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目前没出现那样一个令她满意的男性而已。
她并不是依然多想、多怀念那段旧情。
一定要反复这样自我安慰,自我麻痹,才能安抚好她那颗蠢蠢欲动还想再见沈臻的心。
60、
而立一过,沈臻做了两个重要的决定:变动工作以及和林颂形婚。
实际上这两个决定是交织在一起的,主要还是考虑到了父母以及自己将来的发展。
看着父母,沈臻觉得说出自己喜欢女人、不打算结婚这类似的话着实太过残忍。
在这点上,陆希真是太过实诚,每每血淋淋地剖析现实,让她清楚地不得了。她感谢她这人生导师。
而且,身边有个麻烦的追求者需要彻底解决掉。
林颂的形婚建议不失为一种瞒天过海的简便方法。
何况,林颂比其他人更适合作为形婚对象、更令她满意的是,彼此已很是熟悉,他已经向父母姐姐出柜,和男友感情稳定,也得到父母认可了,她无须扮演贤良儿媳。很省心省力。
思来想去,她答应了林颂的提议,然后对父母表达了自己打算结婚的意思。
母亲的喜悦难以言表。
所以她觉得自己做“对”了。
不管以后,至少这一片刻听着母亲电话里的笑声,她认为是对的。
越看到父母开心,越觉得陆希的话是对的。
其实陆希的很多话都是对的,只是太现实太真切,自己不爱听,不想和她分开而已。
可现下她也算是一一照着她的话去做了,去顾全父母的感受,迎合世俗的眼光。
沈臻很奇怪自己在决定人生大事的时候,关注的居然是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她和林颂商谈很久,他们之间分歧并不大。以后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各自生活打拼,大体上不会有经济纠纷;关于婚礼的琐碎细节,秉承谁办谁出钱的原则;为了避免纠纷,对彼此名下财产进行了公证。
本身对相关法律熟悉,亦有合作的诚意,在某些方面的分歧还是比较妥善地解决了。
父母很开心,在她家吃饭的林颂事后感慨着说她终于做了件令父母开心的事情。
的确是啊。沈臻看着母亲亲自设计请帖、安排酒店等等,心里偶尔冒出的“坦白”想法旋即消散。
虚假的幸福也是种幸福吧。
没有必要像陆希一样真实又残忍地连虚假的幸福都不愿给吧?
不算怨念吧,她只是还是偶尔地能想起她,那也仅是浮光掠影;不算还爱着吧,任谁的人生里出现过这样可爱又可恨的一个人,都无法彻底遗忘的吧。
婚礼的相关事项都是父母在负责。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太淡定了,虽是形婚,但毕竟也是件“大事情”,有时候又觉这些事无所谓。
恍恍惚惚的,就到了元旦。
她回了家,父母和她商量起宴请的宾客。
很奇怪,她没有提起陆希,父母也没有。她原以为父母会提,但是没有,她准备的理由也就没用上。就作罢。
把请帖给陈辰时,她笑说:“可惜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当伴娘,阿希那家伙千万不要放过她啊。”
她听得一阵恍惚心痛……
她们早就无缘了……她放过了她,不连累她走艰难的独木桥……她曾属于过自己,又终将属于别人。
自己呢,又将会属于谁?
或许谁都不属于最好,就这样自己一个人生活亦算悠然快哉。
至少不会经历失去的苦痛。
是不是“阴影”深刻,所以对向宁的好意视若无睹?
她想起离开工作变动之前,在某天聊天中,她对向宁提起了离开的想法。
向宁有些试探性地问她,有没有考虑为谁留下来,B市其实挺适合她发展的。
言语中的期待之意她很明白。
却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未能成功地爱上这个人,更多是感激她很多时候的陪伴。
尽管她风趣开朗、为人踏实、工作稳定,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不错的可以一起过下半辈子的“同道中人”。
如果和向宁恋爱相处的话,她可以打包票,绝对比陆希要省心省力开心愉悦很多。
至少在身份认同上不会如此反复纠葛。
只是……
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她还是决定忽略这个人的心意。
她对她解释说,原来是打算留在这里的,可是毕竟是独生女,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呆在距离父母近一些的城市,方便照顾。
向宁笑笑,倒也是,还好她有姐姐,业已结婚有孩子,能分担很多压力。沈臻你比我辛苦。
以理解体贴的口吻对她说。
她心头漫过一阵感动。
各种繁杂事项落定,临走前没几天,她电话给向宁,说明情况。
向宁说,那让我送送你吧。刚好请两天假,算上周末,够了的。
她婉拒说,不用这么麻烦的,林颂会送她的。
向宁还是很坚决,说,没事的,我其实是想趁机到你家那边玩玩,送你一下,你辛苦点,当我的东道主吧。
她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答应了她。
好像,和林颂的形婚、工作的调动都较好地在她的控制之中,唯一不受控制大抵就是和向宁的关系了。
带着向宁在市里逛了一天。
原来那些熟悉的风景名胜,那些和陆希走过多遍的断肠地,而今她也能平心静气地带着另一人游览。
时间的逻辑果然是最为诡吊。
不知道多年以后再想,会不会为自己这般矫情做作感到可笑。
怀中复杂心情陪着向宁闲逛到到晚,然后她送她到预订的酒店。
正打算告别回家,向宁叫住了她,有些玩笑着说:“你这东道主不合格啊,就这样丢我在这里自己走了。”
她看着说,“明天早上我来送你上飞机。”
“明天早班嗳……来来回回太麻烦了,要不今晚就别走了,陪我聊会儿。”
她说得很诚恳,至少语气中没有暧昧意味,她不知如何拒绝,便留了下来。
没什么的吧。纵使发生些什么,难道不可以吗?已没有必要为某某守着一身一心。
彼此都是单身,有过一夕放纵欢愉又如何?至少她不讨厌向宁这个人。
她很有爱上别人的资格。也这必要。
各自洗漱完,躺着聊天。
彼此不知为何聊起了初恋。
这晚,她竟然好似能平静地对人提起陆希了。
缓缓地说了个大概。
世间恋爱故事数不胜数,独她这桩,听起来,约莫是个蠢故事。
因为她听到向宁略带些笑意地说,真是服了她的耐心。
原本猜测可能发生些什么的一晚,并没有发生什么。
后来她收到了向宁的一条短信:被你喜欢一定是件幸福的事情,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荣幸?
有没有呢?
她亦然不知。
却也没有明确拒绝。
61、
元旦陆希照例回到了A市。
回来的第二天,她接到了陈辰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兴冲冲地叫她晚上一起买衣服准备参加沈臻的婚礼。
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充满愉悦,陆希恍恍惚惚的,结婚?……沈臻要结婚了……分手才三年多点,她竟然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