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永远。

……可是，真要做到是多么的困难。

当看到替白素贞去金山寺寻找许仙的小青终于流出了眼泪，有了人的“七情六欲”人的“情感”时，沈陌尘竟然也跟着小青眼泪直往下落。

“姐，你看这也会感动？”这一幕被进到书房给沈陌尘递来茶水的表弟小飞碰巧看见，小飞禁不住一边看看电影画面一边不解地问沈陌尘，“姐，这是蛇精耶，都是胡编的故事耶，你也当真？还被感动？”

“小孩子懂什么？”沈陌尘接过小飞递来的茶水，然后不由分说就把小飞推出了书房门，“去去去，别影响老姐看电影。”

是，不过是一个古往今来被改编了若干次的神话故事，不过是一个烂熟的故事，可是，沈陌尘还是被深深打动，并且，随着电影插曲《人生如此》酣畅淋漓地流了一次泪……

“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

谁知，谁知？

情终情始，

情真情痴，

何许？何处？

情之至！”

……

日期：2010-01-1214:32:29

19

子萱在接到勇子打给她的电话时对于回不回家这件事还是颇为踌躇的。

是，她也不知道可以如何面对陌尘——万一陌尘也接到了勇子的邀请也出现在聚会上的话，不是不尴尬的。

在子萱犹豫不决的那几天，勇子打过几次电话来问子萱回不回去，子萱的回答都是“暂时定不下来”、“到时再说”之类。

勇子听了很不解，“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磨磨唧唧不爽快的人？”

子萱被他说急了也会在电话里跟他争辩两句。

一旁的室友舒宁听见过至少两次子萱接这样的电话。

看子萱始终没有明确地答复对方，有几分猜测，终于在子萱又接了一个这样的电话后忍不住问她，“你是怕遇见她是不是？或者说，你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是不是？”

子萱颇感意外地望着舒宁，想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好了，别这么天真无辜地看着我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舒宁说话一向爽快，“你怕见到你那个命中克星沈陌尘是不是？”

子萱瞪大了眼睛。她看着舒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时听舒宁接着说，“别怕别怕，我陪你一起回去，也顺便去你们桐城旅游一下，不算特意陪你回家，而算你上次没有陪我去黄山的补偿。”

子萱愣愣地看着舒宁，表情复杂地一言不发。

她觉得眼前这女孩子一定有孙悟空变虫子读心事的本领。

“好啦，不要这个样子看着我，我不是孙猴子，但是，我会像大师兄照顾二师弟那样帮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沈大小姐面前失态丢份儿的，再怎么也要把面子死撑住是不是？二师弟，有大师兄在，你就别怕了”，舒宁拍拍子萱的肩头，充满同情地安慰她。

子萱也被她的这番话逗得笑了起来。

“好了，给你那哥们儿打电话说你一定亲自赶回去给他饯行让他放心吧。一天几个电话追杀你，我都替你觉得闹心。”

子萱感激地冲着舒宁点点头，然后拨通了勇子的电话。

舒宁在一旁笑笑摇摇头，转身进到卧室——她要想想跟子萱一起去桐城应该带些什么衣服——舒宁特别喜欢照相，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拍很多的“到此一游”的纪念照，所以，她仔细要考虑一下带哪些衣服“出镜”。

虽然，她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务似乎不是旅游而是给子萱“壮胆”。不过没关系，一举两得。

舒宁知道沈陌尘这个人就是在她和子萱寒假去南京那次。

考完研的那个假期舒宁不想回西北老家。刚考了试，成绩没有下来，她不想回家去听爹妈亲戚同学朋友不停地唠叨不断地问她考得怎么样之类的话，她准备就在外面玩玩把这个假期混过去。

舒宁有个亲戚家在南京，于是她想着可以去南京旅游一趟，还可以去登黄山看日出。

当然，一个人去似乎又显得有点没劲，她向子萱发出了邀请，“这个寒假我不想回家，想去江南旅游一趟，我有个亲戚在南京，我还想去黄山玩玩？有兴趣一起去吗？”

黄山，这个地名令子萱震动。

“好呵”，几乎没怎么想，子萱就答应了。

舒宁很欢喜。

她们开始详细地设计路线做旅游攻略，虽然冬天并不是江南旅游的最佳季节，但是想象一下黄山的奇松、怪石、云海、日出，还是非常的令人振奋——至少舒宁非常的振奋。

可是令舒宁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们到了南京开始计划如何去黄山的时候，子萱改变了主意，“我们不去黄山了好不好？”

“为什么？”舒宁非常意外。

“不为什么，我们换另外的地方玩吧，山上太冷了。”

“什么太冷了，冬天都是这样的呀，你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吧？”舒宁有点担心地问，不禁伸出手去摸摸子萱的额头。

“身体没事”，子萱挡开了舒宁的手，说，“就是有点不想去黄山了。”

“程子萱，你怎么这么扫兴呵？就是为了去黄山我们才到南京的，到黄山看日出是这次旅游的唯一亮点，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变卦呢？不行，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先！”舒宁几乎要咆哮。

子萱抱歉地看着舒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回答。

“程子萱，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自己一个人去黄山，管你爱去不去呢。”舒宁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陪她去黄山看日出迎新年……”子萱有点吃力地说出了这个“理由”。

日期：2010-01-1314:16:16

20

“就是那个让你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人？”舒宁快语接到，“就是那个‘不要’你的男人？”

她们刚同租了房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子萱情绪非常的低落，几乎可以说是患有轻度的自闭症了吧？

不说话，也不主动跟舒宁有任何的交流，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和舒宁以前认识的程子萱，还有她从同学大春那里知道的程子萱完全是两个人嘛。

大春是子萱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室的室友。大春跟舒宁是高中同学，舒宁就是到大春她们寝室玩的时候认识子萱的。

后来因为两人都准备毕业后先考研，所以就合计着一起在柏城租了一套小套房，她们俩又成了室友。

舒宁能感到的子萱明显的变化是从子萱在毕业的那个暑假从家乡桐城回来了之后。

子萱从回到柏城的第一天起就情绪非常低落，而且这种不良情绪似乎愈演愈烈。

舒宁很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特别在意地暗中“盯着”她。

而且，舒宁还几乎十拿九稳地猜测子萱应该是失恋了。

这个年代这种环境，这样的身世和生活条件，没有战乱没有饥荒，衣食无忧，吃穿不愁，除了感情事件，还有什么能让人这样颓废沮丧失魂落魄？

只有失恋的人才会，舒宁很肯定地想。

但是舒宁虽然如此猜测却并不打听，她只是特别在意子萱的一举一动，而且她相信，子萱终究会走出这低谷。

不出所料，虽然经历了几次人事不省的酩酊大醉，经历了类似自残的伤风感冒发烧咳嗽进医院打点滴，但是，太阳照常升起，所以，程子萱慢慢地复苏。

几个月之后，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是风平浪静。

“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子萱有一天这样问她。

这样一个无头无脑的句子，但是，舒宁明白她想说什么。

舒宁淡淡地笑笑，回道，“人都有犯傻的时候。只要不傻得被那股傻气废掉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