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慢慢来,好不好?”
“嗯……”
除了说好也没有退路,李言眼里那炽热的温度让李群有点晕,似乎变了个人,不太像人,兽似的热烈,鼻息重得尽是酒味。李群喜欢她,这样也不介意,总觉得是恋人的味道,怎么都好。
光与影的小世界里充盈着暖色调的气息,汗水划过李言的下巴,滴到李群的唇边,这江州的七月天,闷热潮湿,唇舌边的凝脂乳香,吸允出一朵朵绽开的殷红,如渲染的画作。
最初的慌乱过去后,李群慢慢适应了李言逐渐温柔的动作,身上伏着的这个人,隐忍多年,小心翼翼的亲吻,抚摸,每一下,怕会弄疼了似的,如此的呵护备至,让她觉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我要把一切都给你,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就能在一起。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
一觉醒来,已近黄昏,昨夜里怎么入睡的李言已经不记得了,年纪渐长,身体不如从前,每次喝醉就伴着断断续续的失忆。
起身四下看看,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香味,深呼吸,确信那是渴求已久的香味,只是人不见了。
这鼻子除了能嗅到危险的味道,还是有其他用处的。
早些时候,两次醒来,她都觉得一切是梦,怀里人裸着身子沉沉的睡着,浑身都是被她弄出的痕迹,乍看之下,仿佛受了酷刑般触目惊心。
误以为早就承欢过的身体,竟然还是完好无缺的处子,意乱情迷之际,下了狠手,清醒过来后为时已晚,才明白那呻*究竟是为着什么。痛恨自己的无知,怜惜着吻遍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呢喃着发誓,要永远爱护,再不发疯。
小心翼翼的抹去怀里人眼角的泪,那双眉眼,从小就艳丽,哭的时候更添几分美艳,勾得心痒痒,细密的吻下去,又是一发不可收拾,临到关键时刻,犹豫着不敢再侵入,哪知怀里人主动勾上结实的腰,轻柔摩挲,一时间头脑发热,理智尽失,刚才说出的誓言,转眼就忘。
明知那呻*里起码有九分都是源于痛,兽性大发的关头便自欺欺人,疯狂的占有着,本能的想弥补这十几年的空虚,一口气吃饱那饿了太久的心。
一夜春宵,到早上才睡,午后醒来又缠腻了一场,眼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床单和T恤,还有那满身娇艳欲滴的殷红伤痕,李言心知是不行的,悻悻罢手,发誓再也没有下次,又追着问今晚住哪里,心心念念着下次立刻就到,大不了“素睡”,总得抱在怀里才安心。
李群被缠得没办法,忍着身上的痛,以及想要再赏眼前人一巴掌的心,恨了眼那十几年没变过的“小狗表情”,最后还是妥协。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扮猪吃老虎,最爱装小狗,不小心就露出大灰狼的尾吧,还辩解那是道具,非本人。
昨天就回来了,骗父母是今天才到,晚上要回家吃饭,最近母亲问得越来越仔细,似乎察觉到什么。
不在家过夜又不去老宋那边,父母肯定会纠缠不休。
看来计划中的成都得提前去了,还得延长时间,也好,这些天就乖乖陪着李言,当是多少年来的补偿。
只怕父母怀疑,多少有些不安,她和李言的重逢,这难以见光的关系,到底该怎么维持下去?
若是被知道两人已经彻底的越轨,怕是又要风波再起,这一回,两人都不是孩子了,姑妈又走了,一切都变了,或许,能有一丝回旋的余地?甚至于,还能有一条出路给她们走?
可以吗?等了那么多年,现在可以爱了吗?
李群在家吃过饭,又打了一份带去医院,免得父母念叨。总说现在的孩子怎样怎样,结了婚也没个家庭观念。李群常年在国外,维持着一段奇怪的婚姻,父母却不愿正视根本的问题,只怪她心性幼稚,没有家庭观念。
长期分居的夫妻也算是一家人吗?何必苦苦相逼。
老宋的奶奶年事已高,前些日子忽然中风,还查出了一堆繁杂的老人病,至今还住在医院,几乎是瘫了,老宋舍不得这唯一的亲人,坚持在医院继续治疗。
高昂的医药费几乎掏空了老宋微薄的资产,没有社保,商业保险又漏洞百出,关键时刻毫无用处,说是做生意的,其实拿不出什么现钱,生意都是欠着钱在做,表面光鲜。李群和他虽然是多年夫妻,但是根本没有夫妻之实,一直分隔两地,关系很是微妙,经济方面一向是分得极其清楚,他也不可能跟李群开那个口。
老宋是真心爱李群,只有这点是唯一清楚的。她不愿意同床,那么大的事,他也忍了,一年到头见不了两三次,他也不抱怨,逢年过节还去岳母家敬孝。
光是这份情,李群就开不了离婚的口,总觉得自己欠了他许多。
老宋少年时就没了父母,只奶奶一个亲人。娶李群那会儿正是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的时候,眼看着有了自己的事业,又娶了个梦寐以求的大美人回家。结果美人无心,异地分隔,被兄弟质问是否“骗婚”,面子上挂不住,只说是自己想这样,为了“绿卡”,其实心里很明白,在家做得好好的,怎么可能随便去异国他乡,去了做什么?学历也没,在家做的生意到了国外能一样吗?再则李群根本没那移民的意思,和“绿卡”扯不上丝毫关系。后来没两年生意又栽了,欠债,这下没兄弟再和他胡扯了,倒是乐得清静,心寒之余真的想去那美国闯闯看,可李群一点意思也没表,堂堂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去开那种口。
一个人艰难困苦的撑着,这两年好不容易好起来,虽然不可以和过去相比,也算有了希望,一天好过一天。
结果奶奶又忽然病倒了。
人生不如意,一关又一关,坑得老宋这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早早的露出老态,脸上写满了风霜,乍一看还以为什么年纪了。
和李群的婚姻始终维持着,那是一种奇怪的心态,复杂得自己都无法解释,心深处还是觉得女人总要有个归宿,总会回头是岸。
这么些年了,情人肯定是有的,还前后好几个,不知情的朋友都觉得他坐享齐人之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的可笑。
有名无实的夫妻相敬如宾的生活着,李群从不过问老宋的任何事,不管他是赚了,赔了,还是“三儿”了。开始那几年,李群躲得远远的,后来父母死活催她回家来,要抱孙子,她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可看着老宋那雾蒙蒙的眼睛,又狠不下心,只能继续拖着,把父母的话当耳边风,用“事业”做挡箭牌。
李家老两口也有想法,过年时节当着两口子面提议老宋干脆去美国,夫妻嘛,一方照应着,日子也就过去了。李群不吭声,老宋赶紧自己找台阶下,英语字母有几个都不知道,去那边干什么?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要老婆养。
天下父母心,最终是为孩子着想,只是那出发点往往是从自己的角度去。那十几岁时的风波给家里带来了太深的阴影,自己的女儿是“有毛病”的,有老宋这种好男人愿意要,就是福气了,别的什么也不想,好坏都是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