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手，在这光线里慢慢走回去，安南背朝外安静得躺着，我上床去，从后面抱住她，我说：“安南，你吓不走我。”

34

她任由我抱着，身体在我的怀里轻微颤抖。她的不抗拒，壮了我的胆，我亲了亲她的脖子，她没有动，我把手放到她的腰上，她抓住，转过身来。微弱的光线里，她的脸与我近在咫尺，她的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她的眼睛里还闪动着忧伤。我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高兴。

我的心，真是卑微可笑。一直觉得她能看上我是件奇怪的事情，偶尔问起她都是淡淡的回答：“缘分吧。”每次我觉得自己已经乱了阵脚，她却可以四两拨千斤轻轻化解。她的优雅淡定，会让我心安，我隐隐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也让我对她的喜欢里夹杂着敬畏。

现在我知道，原来我很不雅地坐在马桶上哭鼻子的时候，她也躲在被窝里面掉眼泪。我站在门口犹豫的时候，她也在害怕我真的离开。我听见自己心里的一道堤坝，被她的眼泪冲开了。

我倾过去，小心的，温柔的，吻去那些湿意，小心的，温柔的，覆上她的嘴唇。她是个好老师，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内心象现在这样的强大。我把她搂进怀里，她顺从地贴过来，柔软地攀附着我。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其实也不是太顺，开始还挺顺的，但是我在某一个部分卡壳了，我欲火冲头心急火燎的想咋办咋办，安南喘息着捉住我的手，在我指尖上扫了一轮。我耳边传来她又羞又恼，又气又笑的声音：“冤家，你怎么留这么长的指甲。”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知道，来的时候也没这打算那。接下来……我就被无耻地单方面扑倒了。

这……一夜无话。（谁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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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不会写，CJ啊

35

我看着还闭着眼睛的安南，她刚才动了一下，迷糊间非得枕着我一个胳膊，窝在我的身侧。她睡得娇憨，头发散乱披落，脸微微红，睫毛偶尔轻颤，呼吸清浅。我拿嘴轻触她的额头，她不耐地皱眉。我有想过啊，早上醒来第一件事，看枕边人的容颜，只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景，不过，似乎心满意足。右胳膊被她压着，我举起左手，看看掌心，又翻过来看看手背，指甲也不怎么长啊。我小心得把安南放在我肚子上的手拿起来看，手指芊芊，白皙修长，指甲么，原来得这样。正观察呢，那手灵动起来，手指伸开，交扣住我的。低头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眼里还残留慵懒睡意却已经含了笑意。

“早。”我打个招呼。

她却不应我，玩我的手指，隔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你第一次住在这儿的时候，也很自恋得看自己的手。”

我记得那一次，不过是因为被她笑了，不记得“自恋”这个部分，“怎样？”

“Sogay。”安南抬起头对着我的眼睛，笑意满满。

我英语是差点，但这句话也听得懂，有点噎到，有点不好意思。“瞎说，那时候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

“那时候，这里可能还没搞明白，”她点点我的脑袋，然后把手放在我的左胸口上，很坚定地说，“这里肯定有。”谁自恋那这是。

想起那会儿，我愁眉苦脸地：“我亏大了，上回住一宿，被看了。这回住一宿，干脆把自己全陪上了。”

安南支肘靠近我，下巴搁在我胸口上，压得我生疼，眼睛垂下不看我，语气幽幽得：“也没全赔上，以后你嫁人了，该在的东西都还在。”

我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怪不得，我说咋没传说中那疼。“安南，你是不是要让我谢谢你？”我把她搬开一点，好看得清楚，她做默认状。我牙一咬，心一狠，“你还是把我办了吧。哪有押宝押一半的，一把定输赢得了。”

各种表情，在她脸上跟幻灯片似的过了一遍，最后她趴下了：“我……累死了。”

36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跟我面对面躺得更舒服些，也让自己更方便看她，“累就再睡会儿。”她“唔”了一声，闭上眼睛。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表示你好好睡吧，又碰了碰她的鼻尖，不知道表示什么，顿了一下，忍不住低头去轻啄她的嘴唇，一下一下，上了瘾一样。她闭着眼睛，自觉不自觉地回应我，让我心里一把小火腾腾的。压了压，还是把吻落在她的嘴角上，抱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

我也累，但是不想睡。那一句“以后你嫁人了”让我某处神经疼痛了一下，然后被我迅速的忽略，我不知道在我沉浸于欲望交织身体交缠之时，她是如何可以保留住一份清醒。确定安南睡着了，我轻轻把手抽出来，从地上抓了她的睡衣胡乱穿上，下床去上洗手间。镜子里那个女人有点陌生，头发凌乱，睡痕残留，眼睛闪着灼灼的光，嘴唇红红的，我伸手一摸，下唇边上一圈儿疼，真是干啥都得讲究方式方法。

想洗个澡又怕吵醒安南，轻手轻脚出来，趴在床上看她睡觉，小样儿挺美，心里暖融融的，看着看着自己也迷糊过去了。再醒来，我往安南那边一摸，人去床空，脑子忽一下就清醒了，听到浴室的水声我才安心下来。多美一件事儿啊，要不要我也进去一起洗。

想归想，一边就把我的手机找出来看。一晚上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情况。4个未接来电，两个家里的，两个吴苏媚的，一看时间都是昨天挺晚的时候。我一想，先给吴苏媚拨过去了。

“喂～”我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都颤颤的。

“山山，你肯给我回电话了，啊。骂了我你就跑，谁混蛋啊，你妈找你呢，还打电话来还劝了我半天，你跟她说什么了？”吴苏媚接起电话就是一通。

我早没气了，由着她骂，我关心的是她跟我妈怎么说的。

“我说你做彭泽越思想工作去了，晚上可能陪我住。”真是死党，说得话跟串了供似的，我恨不得亲她两口。“打你电话也不回，万一出了事儿你妈不得找我啊。”

“能出什么事儿啊，我在安南这儿呢。”我说，“谢谢你啊，亲一个。”

“我呸。”她呸完顿了一下，“我说，你们真在一起了？”

“嗯，没这么真过。我回头跟你慢慢说。”她在那边嘀咕了两句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妈好像脚崴了。我接你妈电话的时候听到你爸在边上说。”

我赶紧打电话回去，老爸接的，说是没事儿，昨天追我后头跑了几步扭了一下，这会儿擦药油呢。我放下电话，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一股内疚涌上来，我昨晚跑出来，注意力一丁点儿都没放在身后，我妈扭到有没有摔倒，有没有呼痛，我什么都没听到。

安南包了个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时间，我已经穿好衣服了。她看见我的样子一惊：“怎么了？”我勉强笑笑，“我妈脚扭了，我要回去看看。”

安南转身地走向衣柜，“那你等我一下，我送你过去。”

我两只手迅速地抬起来，做了个拒绝的手势，“等你大美女出门还不得半天，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

安南楞了一下，停住了。我也没等她回答，直接往外头走去，把安南留在了身后。

37

匆匆回到家里，老妈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看到我回来挺高兴的。我拖了个小板凳坐到她身前，看看那右脚踝，乌青发肿了一块，一股刺鼻的正骨水味道。“没事儿你跑什么呀，一点常识都没有，这会儿得冷敷，上什么药油，肿这么大个。”我嘴里怪我妈，心里骂的是自己。

我妈看出来了，“没事，就扭了一下，几天就好了。冷敷我关节受不了，抹了点药油，没搓它。”一晚上，我妈把我爸跟我指使得团团转，我看她很享受这个局面。而我，跑进跑出地给她端茶倒水，也很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