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言没有再接话,一面之缘,到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泛泛之交,谈不上朋友。
眼看着这淡妆亦佳的美妇人,仿似抹茶蛋糕,甜而不腻,自有这年龄的风韵,扪心自问,若换了“凤姐”还会不会行这举手之劳呢?
这位慕医生,对一个不知名的追求者那么警惕,说明不是个随便的人,对李言却那么信任,才见第二次,就拿出熟识的姿态,大晚上请她上门,丝毫没有防备之心,这又是为什么?
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答案的好。
在门口道别的时候李言再次嘱咐慕医生锁好门窗,待大门关上,她并没立刻离开,而是绕着房子又走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可疑痕迹之后才放心。
曾经有一个雇主,雇她去贴身保护自己女儿,原因是那女孩子被疯狂又偏激的追求者纠缠,那时她在那女孩儿身边待了两个月,直到那雇主从根本上解决掉问题。
因为同是女性的身份,她可以跟着那女孩儿进出所有场所,包括洗手间那种地方,相比高头大马的男同事,她的护卫显然更加有力。
只不过那两个月的相处让她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女孩儿硬是不放她走,差点把事情闹大,让她在处理这类事件时有了小阴影。
这次慕医生的事情她本不想参合,但是看在那小妮妮的份儿上,又忍不下心,若换做幼年的自己和母亲,又该是什么光景?
推己及人,对孩子和女人特别心软的弱点又开始在她身上发酵。
离开江州太久,李言对这边的市场情况并不熟悉,还打了长途问外地的朋友,最后敲定某家还不错的设备,两边协调,谈妥价格,完了亲自跟着上门安装。
李言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是简单的防盗,所以把东西装得很齐全,从外围的周界防范报警系统开始,到家里的门磁开关一类,都没马虎,也算是给当事人一个心理安慰。
如果大家知道外面有多危险的话,可能永远都不想出门了。
李言想起著名的CSI里的话,作为安保行业的一员,她觉得此话有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防不胜防,还不能防卫过当。
料理好一切后已至晚饭时分,过多推辞反而显得虚假,她乖乖留下来和慕医生母女吃晚饭。
都是些江州本地的特色菜,李言多少年没这样在家里吃过,心生感慨,和慕医生聊了许多,基本上都是工作趣事,并不涉及她的个人信息,不愿提起。
心里还是念着李群,从昨天分开到现在,多少次想打电话过去,又忍住了,盯着屏幕半天,想写条短信,也不知写什么好。
她回家的消息舅舅还不知道,若知道了会怎么样?
吃完饭,李言推说有事,没有多停留,这助人为乐的精神奥义是什么?那就是无声的来,无声的去,不能留下来等表扬。
当然事实总有出入,李言作为一个优秀的贴身护卫,察言观色的功力是及格的,她能感觉到慕医生眼里的疲倦和无助,这要留下坐坐,很可能会小酌几杯,完了倾诉一番,最后多半是不用走了。
换在以前,这是顺理成章,她总爱念叨罪过罪过,可她又不吃素,不管心里是谁,她从来也不是个能严守戒律的人。
凡夫俗子,七情六欲,重在拿捏好分寸。
李言对慕医生有几分好感,所以她不想越界,毁了那做朋友的机会。女人最怕是寂寞,她不觉得慕医生对自己是“随便”,那只是想要取暖的本能。
曾几何时,就在回来江州之前,她还连续好些天耽在某个女人的床上,只因心中不安,空虚,害怕,就想找人陪着,行一时的云雨之欢,解心中那浩瀚沙漠的渴。
谁都想有个家,饭在锅里,人在床上。
刚走出小区,来了个陌生的工作电话,接起来才知道是那小哥的助理,自称小陈,说着普通话,听声音貌似一个很年轻的小男生。
沟通了几句,把搬家时间,入职手续,一切琐事都安排好。李言这才发现那小哥是个极细心的人,不止吩咐助理帮自己搬家,还特意说明让助理陪着自己去采购日常生活用品。
就这份心,她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看样子这份工作要长长久久了。
刚挂电话,另一个私人电话又响,这次是黑莓,不是诺基亚也不是苹果。
她这三个电话,各司其职,工作用的是苹果,黑莓用来存同行朋友们的电话,诺基亚上只有老同学和亲戚的电话。诺基亚上的号码,那是从小时候用到现在的,江州本地号,漫游了十几年,现在终于回到号码归属地。
可怜这黑莓的还在漫游中。
“喂。”
“大仔啊,吃了没啊?”
“哟,怎么改口了,修身养性呢?”
“得,还没死啊?”
“没呢,怎么,东西给我送过来没啊。”
“必须的,哥办事,用得着说吗。”
“那先谢过了,回头请您老人家饭,全包。”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都说你衣锦还乡去了,都辞职了,这是不准备再回来吧你。”
“哎,有缘自会再见,我又不是去火星了。”
“我看也差不多,不废话了,东西这会儿应该是到了,你自己记得去取啊。”
“好,真谢谢了,这个情记下了。”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有空回来玩儿啊。”
“好啊,必须的,把收货地址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取。”
“嗯,回头发你手机上,你拿短信去找人就行,已经打过招呼了。”
“好。”
短信的内容天马行空,不是自己人看不懂。
那工具箱里的东西乍一看没什么,仔细翻看的话,就会惹大麻烦,李言把这个最特别的工具箱存放在她力所能及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她回家了,那工具箱也跟着回来。
一整天都是事,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想着第二天要搬家,李言把东西都收好,最后仔细检查了一下专程取回的工具箱。
这个密码箱的特点是刀劈斧砍都打不开,本来是银色,李言觉得太打眼,突发奇想,买了超市里的简易墙纸把箱子贴得花花绿绿。
密码是李群生日,她的所有密码都一样,稍微有所增减,从银行卡到保险箱,再到这密码箱。
打开箱子,一把H1钢佣兵匕首,一套EKA的甩棍,一把泰瑟电击枪,一只小巧的强光手电,一支战术笔,全部取出,挨着检查,最后打开夹层,拿出真正的货物。
一把颇有历史的柯尔特左轮,一把USP9,几盒橡胶子丨弹丨,几盒帕拉贝姆手枪弹,一只消声器。
东西静静的躺着,久不见光,李言有点担心,拿出清洁保养的小工具箱,拆开两件东西,一一擦拭。
这两个家伙都是师父留给自己的,有使用权无所有权,她只用过两次,那会儿和师父跟着同一个雇主,在没有法律和丨警丨察的边境灰色地带办事,待了大半年,学会了赌场里的全部游戏规则,伺候脾气怪异的大小姐,现在回头看,就像是幻觉,明明是电视才有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