天忙得很,让中哥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中哥问那国庆假期你回家不,到时我到你家看你。男生说不回了,路途太远,学校事情也多。中哥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假期,他买了一张机票,赶往千里之外。他不甘心,虽然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已经改变,但他仍然希望能够有个说法。中哥来到那所大学的门外,给那个男生打了电话。男生对他的到来非常意外,推说自己现在很忙,没空与中哥相见。中哥说那我进去找你。对方没有办法,只好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一见面他就问:“你跑来找我有什么事?”中哥拉他说:“咱们找个地方说话!”他甩开中哥的手:“你别再来找我,我有女朋友了!”中哥先是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接着愤慨地质问:“你有女朋友了?那我们这几年算什么?你把我当发泄工具吗?!”男生冷冷地说:“阿中,你别这样!我和你,以后总是要交女朋友,要结婚的!我们过去只是日子过得太闷了,玩玩而已,你怎么就这么当真了呢?”
中哥愣了半晌,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当天,他就买了回家的机票。他不知道,若干年后,他会再次遇到跟今天类似的情况:同样是怀着一颗希望的心赶到某个人的身边,又同样是因为对方一句冷淡的话而踏上归途!
回到学校之后,中哥也交上了一个女朋友。但不到两个月,他又与这个女朋友分手。在大一学期,他就是在不断地与女孩子交往和分手中渡过的。到认识小路的时候,他已经谈到第三个女友了。在这一年里,他经常想起那个男生说的那句话:我们总是要交女朋友要结婚的!本来,在遇到小路之前,他以为人生就是这样了:做一个男人应做的事,认识一些女孩子,与她们恋爱、分手,然后到一定的年龄,和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当年曾经遇过的那些灵与欲的快乐,只是无知的年少轻狂,以后都不会再提起了!但那一个夜晚,那个站在宿舍门口,青涩秀气的男孩子,他畏怯腼腆的表情,一下子打动了他的心,让他产生出一份说不出的怜惜和心疼!小路的出现,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照进了中哥的脑海,唤醒了心中真正的希冀和渴望,让他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人!他稍一踌躇之后,听从了内心的呼唤,从牌局旁离开,一路追了出去。他当时绝没有想过,这一个举动,足以改变自己和某个人的一生……
这些事是中哥和小路成为恋人之后告诉小路的,而当时的小路对此是完全懵然不知。在小路单纯的的心里只是想,能遇到中哥这样一个既热心又能干的朋友真是自己的幸运!他对中哥既感激又钦佩,甚至还带点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