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什么？”

“你想成为我的什么？”

“你说呢？”

“小老婆？”

“李言，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啊？”

“我、我怎么可能呢，我就你一个，发誓，天打雷劈！”

“那你老是小老婆小老婆的干嘛？”

“可是，是小的啊，难不成叫大老婆？那样你也不会高兴吧……？”

“……滚开~！”

李群被吵得晕了，彻底无语，抓了李言手里的换衣洗衣服往浴室去，不想再与之理论。

关于称呼这种事情，除开儿时的纠缠不清，现如今，李群也知道，李言心里介意她那有名无实的婚姻，顾忌，不高兴，委屈，不愿意正儿八经的去面对。

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李群只能由着李言喜欢，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是她的，跑不了。

李言见李群去洗澡了，也不理会自己，拿了便当到厨房里小小的岛台餐桌吃这迟来的晚饭。

关于称呼问题，她确实很介意，就算李群的身体给了自己，那婚姻完全没有实质性内容，她还是无法轻易放下，总要给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才是。

另一方面，关于这大老婆小老婆的称呼，她有着不大不小的阴影，某人就这个事情和她闹得不可开交，一度被折磨得再也不想提起“老婆”这个词。

你敢不喜欢我？！

某人那稚气又霸道的声音忽然在李言脑海里响起，让她噎了一下，默念几句《心经》，辟邪。

有一瞬间，李言觉得，从她这个角度看，要和李群厮守终身，最大的阻碍恐怕就是已经消失在地球另一端的某人，天地良心，不知上辈子积了多深的怨，竟招惹到某人那混世魔王。

施主命犯此桃花劫，百年难得一遇，若要化解，需诚心礼佛。

秃驴，说中文。

你就跟她说你现在信教啦，不近女色，不能带她私奔，要守色戒！

好主意，你去帮我带话。

秃驴我还想多活几年，施主还是自行了断吧。

你不是信佛吗你，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信佛，我又不是佛，你别坑我了，那可是太子女，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啊~~！

闭嘴，废话！

光头师兄的话幽幽的浮上了李言心头，那是何等的畏惧之情，就光头那个徒手打得死人的“鲁智深”，居然也不敢帮自己带句话。

骑虎难下，莫过于此。

李群梳洗完毕，找了果汁喝，李言看她喝东西，想起来买豆浆机的事情，决定去不远处的大超市搞定这个事，顺便买些零食回来给李群备着。

见李言要去超市，李群想也没想的就要跟去，也不管刚洗了澡，还有睡眠不足带来的浓浓倦意。

李言怕她累着，嘱咐她在家等，多一步都舍不得让她走。偏偏李群不干，硬要和她一起，李言没办法，小心的牵了她手，一路啰嗦到超市。

一起逛超市对于渴望同丨居丨生活的恋人而言是很有吸引力的，通过一起选购那些琐碎的东西，建立起共同的生活感觉。

李群洗了澡就换上李言的格子衬衫，着实大了，也没扣上，扎进短裤里，里面打底黑色背心，别有一番风味。

李言现在是一点都不喜欢她露，连腿和锁骨都不可以，锁骨上还有密密的痕迹，就罢了，不准露腿这一点多少有些过分。

李群根本不理她，把那堆带着酸味的念叨当耳边风。李言也不真的动气，只是无奈，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群露在外面的腿，怨念。

李言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生出那些堪称偏激的占有欲，从她懂得李群的美开始，到现在，一分都未消退，有增无减。

在超市的小电器区，李群看着不同的豆浆机，难以抉择，边上的李言看着她的脸，怎么都看不够，也不管现在是干嘛。

“到底哪个好呢，你觉得呢？”

“啊？”

“问你呢！又在想什么，一直走神，是不是想你那大老婆啦？”

“嗯……算是吧。”

“李言。”

“哎，她就在我面前啊！怎么看都不够呢，也是没办法啊……”

“油嘴滑舌，问你要哪个。”

“就最贵那个呗。”

“为什么？？”

“有人跟我说，买东西你不知道买哪个好，又不缺那个钱的话，就选最贵的，出错的机会最少。”

“又是你那无良雇主王小二教你的吧？”

“嗯，是啊，她可好玩儿了，我们现在算是半个朋友吧，这次的工作也是她推荐的，都是本地人，下次她再骚扰我就带你一起去，让她见见我的心上人~”

“我看你挺喜欢她的，怎么只是半个朋友呢？”

“等我从这行退休了，就算一整个了，好了，就这个吧，上面还有一奶牛，多可爱啊，说不定能把黄豆打出奶呢。”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很猥琐呢？”

“是吗，那我必须猥琐一下以落实此精神。”

“诶~！不要啦……！”

李言可不管这是哪里，也不管李群的无力反抗，反正不要就是要，搂进怀里亲了再说。

什么都是假的，实实在在的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才是真。

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的数量和重量都有点惊人，李群愁怎么搬回家，李言笑着安慰她不用担心。到了超市门口，李群见到有三两个民工模样的人蹲在路边，手一招，准备呼唤对方，被李言及时拉住，说是搬提东西属于工作的一种，她平时都这样，根本不需要“棒棒”。

“棒棒”是江州特有，因地势崎岖不平，许多地方只有人力能到达，三步一坎，永远都在上下坡，所以就有专人提着手腕粗的竹棒和绳子在各大市场揽生意，卖力气。

两人都是久不在家，十几年间江州变化巨大，少见下力的棒棒，几乎忘了还有这个职业的存在，他们一般在超市或者农贸市场那种地方，还有些需要卸货的车站。

城市的地理环境无法因为经济发展而做本质变化，再强悍的公共交通，再多的私家车，也替代不了棒棒这一职业的合理性存在。

回到家李言又开始念，让李群先去洗澡，她来切些水果给她吃，那宠溺娇惯的势头，让李群有点招架不住。

小时候也总是宠着，虽然有时候会乱发脾气，特爱吃醋，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但终归是好的，或者说是，好的时候百般依恋，发起火来又十分讨厌。

瑕不掩瑜，大概是这个意思。

李群洗澡的时候，李言迅速的切了一盘水果，手机开着收音机，听到里面在说关于“写信”的事情，她忽然想起了，看看腕表，这个月的信还没写。

仔细的洗干净手，李言从自己的行李箱中取出信纸、信封、蜡封工具和一只红色钢笔。笔是日本白金的3776，0.38mm的F笔尖，三万日元，笔身上写着金色的《心经》，就价格和做工来说都不算上品，只因为握在手里觉得安心，去上课的时候也用，一直没换过。

她去上MBA课的时候，遇到一个女人，对这支笔很感兴趣，就聊起来，有了一段交集。

后来，聊到了床上去，女人问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她说杀手，问她杀过人没，她说差一点，问她什么感觉，她说温暖。说到温暖两个字的时候，李言的手指已经侵入对方身体，也不知说的是鲜血还是女人的身体，或者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