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到酒店和经纪人商量接下来的行程,老宋忽然找上门去,说想协商一下签字的条件,说完看着经纪人。
两口子协商离婚,外人总不好全程围观,经纪人找了个买咖啡的借口退场,李群想阻止她,又觉得不太好,就算了。李群的婚姻有名无实,这件事只有李言一个人知道,没人会想到她和老宋是近似“形婚”的关系,老宋怎么看也不是gay。
李群直入主题,问老宋是不是想增加条件,尽管提,只要能商量的,都可以商量。
老宋看了看这行政套房,冷笑了一下,靠在进门处的墙边,没有坐下的意思,提出他的条件。
第一,十万肯定不够,一百万现金,即刻过账。
第二,他要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跟他姓,跟他生活,离婚后互不来往。
第三,他要见那个人。
李群安静的听完,她也笑了,这些条件对她而言太可笑,除了第一个,其他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
“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钱的事情,可以商量,其他的,绝对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我已经提出我的条件,现在是你拒绝我,不是我不同意。”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就这样吧,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
“又要工作了……李群,这么多年了,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
“我已经说了,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你有什么想法,你就告诉我,我们可以想办法的,没有过不去的,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要放弃?”
“……我不想说这些,请回吧。”
“呵呵……不想说这些,好吧,那我们来说说夫妻之间的责任与义务。”
“……”
老宋的语气一变,李群的脸色也变了。
她紧张的往后退,准备去拿床上的手机,老宋并不着急,慢慢走近她,看着她拿手机,就像一个大人看着小孩子。
李群忽然往左边看,左边是浴室,这个浴室有两个门,朝她这边刚好有一个,她想也没想,往浴室里跑。她的前脚刚跨进半步,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拖住,往后一扯,直接跌回床上。
老宋没有表情,一把按住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男女之间绝对的力量差距,身体结构的差距,在这时,让李群彻底绝望。
只是挨了一巴掌,她就头晕目眩,她根本无力反抗。
门开的时候,男人已经脱了衣服,解开皮带,正欲行凶,这一幕,瞬间印在了李言的脑袋里,一辈子,永远,都不会被忘记。
李言反手抽出一根EKA的机械甩棍,啪一声打开,照准男人的头上砸去,这一下,她想也没想,瞄也没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反正她已经起了杀心,就顾不得后果了。
男人一声哀嚎,倒地不起,血流如注,惊恐的看向忽然赶来的李言。李言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李群,衣衫不整,脸上红肿,嘴角带血,她没有动,没有上前去安慰她,她机械的回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抬起手。
一切只有不到两秒,在李言的眼中却像是过去几分钟。
她曾经去过西藏,听过喇嘛诵经,她总觉得那种声音很魔性,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全是诵经的声音,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她的眼里只有杀。
李言用尽力气,对着地上的男人不停挥动棍子,击打,突刺,反复攻击最脆弱的地方,她只想杀了他,不留活路,不给他留,也不给自己留。
仔!仔!
混乱的脑袋渐渐的明晰了,一声声熟悉的呼唤,牵制住狂躁的心。李言慢慢停手,大概是多年习惯,她一节节收起沾着血迹的棍子,还插回了腰间的套子里。
李群死死抱住她,她太害怕了,不只是她失了理智,她也失了理智,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阻止李言,一切都是条件反射,当李言失控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时候,她就会去阻止她,从小便是如此。
李言喘息着,慢慢回过神,她回身看李群,轻轻抚摸她受伤的脸,擦掉她的眼泪,笑了
“别怕,我来了。”
“……”
李群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别怕,我保护你。”
“……”
李群还是说不出话,埋头靠进李言的怀里,她真的很怕,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
李言呆呆的抱住李群,低下头,眼泪无声的滑落,她恨,却无能为力。
第一个出现的是王欣凌,然后童龄威也来了,紧接着是向日葵画廊的负责人,最后来的是舅舅。
大家都在医院,李群被打伤了脸,没有大碍,李言手上的旧伤裂了,虎口有细微的破裂,也没什么事。只有老宋,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颅内出血,不太妙。
王欣凌一直安慰李群,什么事都不会有,她救过她的命,她一定会尽其所能保她。王欣凌嘴上说着正经事,心里却在想其他,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么个漂亮的女人,竟然被打伤脸,这要是她的女人,她也得下死手报复。
童龄威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李言安心,她会想办法。
李言救过这两个人,关键时刻,轮到她们救她了。
就算老宋是婚内**又怎样?他只是**未遂,李言把他打成这样,很可能认定为故意伤人。当然了,她也可以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甚至于行使无限防卫权。
案子要变成什么样,真相和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有认定权的人想怎么去认定,没有出人命,一切好商量。
王欣凌长了一副只会耍嘴皮子的脸,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用,为了李言,她想尽办法,找了所有能找的人。甚至于,她默认童龄威去找某个司法界的老相识帮忙,违心的跟着赔笑。
想当年,王欣凌多么想杀了那个人,恨不能千刀万剐,到今天,王欣凌一想到童龄威和那个人的过往,还是备受折磨,可她不但不能生气,还得赔笑。
她想起李言当年为她做过些什么,就什么都忍了。
舅舅很怕事情闹大,一直去求老宋松口,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松口了,一切都好办。老宋的态度明确,要李群打消离婚的想法,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他可以什么都不追究。舅舅不敢把老宋开的条件告诉李群,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是同归于尽,也不可能妥协。
以前总说,李言不像他们家的人,事实上,谁又像谁呢?
事情过去了一周,李言表现得很淡定,她无所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她只是担心李群,她怕李群留下心理阴影,怕李群不能自己面对未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