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并非前女友那么简单，在李言的心里，以为是一辈子的事，甚至想好了怎么养孩子，如何养老，房子车子，保险存款，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可惜对方选了事业，不要她，远走异国。

漂亮吗？

不愿放过这个问题，希希再次提出，她好奇，莫名的关心，很想知道李言的前女友到底什么模样。

李言今年28岁，她是去年回到江州的，也是去年和女友分开的，去年她27，两人在一起共8年，也就是说她们19岁时便在一起了。这是个多么漫长的过程，经历了多少的波折，李言不愿细说，只是淡淡的回答希希的问题

“久了，感觉不出来，算是漂亮吧。”

“你还爱着她？”

“呵呵~小孩子，问那么仔细干什么。”

“……我想多了解你。”

“可……可这种事情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吗？

希希看着李言的脸，分明是惆怅，甚至难过，眼神有些迷蒙，不知想些什么，或许是忆起了旧伤痛。对于12岁的希希而言，8年是个天文数字，她无法想象，她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学校里的同学们，不管男女，没有一个让她萌生出“喜欢”的感觉。

同桌和希希讨论过喜欢的事情，毕竟马上就要升初一了，也算是大孩子，恋爱虽然不懂，好感和喜欢还是清楚的，最后两个小朋友讨论的结果是——希希喜欢年长的人。

饭吃到一半，李言已经醉了，希希缠着她，基本上把前女友的事问了个清楚。也没什么大风大浪，就是各自有不同的人生目标，便走向了不同的岔路，好聚好散。

李言对希希毫不避讳，两人就像是朋友那样对话。李言要希希以自己为教训，别犯类似的感情方面的错误。希希不知道李言哪里错了，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太专一，太痴情。

双子座如此痴情，星座书果然是乱写的。

聊完前女友，接下来就是初恋。李言的初恋，发生在初中时期，不算早也不晚。人家朱丽叶死的时候也不过读现在的初中，罗密欧大概是高中，千古流传的美丽爱情故事，到了现实中就属于“不健康的早恋”。

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凡是到了年纪，必然会“发情”，很正常的事情。

李言爱上同班同学，从初三到高三，15岁到18岁，一段不断变化成长的日子，全部刻下一个人的名字，虽没什么大风大浪，回忆起来也是刻骨铭心。

两人在高考之后分开，她去了申城，对方去了美国，没说分手，默认再也不见。

对于这段初恋，李言的语气是遗憾的，各种遗憾，一脸认真又无辜的告诉身边年仅12岁的希希——什么都没做过，只是牵牵小手，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亲了亲，非常纯洁的那种。

根本就不知道纯洁和不纯洁有什么区别的希希，懵懂的看着李言，只觉得她可爱，虽然说些听不懂的话，但是模样很可爱，就像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大金毛，后来不见了，希希哭得两天没吃饭。重点是眼睛，希希仔细的看着李言的眼睛，和那只大金毛真的太像了，几乎是一样的眼神。

希希忽然想到关于狗的事情，拉住李言的袖子，小心询问

“我们可以养一只狗吗？”

“啊？”

“养狗，可以吗？”

“呃，不要吧……”

李言有点吓到，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希希，孩子的眼神，又是万分期待，可是这并非普通的东西，事关一条生命，必须谨慎考虑。

李言抓抓脑袋，摸摸下巴，最后还是摇头

“不行，我不赞成养狗。”

“……好吧。”

“养狗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凭一时兴趣的。”

“我会好好照顾它一辈子的。”

“再过几年你就考大学了，到时候去学校读书，它怎么办呢？”

“……知道了。”

希希回答不出李言的问题，她很明白“抛弃”是什么意思。那学校里是肯定不能养狗的，她自己被丢下，就绝不会丢下别的任何人或动物，如此，她只能打消念头，轻声叹气。

李言知道希希有点沮丧，养狗不行，还是可以做点其他的，不久之后便是五一，她想带希希去旅游，增进一下两人的感情。

“五一节我们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

“……”

希希茫然的看着李言，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关于旅游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早就模糊，年迈的父亲不能随意走动，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家里，偶尔去花园走几步就算是不错了。

“之前没出去旅游过吗？我外公……呃……”

“没有。”

李言有点尴尬的顿住，希希轻声答了两个字，没有下文，一瞬间，气氛有点怪。李言正了正身子，头晕晕，只觉两人的血亲关系透着诡异，难以言说，只得故作镇定的继续说旅游的事

“想去哪里，慢慢想，想到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嗯？”

“嗯。”

“不一定在国内，国外也可以，有没有喜欢的国家？”

“恩……”

“呵呵~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我，只要不是月球，我都带你去。”

“嗯。”

希希的眼睛闪了一下，那是期待夹杂着愉悦的小光芒，不管经历着什么的孩子，始终是孩子，出门旅游对大部分正常孩子来说都是值得期待的。

李言看着希希，抬了抬手，又按下，她还是不敢随便摸她，只是这孩子的眼神和表情，那么可爱，让李言想起外婆家的狗，只要说一句“散步”便会很开心，孩子和狗果然有共通之处啊……

真的不可以养狗吗？李言在心里摇头，她不想希希经历再多的生离死别。狗只有十几年寿命，太短了，还不如养只乌龟。乌龟这个东西，就是太丑了，丑出了李言的接受能力之外。李言自付胸怀博大，结果一直都容不下各种水生物，总觉得水里的东西大多都丑，而且可怖，自小便不喜欢下水玩儿，长在江边却不会游泳，算是伙伴们中的异类。

短暂的假期过去，李言上班，希希上学，各自回归之前的生活。

午饭时分，李言对着一份套饭看手机，怎么都下不去筷子，她在编辑一条准备发给希希的文字短信。逐字逐句的琢磨，总怕希希看不懂她的语气，无法从这死板的文字里搞清楚“语境”。

今天早上，李言送希希去上课，希希在下车前忽然亲了李言的脸一下，如果她们是普通家长与孩子的关系，这本来很正常，可她们不是。

希希明显有害羞，匆匆忙忙的亲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李言一人愣在原地，摸着脸，好一阵没有回过神。

这原本是好事，希希愿意主动亲近她，说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可李言却一直惦记着，莫名的纠结，直到中午这会儿。忆着希希凑近她时留下的味道，想给希希发个短信“示好”。面对如此直白的亲近意愿，一定要有回应才行，可怎么回应呢？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总不能亲回来吧，虽然觉得没什么特别……

最后，李言决定发条近似废话的东西过去——

【要好好吃午饭哦】

看着屏幕上的字，李言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这奇怪的纠结感，很多年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因为第一次和李群同床。这样对比似乎很不合适，更加纠结了……

“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