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赶回家的时候，发现希希抱着书在躺椅上睡着了，刚才在饭局上的各种胡思乱想，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心疼又自责，她只希望能早点解决乐静那边的事，让生活恢复正常。
把希希抱上床，原本还睡着，放手的时候忽然醒了，揽住李言的脖子不放，呢喃撒娇
“嗯~~~别走……”
“乖，不走，我刚回来，还没洗澡。”
“……”
“我去洗一下，十分钟就好了，嗯？”
“……”
“就十分钟，好不好？”
“嗯……”
松开手，不满的撅撅嘴，埋进被窝里，没有看李言。隔着毯子，李言摸了摸睡得暖融融软绵绵的身子，只觉得哪里都可爱。
待李言洗漱回来，希希已经醒了，拿着手机在看。李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阻止她。当初是谁同意买手机的？现在就别反悔。买了又不让玩儿，李言觉得那太“反人类”。
希希见李言来了，放下手机，掀开毯子，要抱抱。
原来抱抱还是比手机重要多了，如果是这样，那也不错，李言不知不觉的就想了这许多。
希希安静的靠在李言怀里，不看手机了，也不睡，睁着眼，发呆。李言正在摆弄床头的复古造型收音机，她习惯在睡前听一会儿电台。
电台里在讨论婚嫁的问题，如果你有女儿，你会尊重她的选择还是干涉？
李言立刻就想到怀里的孩子，揪着眉毛，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希希似乎感觉到什么，伸手摸向李言的眉毛，孩子气的轻声嘱咐
“别皱眉了，不好。”
“唔？呃，呵呵~没关系，反正都老了。”
“不老。”
“呵呵~是。”
希希调整了一下姿势，翻身看着李言，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觉得很完美的脸，找不到哪里有老了的迹象。
“仔，我以后嫁人了，你怎么办呢？”
“呃，你周末会回来看我吧？”
“周末……？”
“那……放假？”
“嗯……”
“春节总要回来吧？”
“不知道诶。”
“……那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还是别想了。”
“我不是小孩子，很快就可以结婚了。”
“中国要20岁才能结婚啊。”
“那我就跑到外面去，16岁就可以结婚那种，那就只剩两年时间了。”
“……”
“怎么办？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了。”
“哎……”
“所以我还是不要嫁给别人了，你觉得呢？”
“呃，我尊重你的选择啊。”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想看着你大学毕业，至少在那一天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啊……”
“那我大学毕业了就可以离开你了吗？”
“……你想吗？”
“我想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呵呵~好啊。”
“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嗯，不会的。”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一大早，李言试着联系乐静，无果。不管乐静什么态度，她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说不清到底为了什么，大概是觉得柳律雅在感情方面太渣，本能的为乐静担心。
就在李言皱着眉头捣鼓手机的时候，希希正细心的为她涂抹果酱到烤好的面包片上。好几天没一起吃早餐，希希的注意力都在早餐上，她只想李言多吃点，夸奖她，别的都无所谓。
李言并未发现希希的情绪，有些敷衍的吃了几口，时不时的看手机，心不在焉。希希正想插嘴问她怎么了，电话响，李言接起来后就离开餐桌，没给希希询问的机会。
看着她的背影，一瞬间，希希心里的嫉火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
12岁的孩子，本就没有理智可言，不懂后果为何物，大脑的发育状况与成年人不一样，更谈不上耐心。
希希已经是很有耐心的孩子了，直到这一刻。
李言什么都没发现，走到阳台去打电话，电话那头是迷迷糊糊的声音
“喂？”
“你在家吗，还是哪里？”
“还没起床……”
“呃，哪里的床上啊？”
“你觉得呢？”
“……”
“呵呵~怎么，还把你吓到了？”
“没有啊……”
“仔，你到底什么意思，可以直接点吗？”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觉得……那个家伙，整天就到处玩儿女人，除了工作，你还是不要和她走太近，那啥，她又不会娶你的。”
“嗯，就这样吗？”
“嗯。”
“其他的呢？”
“呃，没了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是成年人，我会自己衡量的，谢谢你的关心。”
“唔，嗯。”
“就这样吧？她说来接我吃早午餐，差不多该起来了。”
“哦……”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挂断电话，回到餐桌，李言坐下之后才忽然发觉，希希不见了。
人呢？
起身去找，第一反应是卧室，也没想是不是去洗手间了，直觉告诉李言，哪里不对。
推开卧室门，希希躺在床上，蒙着毯子。李言愣了一下，搞不清状况，紧张的上前查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忽然……”
揭开毯子，衣衫不整的孩子正抱着海豚娃娃抽泣。李言吓得呆住了，一瞬间，那天的事情浮上心头，半夜抱着希希去看病，多番波折，李言记忆犹新。
“怎么了？！哪里痛吗？”
慌乱的抱起希希，李言急的快疯了。希希不回答她，只是哭，哭得李言心疼不已，问又不说，把李言急得也快跟着哭了。
没办法，李言只能抱着希希，轻声哄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别怕，有我在啊，不会有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别怕。
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李言有一点奇怪的直觉，觉得希希内心始终很恐惧，对于现在的生活，一切，都很恐惧。
好一会儿，终于不哭了，李言看着哭红的眼睛，无奈叹气，盘算着是否要请假。
如果再请假的话，如果以后都要这么请假的话，就像动漫里画的那样，她可能要调职了，调去朝九晚五，不太重要的职位，抽出更多时间照顾和陪伴怀里的孩子。
哎……
李言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不甘心，又不得不那样考虑，在工作和希希之间，她只能选择希希。
听到李言的叹息，原本还沉浸在情绪中的希希终于恢复过来，看着李言忧郁的模样，伸手摸她的脸
“对不起……”
“嗯？没有，没什么，你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去上课了，没关系的。”
“对不起，我只是……我不知道还能在你身边多久，我真的很怕……”
“怎么又胡思乱想呢？我们说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啊！”
“你的那个老同学，你喜欢她吧？你会和她在一起，然后把我送走。”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不管我喜欢了谁，也不可能把你送走啊！”
“真的吗？”
“当然了！”
“可是……如果你喜欢了其他人，我宁愿死，也不想看到。”
“呃，傻孩子，我不会喜欢其他人的。”
“要怎么证明呢？”
“唔……”
李言还在懵了的状态，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知所措。
希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说
“老师说，穿泳衣的地方都不能给别人看到，摸到，可是，我就想你摸那些地方。”
“……”
一瞬间，李言僵硬了，她说不出话，连呼吸也暂停。希希细嫩的皮肤就在她掌心，再往上一公分，就真的到了绝对不可以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