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石大落的招呼着,忽然转头在我耳边低语。“别人肯定觉得我们般配。”
“怎么说?”
“你今天以黑色调为主,而我是一身白。黑白配嘛!”说完他憨憨的傻笑。
我抬头装作暧昧的看向他,笑道:“俗气~”
他似乎把这话当成了夸赞,笑的越发开心。
不久我们便在人群中找到了润,此时她与郑尚在同一对外国情侣交谈,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我偷偷的凝望她。
润马上发现了我,大胆的迎了过来。“宿儿……”她甜甜的笑容总是让人解下防线。
郑尚亲切的与何为石握手称道,招呼我们坐下。那一对外国情侣中的女子,原来是上次过生日的Helene,认出我时,她无比兴奋的拥住了我,不停的轻吻我的脸颊,看得出,她还是如当初那般开朗、热情。我们寒暄了片刻,她走时还不忘夸赞我的厨艺,说有机会一定得再尝尝,我笑着答应了。
何为石被郑尚拖去认识几个朋友,而我无心去开拓社交圈,独自坐在角落得沙发上。周围传来淡淡的花草香,幽幽的熏的人想入睡,那是润车里的气味,我记得。
“又偷懒?”她竟然独自出现在我眼前,这让我在些许惊讶的同时精神为之一振。
“你还不是,不去招呼客人,跑这儿来干嘛?”我矫情的回道。
润在我身旁坐下,端过一杯红茶。“你也是客,我可是郑重的在接待你。”在接过茶杯时,我无意触碰到了她的手指,依旧冰凉。
我诡异的笑了笑,喝了口茶。“好茶,和两年前一样甘甜。”
“你的咖啡是否也如两年前一样香浓?”她搅动这杯里的茶匙,低头不看我。
“说不准。”我装作轻松的说道,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
“我还能喝到你的咖啡吗?”她犹豫着说出这句话。
日期:2007-3-15:32:56
(二十)·3·
我抬了抬眉毛,并不作答,她也不再追问,安静的坐在我身旁品茶。人来人往中,不停的有人驻足停留与她交谈。润话不多的应几句,便暗示着让他们离开。
“我觉得看你与别人说话是件很有趣的事。”我笑道。
“贬义?褒义?”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看向我。
“一种交际的艺术,一般人学不来。”
她转过头,双手握在了一起。“怎么感觉在被羞辱。”
我没有多做解释,静默的向后靠下。“消失两年,没有电话,没有解释,什么都没有,算不算是对一个人的羞辱?”
她沉寂了,浓浓的睫毛盖住了眼帘,双手不停的摩挫着。
“说笑了,我又是你的谁!何必什么都像我汇报呢。你说是吗?未来的郑夫人。”
明显的,那如玉般的双唇在微微颤抖,她矜持的抿住嘴,起身离开。
我低头凝视干渴的茶杯,苦涩的笑着。明明想她,想见她,每一分每一秒,可见面了,却又不停的把她往外推。这是一种隐约的恨,望着以前血血淋淋的伤口,我总无法释怀。这种复杂的情绪总交替着攀爬在我脸上、心头,弄的我苦恼不已。
“朗宿,怎么了?不舒服吗?”何为石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担心的过来轻抚我的肩。
“没什么,昨天晚上失眠,现在有点倦了。”我疲惫的叹了口气。
“那我们早点回去吧,反正今晚我们也不是主角,偷偷溜走该没什么大问题。”他调皮的打趣。
我急忙摇头否决,“又说不负责任的话,万里还得让我送回去呢!”嘴上说是一码事,其实我是想在这儿多待会儿,因为有她在。
“你姐那么大个人了,还怕丢了不成?如果你真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回去。”他似乎焦急于我的身体状况。
“我说你怎么这么讨厌,都说没事了,还婆婆妈妈干嘛!”我不知哪里来的怒火,或许此刻恼怒于他打扰了我沉思的氛围。
何为石不再出声,陪着我静静的安坐,他让佣人从厨房拿了杯热鲜奶,示意让我喝下暖暖胃、提提神,等一杯下肚后,情绪也随之稳定许多。我愧疚的看向何为石,抚摸着他的发鬓,道:“刚才有些暴燥,没吓到你吧。”
“我可不是纸老虎。只是你以后别再硬撑了,有什么事都和我说吧。”
我笑着微微点头。
他提议到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或许能打消点睡意,我此时正想寻找个安静的场所,便答应了他的想法。
门外左手旁是一大片草坪,上面筑了一坛小喷泉,虽然天气寒冷,室外渺无人烟,可喷泉却开着,更幸运的是,里面竟还有几条鲤鱼在游动。
何为石解下了自己的西装批在我身上。“外面凉,小心感冒。”
我却很不领情,脱下来又塞回给他。“你这老朽的剧本可以改改了吧,还当我是剧中的女主角?弱不禁风。”
他笑了笑,无从反驳的我借口。我们并肩坐在喷泉的台阶上,此刻不想多说什么,只需要让寂静包围。
“今天我感到很快乐,因为你的缘故。”何为石望着天上的繁星,感慨道。
“我?”
“嗯。”他低头指了指我的群摆。
我笑了笑,“怎么,你就那样容易满足?”
他也笑,憨厚的笑。“第一次见你这样穿着,很迷人。”
“你想酸死我?”我表情厌恶的看了一眼他。
“事实如此,你难道不清楚自己有多大魅力吗?以前有没有人夸过你的与众不同?我猜一定有。”何为石的语气中带着自豪。
我无奈的叹了口起,想起了她。虽然从小到大无数次被人夸赞,可却只有润的话让我铭记在心里。抬头,透过不远的玻璃窗,屋内的情形历历可见,润竟然就出现在狭小的镜框中,她挽着郑尚在同一群人交谈,仪态、神情如画中的女子,她不就是我深埋在心中那副画中的女子吗?我定定的看着她,回味起那些不曾忘记的画面。
何为石在一旁突然叫我的名字,我应声转头看他,却触碰到一张灼热的嘴唇。他的气息霎时在我五官中凝聚,停顿了片刻,我猛推开她厚重的身体,自己也不由起身倒退了两步。我有些心慌,更有些心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我一时反映不过来。
何为石先是愣了半晌,片刻急忙走上拉住我的手,“对不起,我以为你已做好了准备。”他边解释边迎上我的目光与我对视,在他的眼里写满了焦急。我空白的矗着,失去了表情和言语的能力。“是我太心急了。朗宿,对不起,你没事吧?”他摇晃着我的手指。
“没。”躲开他的眼睛,眼神慌乱的游移着。
“其实我也是鼓起勇气才决定这么做的。卖糕的!什么黄鱼脑袋,一定是把你吓到了。”他见我神色异常,自责的拍了拍额头。
“都说没有了,别多想。好了,外面待久挺冷的,我们都进去吧。”我不想再延续这个话题,便打岔着独自往屋子里走去。
径自走向刚才沙发的位置坐下,何为石跟在身后,我没让他坐下,借口自己想安静会儿,他也没勉强,立即走开了。
酒会进入到了尾声,人群开始稀疏。为了稳定情绪,我独自喝了几杯酒,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大脑开始犯闷。万里先走了过来,示意她晚上不回去了,准备留下打麻将,我便起身准备自己回家,不料被何为石上前栏下。他意思是酒后不易驾车,还是拦车陪我回去比较妥当,我执拗的坚持己见,最后搞的局面有点僵。
“我送她回去吧。”润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旁,似乎是在帮我圆场。
“不用,怎么能麻烦你特地跑一程。”话里虽带着讽刺,原意我也想不让她再受累,在这夜幕低垂的夜晚,想必她也一定非常疲倦了。
“没关系,反正顺路。”润不理会我的反驳,只身前往取车。
我一时不解,后来才知道她原来还住在老地方,这儿只是郑尚的家。得知这一消息,我心里暗自有几份悻悻然。等在无人的路口,不久润的mini便出现在眼前。开门,安静的坐进车厢里。
一路上我们似乎都坚守着自己的阵营,不轻易败北。这样的僵持让我内心烦闷不已,润从不在我面前显现出倔强的一面,而今次,她是动真格的。
车在一个红灯口停下,由于车速过快,润在踩车时带出了一道尖锐刺耳的拖音。身体向前大副跌荡后被按在了椅背上,之后,便是看着红灯下的读秒器一格一格侵蚀两人仅存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