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爽快应下。

他们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没有芬姐他们两口子在场，陌尘这一次感觉C男说话有点吞吞吐吐磨磨唧唧。

好像想要说什么，又似乎不好开口的模样。

气氛无端地有点生涩别扭。

陌尘正纳闷，这时听到C男鼓足勇气般地说出话来——

“陌尘，有一个问题……也许有点冒犯……可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不知……你是否介意？”

陌尘听后本能地有点排斥，既然可能会冒犯，那干嘛要问？

但是她还是有点好奇，“什么问题？”

“如果……如果……我们好了……我……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不知为何，C男没有说完这个句子。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句？

但是，陌尘已经明白了他要问什么。

陌尘瞠目。

差点结舌。

需要有很大的控制力才能让自己没有立刻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需要有很大的控制力才能让自己不骂粗口不横眉冷对怒目而视。

也许，沈陌尘根本已经横眉冷对了。

她冷冷地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生，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同样的问题，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

说完，她镇定地，目不转瞬地望着那个男生。

然后，她看见他的脸渐渐地涨得通红，她看见他的额头似乎要渗出汗来，她看见他很想说话可是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服务员，买单——”沈陌尘高喊一声。

一个男服务生应声过来。

陌尘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元现金，“两杯咖啡，不必找了，谢谢。”

她在这个时候起身——大踏步离开——扬长而去。

一走出咖啡店大门，陌尘就忍不住吐出一口恶气般地说了一句“我——靠——”。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传说中的极品男？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出离愤怒了？

芬姐几乎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也是在当天晚上芬姐坚持约了陌尘出来见面“谈谈”。

“听小C说你今天跟他见面后很生气地离开了，芬姐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小陌，你千万不要生气了呵。”芬姐一见面就不停地跟陌尘道歉。

其实陌尘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了。再说，这事本来就不是芬姐的错。

“芬姐，你说哪儿的话，我早就没气了。”陌尘笑着说。

见陌尘的态度有所缓和，芬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小C在电话里不停地道歉，说是得罪了你，又不敢给亲自打电话道歉，所以……”

“跟他生气，我犯得着吗？我只算是见识了一个稀有物种。”

“小陌，你不生气了就听芬姐跟你说说实话吧，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你邓哥说，这小C他真的不是一个随便的男生，真的是很单纯很……”

“姐姐，你就饶了我吧”，陌尘打断芬姐的话，“这种极品人物还是留给别人消受吧，我可受用不起。对这个人咱们就此打住不说了好不好？我没兴趣听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芬姐只得诺诺收声。

她们一起慢慢走在晚上的市区广场。

“小陌”，过了一会芬姐又打破沉默地说，“有的男人，就是特别看重这一点。说出来你不要笑话姐姐，我跟你姐夫好的时候他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呵呵，是吗？”陌尘笑问，“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老老实实地回答的呀。”芬姐说。

陌尘笑。

芬姐也笑。

“我不像你，大学生，知识女性，我没有念过什么书，刚认识他的时候还小，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傻乎乎的。”

陌尘依然笑而不答。

她听芬姐说起过她跟邓哥之间的事。芬姐跟邓哥认识的时候不到二十岁，邓哥比她大十岁，可是，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他，是仰望、崇拜的那种喜欢，后来他们结了婚，生了儿子。

“你是不是觉得芬姐很傻？”芬姐害羞地问。

“哪有？芬姐，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像你那样傻乎乎的”，陌尘笑着安慰她，“傻得很幸福是不是？”

“也许芬姐是老观念老古董，芬姐是想你找到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好男生……他没有恋爱过，也许恋爱起来会特别认真特别珍惜……”

“芬姐——我已经说过了，这事我们就到此为止好不好？芬姐，我跟你不一样的，如果我是第一次，绝不会会托付给这样一个男人；如果他是第一次，啧啧啧，想想都害怕，我也根本不敢碰他，我可负不起那责任……”

“你呀”，芬姐笑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真拿你没有办法。”

“姐姐，姻缘是讲缘分的。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唉，这么优秀的妹妹……”

“芬姐打住，芬姐，你说这话都快说成祥林嫂了，真受不了你……”

“小陌，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呵？”芬姐忽然问道。

芬姐蓦地这样一问，陌尘有种愣愣的感觉。

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了好一阵，她才搪塞几句糊弄过去。

可是，那个“心里喜欢的人”，就被这句话唤出来，随着浓浓的夜色把她慢慢包围和笼罩，让她忽然间伤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