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要是再惹我生气,方法参照刚刚的。”她说完,我仰天哀嚎。
天亮的时候,我俩跑到阳台上,看着暖暖的阳光,慢慢的照亮这个灰色的城市,看着她家楼下的小花园里打扫卫生的工人,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觉得,光明又回来了。
“光明会万岁!”我抽疯的喊了一嗓子,她很是不解的看着我,我哈哈大笑,不告诉她光明会是什么。
她追问我,我只能给她简单的解释一下。但是,她却很不屑的挥了挥手,告诉我光明会曾经是个庞大的秘密社团,达芬奇密码里的‘光照会’就是‘光明会’,只不过翻译的不同而已。我悲剧了,同时感觉,老何也悲剧了……
“你呀,无聊。”她老毛病又犯了,刚过了几个小时,又开始批评我。我很不满意,也开始批评她。
“刚说的话你就忘了?什么记性呀?什么脑子呀?”
她淡定一笑:“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先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呀?是谁在某些时候嘴甜的跟抹了蜂蜜似的,但一转眼就什么都忘了?这人是谁呀?我认识吗?”
我赶忙讨好:“认识认识,你跟她可熟了。这人是不怎么样,但是您心胸宽广,宽宏大量,所以您不跟她一般见识。”
她挑眉毛:“是吗?我宽宏大量吗?难道我不是个小肚鸡肠,好挑毛病的人吗?”
“不是不是,您怎么能是那样的人呢。”我好话说尽,老人家才算展露笑颜。
贫够了,我拉着她回到了房间里,想了想,还是很认真的跟她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很感谢你。我有很多毛病,也不太会体贴别人,照顾别人,让你凭白无故的生了很多气,也很委屈,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知道,我说出的话,已经不会让你再那么信任了,所以今天我不说什么了,我会用行动表示的。”
她笑了笑,没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其实并不敢相信我的话了。
“你困吗?”她问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淫笑着冲她挑眉。她按住我的眉毛,否定了我的想法:“别多想,我真的困了,想睡觉。”
“那你去睡吧,我不困。”
她点点头,转身进了卧室。我跟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她看了我一眼,皱眉:“我说了,我困了。”
“我知道,你睡吧,我就看着你,什么都不干。”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双手举过头顶。
她叹了口气,懒得搭理我,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就闭起了眼睛。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睡去,想了很多很多。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我想暗自发誓,要对她好,要她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但是别说是她,就是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发的誓,说的话,曾经坚定过的想法。我都不知道,一觉醒来,我会不会“没长性”发作呢?
林世芳,你真的不会看人……
之后,我按照惯例向青姐汇报情况,她对林世芳表示一万个惋惜,说她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东西。一朵鲜花……陨落了。然后又对我表示了彻骨的仇恨,恨不得跟我割袍断义,分道扬镳,一拍两散,替天行道。但是,被我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轻松破解。
“你还说林世芳脾气不好,我看没有比她脾气好的了。要是我,遇到你这样的,我早把你捆上挂到东南枝去了!”青姐说的咬牙切齿。
“我以为你要把我挂到宁远城去呢,来个‘历史重演’,把我千刀万剐后食其肉饮其血,方解你心头之恨!”我说的慷慨激昂,异常悲壮。
“别拔高自己,你离袁督师差的远呢!”她鄙视我。
“咱俩观念不同,我不跟你争。”我冲她摆手,示意进入下一话题。
她又苦口婆心的说了我半天,我表示虚心接受。之后,她要求我陪着她逛街,我虽然不想去,但还是跟着她去了。路上她不停跟我叨叨,说她似乎看上了一个男人,我表示祝贺,希望她早日得偿所愿,早嫁早超生。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尝试对林世芳好,并且是实实在在的好。不再是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就洋洋自得的问她‘我对你好吧’,这种不要脸的事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红……
我尝试着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问题,尝试着揣度她的心意和想法,看看她有什么需要,而不再是把我认为她需要的东西塞给她。
比如,她其实并不需要我在饮食起居上对她有什么照顾,这一点她是异于常人的。就比如我,如果我累了一天,身心俱疲的回到家,就很想吃上一口可口的饭菜,然后放松一下身体,接着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才有精力继续工作。
林世芳不是这样的,她如果累了一天,回到家后,饭菜什么的倒是其次,只要有的吃就行。但是,她需要有人陪她说话,确切的说,是和她斗嘴,犯贫。她很少会说工作上的困难或者不如意,她也很少会倾诉她感到多么疲惫,多么想好好休息。她通常会随便拉个话题过来和我争论,然后就发展成斗嘴,进而就发展成我一个人说单口相声。这样一套程序下来,她就会很开心,很满意,然后蹂躏我一会儿,就安心的去睡觉了。
以前我去她家,都会给她准备好饭菜(尽管大部分都是买的现成的),帮她收拾一下房间(尽管她的房间其实很干净),偶尔帮她洗衣服(大部分她自己洗),然后等她回来后,陪着她吃饭,洗碗,给她按摩放松,然后抱着她嘘寒问暖,说些还算肉麻的情话,等她睡觉后离开。,偶尔留宿……我以为这样是她需要的,她累了一天,回到家里不就是想放松一下,好好休息,然后听我说点体贴她的,关心她的,所谓情话吗?但事实上,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并不是她最需要的。
相反,她需要的是我和她争辩,和她斗嘴,然后说些不着边际四六不靠的话逗她笑,这样她反而会很开心,很放松。起初我还以为,是她的大脑构造与众不同异于常人,但某一次灵光乍现的想到,会不会是因为,她对我说的所谓‘情话’的东西丧失了信心,因此才不想再听,免得某一次争吵的时候,我又说不记得了,让她空欢喜,徒增伤心。
某一个晚上我问她,是不是觉得我说话特没谱,怕当真了之后我又说不记得了。她只是笑,虽然头摇了摇,但是那神情却表明她确实这么认为。
我只能暗自叹气,然后扯东扯西的把这个话题带过。
有一段时间她工作忙的离谱,而我一个上学时很要好的朋友也从外地回来,并且没有工作,整日无所事事。她总来找我,让我肩负起地主的责任,带着她到处玩。我批评她,竟然对自己的家乡都不熟悉,还腆着脸来找我带她。但她无视我的指责,天天闲的无聊就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甚至跑到我们公司楼下找我,弄得前台小姑娘总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让她别老找我,结果她很淡定的说:“没关系,下次来我带个编织袋,你就说我是送快递的。”
……她是如此的不靠谱,和我是多么的合拍呀……
我俩上学的时候是同桌,经常上着上着课不知道说起什么了就笑个不停,直到发展成笑到不行,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还忍不住笑。
有一次我俩正在底下乐的跟兔斯基似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化学老师看见了,把她叫起来,让她上讲台写个方程式。我化学比较好,所以老师知道难不住我,就不搭理我,而找化学不好的她。她一边乐一边走过去,接老师手里的粉笔的时候还乐,背对大家看着黑板的时候还乐,肩膀一抖一抖的,带的全班都跟着笑起来。
老师看她笑的那么开心,实在是疑惑的不行了,就放弃让她写方程式的想法,改成让她写她笑的原因。结果大姐华丽丽的把我的名字写上了,写完了指着我的名字乐不成声的说:“她就是原因。”
从那以后,我有了个花名——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