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我一眼，或许只是漂了那么一下，继续她手中的工作。“我想我以前会接纳你的提议。”说完她嘴角微微扬起，“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头头。”

“我只是在奇怪，能不能告诉我理由？”

“向别人解释这些会很累，何况，我也不确定倾听者是否愿意接纳这些想法。”

“你不说怎么知道别人不接纳？”

她微微要了要头，“这点或许对有些人不重要，可对我而言就不一样。”

“我想你现在不想和我说话是吧？”

“没有。你是客人，我不能扫你的兴。”

“很好，这点到和许柯学的很像。”

“许老师教了我很多，能在对我的赞美中听见他的名字，我感到很荣幸。”

我“嘿”一下笑出了声，明显这家伙口齿比以前伶俐许多，或者只是以前不愿意表露而已。这番对话提起了我的兴致，眼前这小徒弟性格一直难以揣摩，却又还不怎么招人讨厌。“最近许柯有联系过你吧，他们在那儿怎么样？”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了解的应该不比我少。”

“哦，是的。他电话里只是在围着我说东道西，很少提及他的事。你是他最好的徒弟，我想应该会谈论一些与我没关系的事情。”

“他和霍先生在那边都很好。”

“没了？继续说说看。”

“现在是工作时间，私人话题是被禁止的。”

“官腔。”

“很抱歉。”

“你确实得抱歉，到现在还未给我上一杯酒。”

“我想还是以后吧。”

“以后？你这答复可不敬业呀！”

“你马子……”她用眼生指向一边。

我一愣，朝她所指引的方向看去，发现万里正扶着润往这边走，我急忙冲上去，扶起她另一条胳膊。

“怎么了？脚怎么一瘸一拐的。”我有些慌。

“刚才润说想找你，结果被桌脚绊倒了。”万里一五一十的告知缘由。

“不能怪那桌子，是我自己高跟鞋扭到了。”润依旧带着笑容。

“好意思说，明显就是喝多了。”我忍不住责怪。

润不反驳，只是朝着我撅了撅小嘴。我把润送上了mini，看她脚不方便，决定我来开车把她送回去。路上她兴致勃勃的说着刚才展会的话题，还说要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一起去。

“你父亲也来上海了？”我诧异的问道。

“是的，来了。”对于她父亲，润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

淡淡的平静中涌动着两人暂时搁浅的心

日期：2008-7-2823:11:33

（二十四）·1·

展会开幕当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当我来到门口时候，等待经入展会的人们已经排开了不小的队伍，我环顾四周，定了定有些紧张的情绪，希望一切顺利。润昨天并没有回自己家，在我家过了一晚，凌晨我很早起来收拾，走时她还在床上睡的正香，光洁透亮的肌肤在暗淡的微光下显出迷离的颜色。

会展头天来了很多平面媒体，万里一时顾不过来，便指使我去打发几家，以免让人家等的时间过长失了口碑。这次主题命名西藏只眼，意志指用润的视角去观察西藏无人区的各个生态景象，从而把自己手中的相机作为传递的门户，让更多的有心人了解祖国这片及富神秘感，生机蓬勃的土地。迂回各大展区，我一一介绍各种展品，不敢怠慢这些记者，要知道上次展会就是因为舆论的压力让万里接近崩溃边缘。忙碌间隙，我端上一杯水，偷偷靠在角落里观察人来人往，发现自己对定职业的游戏再也提不起兴致，脑袋只要空闲下来，便都是润的画。——或许这种游戏只适合孤独的我，而现在，那块空缺正渐渐被填满。

万里已是能一手撑天的人，大多人，只要与她有过交谈，总能被她的个人魅力压倒，这时代，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总能博得一个狠角色，站在她身后，不时会闪现出一种荣耀感。最艰苦的前三天过去了，媒体的评论与观众的口碑非常理想，放心之余，我和万里心中那跟紧绷的弦也终于能松一下。后几天相对于空闲，我抽空给润打去电话，她说要带家人来展会，却没有说具体时间，以致于我不时四周张望，总觉得她会出现在周围，那种心情无意中扰的我心神不宁。打了两次都没接通，我有些失望，但不久润打了过来，她电话那头有些愧疚，说自己忙于手上的事，一时脱不开身，我追上说着没事，心理却惆怅万分。

最后一天是慈善拍卖活动，拍得款项将一并捐给藏羚羊保护机构。为了能多拖点有钱人来，万里可算煞费苦心，当天晚宴设在展厅内一处回转长廊边。我和万里得在五点闭关后赶紧撤下需要拍卖得物件，在两个小时内把宴会厅布置得当，恨不得一人摆成两人用。在晚会开始前，万里气定神闲的换上礼服准备迎接来客，而我累的只想找快地方趴下，走入休息厅，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宿儿，宿儿……”迷离中有人在叫我，脸被捏的下。实在太困了，我一时睁不开眼。熟悉的味道有开始蔓延我的世界，细细的发丝淌过我的脸颊，唤醒我的知觉。

把眼睛撇开一条缝，看见润俯在我面前，她画了晚装，迷人的很。“你终于来了，我可一直在等你。现在几点了？”

“懒虫，晚会都开始很久了，万里他们都在忙，就你偷懒。”润撩起我额前杂乱的头发轻吻额头，“快起来，我们得出去。”

“不行，我可连礼服都没带。”我拽着被我穿得有些脏的衬衣。

“你现在已经很帅气了，再穿礼服我怕你又被外人抢去。”润整了整我的领子。

我大笑，原来她也有吃醋的时候，而且，这种时候她的表情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出门时，晚会已进行到一半，马上要开始拍卖展品。万里不远看到我，快步走了过来。“唷，终于出来了，看来也只有小润叫的醒你。”

“把我累的，你以后别再这样压迫你妹妹了，瞧这脖子，都不是自个儿的了。”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示意身体不适。

“德~行！好了，别闲着，快到后台去清点拍品，我得招呼小润的家人。”万里厉声呵斥到，润在一边笑的不行。

润走帮我清理下参差不齐的头发，之后默契的分道扬镳。整整一晚上，我都在闷热的后台打点，感觉衬衫都被湿透了，由于缺乏人手，我根本就脱不开身，连出去偷看一眼润的机会都没。忙碌中，右手拇指腹被包装物中突出的铆钉给划伤了，口子虽然不大，却很深。来不及包扎，我抿掉手上的血，继续忙碌。如果润见着，定是气呼呼的又得责怪我不小心，想到她得脸，顿觉好笑。

垄长拍卖会终于要结束了，交出最后一件展品，我拍拍双手宣告战役结束。走出后台，我四周找着润的身影，踏着轻快的步子，很快在人群众找到了她，快步上前，又突然止住了。郑尚正站在润的一旁，她挽着他，他们表情亲昵的笑着看着，相互谈论着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深深的倒抽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心理的喜悦也止步到此，虽然没料到郑尚会来，但我知道，这一幕是我迟早要面对的，只是，我从未直视它而已。

日期：2008-7-2921:38:13

（二十四）·2·

来到润面前时，我带着勉强的笑容，这点，似乎只有郑尚看了出来。润把我介绍给了她父亲，一位古板，稍显刻薄的老头，我在与他打招呼时，他用眼睛上下扫视着我的，然后“恩”了一声，他比我想象中要老的多，可见是中年得女。润似乎没有继承他任何特点，如果有，那或许是身高，这老头齐齐与我同高。奶奶由于身体缘故，并没有同来，润的母亲自然也就在家陪着。同来的还有郑尚的秘书，上次来我家拿猫的那位女士，刚才似乎拍下了几幅作品，这节骨眼上正打电话吩咐展品的安置。郑尚并未提及上次的话题，他也清楚在这种场合不合适，只是，暗战在脚底无声的发芽。

“郑先生，你怎么也来了，听说你最近很忙。”我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