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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就那么残酷,同学对我的嘲弄很快被证明是对的。道貌岸然的人,背后肯定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父亲有了外遇,随后,一个家分成了两半。这个打击对我来说特别沉重,不只因为好好的一个家忽然散了架,而且因为我一直以来的信仰受到打击。那段时间,我整个一个人都沉浸在强烈的受骗上当的感觉中。那些道德啊信义啊,原来不过是糊弄人的东西。我的精神世界开始塌方,但是并没有完全成为废墟,因为我母亲还在。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里,我母亲支撑着我的一切。

我父亲的行为也让我在同学面前很丢脸。本来我家在我们那地方是很有些声望和权势的,只要看看我的同龄人,因为计划生育,绝大多数家里都是独生子女,而我们家却有三个孩子,就可想而知了。没想到忽然之间,让我觉得特别骄傲的一项资本不再属于我了。那以后我和我父亲的关系,说形同陌路都是轻的,可以说是反目成仇。

我家里这些事情,我一直以为与你无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从不问,我乐得不说。我想那些伤痛的记忆又何必翻出来污染你的视听?你那么快乐!我在你身边,只是一味贪恋着那甜腻腻的幸福,几乎忘记自己内心深藏的破坏力。直到有一天,地雷被踩响了,轰的一声,受伤的不止是我,还有你。

我并不是一个颓废的人。垮掉的东西,我试图靠自己的力量来重建。这一点我倒一直是挺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只不过,我本以为自己能够挺过来,是因为血里带着我母亲倔强而乐观的天性,可我在离开你之后才发现未必如此。我看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这些年里支撑我的,甚至不是复仇的愿望,只不过是一颗追名逐利之心。少年时代曾经信仰的那些东西,已被我放弃得如此彻底。我骨子里对功名利禄的热衷,与那些遭我鄙视的人并没什么两样,为了这些东西,我也可以不惜伤害感情。

在瀛城那次,后来我父亲给了我一大笔钱,在你眼里可能微不足道,在我却是一辈子从没见过的那么多。可这没给我带来任何喜悦,甚至连一丁点成就感都没有。其实我第二天又去宾馆找你,而你已踪影全无。房间里横着清洁车,耳边是吸尘器的轰响。』

信写好了,当天就送到邮局去。至于陈茜什么时候才能收到,李晓晴不怎么关心。她也不打算等回信。

整个项目按部就班的展开,进行得还算顺利。到底是北方,冬季来得早,多伦多枝头的叶子还没完全掉光,这里已经开始下雪,黑夜也越来越长了。夜里的气温早就降到零下,麋鹿河进入了结冰期,轮渡停运,要离开小岛只能靠直升飞机。

有一天李晓晴冒着凛冽的寒风从外面回来,时候还早,天已擦黑。那个法语帅哥和梅蒂姑娘邀请几个年轻人出去野炊,说是到帐篷里去吃烤野鹅。李晓晴那天身体不适,对外面的严寒起了畏惧之心,就坚决推辞了。印度师弟打趣说:“你是不是又要给你那个在纽约的亲戚写信了?李晓晴本来没打算写信,听了这话倒真的动了心。别人走后,她一个人待在旅馆里,左右无事,于是开始给陈茜写第二封信:

『我这次努力争取来北方出差的机会,本意在于忘却,在于忘却之后的新生。但我发现,清空记忆这件事真不是人能干的。越是想忘记的时候,往事就越是涌上心头,一如来自北冰洋的潮汐。我想我终究做不了杰克·伦敦。这里并非荒原,我也不渴望野性的呼唤。我在想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个女人是你。

我对你真正在感情上的依赖,现在回想起来,始于那个折磨人的雨天,可能你已经记不得了。那还是我在电器店打工的时候,有一次适逢生理周期第一天,肚子很疼,在店里实在坚持不住,不得不请假回家。那天天下着雨,我冷得浑身发抖,在路上慢慢磨蹭着,感觉半条命已经没了。这时你的车子来了,正好在我身边停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反正是在恍惚间被你送回了我自己的房间。那一次我们离得很近很近,我把你身上的气息闻得很真切。

我一直想弄明白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总是想不清楚。我知道你对我好,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宠,宠到让我的自尊心难以接受。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干嘛对我那么好。你有很多选择,而你选择了我。我也有选择,我可以选择拒绝,但我舍不得,因为我贪恋。到后来可能是给宠坏了,我都受不了你脆弱的样子。你突然现出小女人的一面,让我无所适从。在我心目中你即便不是最完美的,起码应该是强大的,怎么可以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搞得如此伤心?

我知道自己有多自私。现在把一些阴暗的东西说给你听,不是来忏悔,只是在陈述。以人为镜,我是希望自己能够把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对于人性,我的看法相当悲观。好莱坞的惊险片里常会出现一个吸血鬼的主题,好端端的一个人如果被吸血鬼咬了,自己也会变成吸血鬼去咬别人。我自己似乎逃不出这样的命运。我若是被别人伤害,必会激起潜藏的恶念。对于伤过我的人,我是会想着报复的,哪怕那是爱人。但你不是这样。真的,我想不通你怎么会如此宽容?这应该是一种善良天性,与爱情无关。』

寒冬到来,课题也接近尾声。生物系的三个人已经完成了他们份内的任务,先期离岛。环境部与电子系还有些工作,要往北极圈跑一次。印度师弟跟着那位政府科学家去了,只有李晓晴一个人留住岛上等着。

有一天,天已早早地黑了,李晓晴正在旅馆里翻看印度师弟扔下来的一本讲北极探险的书FarthestNorth,忽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那位梅蒂女孩Eliza。她问李晓晴有没有空,两人可以一起去帐篷里吃烤鱼。李晓晴那天已经吃过晚饭了,但想起上次他们几个人都去野炊,只有自己没去,眼看就要回多伦多了,总得体验一次,连忙答应。

Eliza骑了一辆雪地摩托来,带着李晓晴驶出好一阵子,来到一片开阔地带。一座尖尖的帐篷立在眼前,隐隐能看见帐篷里面透出桔色的光亮。李晓晴知道这种帐篷叫做teepee,是北美洲原住民的传统居所,与蒙古包大不一样。她跟着Eliza钻进帐篷,立刻感到一阵温暖。帐篷中间的地上点着小小一堆篝火,有一口大锅吊在火上,里面正在煮着什么东西。抬头看,帐篷顶上有透气的天窗。

Eliza把两只手提灯打开,帐篷里面亮堂起来。那帐篷看来是早就搭建在草地上,里面没有积雪,枯草地上铺着好几块地毯,旁边有一个大木桩,还有几只塑料箱子。Eliza似乎早已准备好了,木桩子上已经放了几条鱼,旁边还有几只土豆。李晓晴学着Eliza的样子,把鱼纵向剖成两半,抹上盐,穿到木棍上。

Eliza把那口锅取下来,添上木柴,让火烧起来。把那几只鱼架在半空慢慢烤着,不一会儿看见几滴鱼油滴落在火堆里,冒出一朵朵小火花。她又拿来两只泡沫塑料的罐子从里面舀汤,一人一罐。李晓晴尝出来那汤是cariboustew(炖驯鹿)。她在这个岛上只吃过一次,味道非常鲜美。

两人坐在盘腿地上,一面喝汤,一面开始聊天。Eliza要李晓晴讲讲中国。李晓晴心想这可怎么讲?可是看着梅蒂姑娘那期待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把小学课本上那些东西搬出来,说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最开始的时候靠种地为生。Eliza问李晓晴是从中国什么地方来的,北京还是上海?李晓晴是从北京来,Eliza说她将来想去中国看看,她知道那里有个GreatWall。

李晓晴平时跟Eliza并不怎么熟,但看她今天特别友好,就要求她讲讲梅蒂族的故事,比如,讲讲世界之初,“TellmesomethingaboutTheBeginning”。李晓晴知道原住民部落的创世纪传说特别丰富。Eliza并不推辞,就开始讲:“Inthebeginning,Creehuntersmetawhitemanwho"slyingonice,almost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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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易流年[GL]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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