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意外之后，连续一周，李言没有碰希希。

希希感觉到李言的不对劲，又不可能直接问，你怎么了，干嘛不碰我？想到李言身上那些淤青的伤，希希告诉自己，都是因为受伤了，不方便。

抛开床上那些事，暑假是很美好的。

周末到来，李言想去看看车。她口中的保姆车等于别克GL8或者本田艾力绅，顶多丰田埃尔法，结果老妈口中的保姆车是四座揽胜加长版，还说这个才是真正的保姆车，埃尔法那种，是给腿脚不便的老年人用的。

对于老妈给自己下套这种事情，李言已经习惯了。

其实SUV有SUV的好，李言想到以后有空了能带希希去自驾游，准备看一个预算在50万左右的SUV。

司机大叔每天大清早就守在李言家，李言甩不开他，现在是周末，李言借口自由活动想把大叔支走，大叔没有多问，当即给老妈那边打电话汇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走。

显然，大叔根本不在乎李言愿不愿意。

李言看着司机大叔渐行渐远，心里的担忧慢慢浮上来，那天，当着老妈的面，她抱希希，还亲她，会不会已经引起老妈的怀疑？

如果老妈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李言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承受。喜欢同性就算了，还是有血亲关系的？

经老同学介绍，李言看了一圈BBA，觉得都不太喜欢。查看同价位的其他产品，排除日系，讨厌美国车，鄙视法国车，不敢碰“神车”，结果可选的寥寥无几。

希希一直在玩儿手机，忽然，给李言看手机，问她这个怎么样，李言看了一眼屏幕，发现希希在玩儿的是购车APP，给她看的是之前没有注意过的沃尔沃。

既然希希提出了，那必须去看看。

先看国产的XC60，又看了进口的XC90，李言思来想去，觉得还是90好用点。其他方面都可以接受，比较难受的是音响，对李言来说，这个音响实在别扭，她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自己去重新改装一套，把最初改装音响室的计划放到这个新车上，也不错。

最后，准备下单，李言本来想选个五座入门款，银色有现车，还有很大优惠，非常合适，结果希希喜欢另一辆白色的，这辆是七座高配版，远超预算，白色车漆在李言心里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稍微犹豫了一下，选定白车，果断刷卡。

预算和希希喜欢，哪个重要？当然是希希喜欢更重要。

买新车的事情很快就被老妈知道，结果大大超出李言的预料，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老妈不理解李言为什么忽然要去买车，又为什么买这个车，李言实话实话，觉得这个车很适合她现在的生活状态，既可以代步，也可以远游，毕竟现在家里有个孩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妈再度爆发，开门见山的表达不满和疑惑。

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到底她给你说了什么，还是给你下药了？

她是你外公的孩子，你搞清楚你们的关系没有？

面对老妈的质疑，李言除了沉默，无话可说。

闹了一场，几天后，一切归于平静。

李言以为没事了，却忽然接到老妈的通知，让她下班后去老妈的办公室一趟。这个通知让李言心神不宁，她知道，老妈肯定是想和她谈希希的事情。

怎么应对？

没有办法。

如果现在是李群，那她可能会做好出柜的准备，但现在是希希，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想，她偶尔会幻想活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因为她从未曾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这个社会，和所有人。

老妈的办公室在家族基金会顶楼，据李言了解，老妈应该是现在唯一一个会使用这个办公室的家族成员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久没有来到这栋楼，李言心情忐忑，司机大叔在门口等她，她乖乖跟着司机大叔上楼去，就像个被押解的犯人。

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眼前，捧着杯子，走来走去的老妈，李言有一种回到儿时的感觉，被紧紧束缚，无力反抗，必须遵从。

大概是和李群在一起之后，她慢慢的摆脱了这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老妈递给李言一份资料，上面是李言曾经就读的XX分校宣传册。

“我已经联系好了，让希希去这边。”

“……”

“你以前也在这边读书，你的成绩是整个家里最优秀的，我相信让她过去读，应该也能有一个好成绩，算是为她好。”

“成绩怎么样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她现在也算是孤儿，等你结婚了，你就不可能再照顾她，好好读书是最好的出路。”

“……”

“学生就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她跟你住在一起，你也没有好好监督她的学习，这样下去不行。”

“……我会好好指导她的，不用去那边。”

“你知道她这次考了多少分吗？要不是她姓王，你以为她会被分到什么学校？”

“……”

“这个事情已经决定了，就这样。”

“……”

“只是去读书，节假日一样的能回来，又不是要剥夺你的监护权，你想做她的监护人，妈妈已经同意了，你喜欢就做，这点妈妈不会干涉你。”

“……”

“好了，这个事情就到这里，周末记得回家来，妈妈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嗯。”

李言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她觉得无力，心虚，根本不敢去争取什么。如果她争取，无异于要坦白她和希希的关系，这件事，目前为止，是绝对的禁忌。

身上的瘀伤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希希只是个孩子，而她，是个管不住自己的禽兽。

就像死了一回，李言回到家的时候，脸色很差，希希问她怎么了，她也不想说，勉强笑笑，躲进浴室。

红霞阿姨已经做好饭，希希去浴室叫李言，李言呆呆的，说没有胃口，不想吃。

从出车祸开始，希希就注意到，李言有些不对劲，虽然还是那么温柔体贴，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迁就着她，但是，有哪里不一样了，除了床上那些事，还有别的。

“仔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乖了，你先吃，我马上出来陪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等你吃完饭再说吧。”

“到底什么事？”

“一些安排。”

“什么安排？”

“……你读书的事情。”

“怎么了吗？”

“为了……你以后好，还是读XX的分校比较好，我想。”

“什么意思？”

“我小时候也是读那边。”

“哪边？”

“XX山校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