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小林,你说够了!’我一定要制止他,如果我还是男人的话,我不能再听下去了,那样我就不是人了,我能有的所有处境,他都想得那么周全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可表白的?既然你姜林这么理解我,了解我,就请你再体恤我一次吧?不要怪我无情,是畜生我也干了!
‘小林,今生我无法对得起你了,来生我们做夫妻吧!你值当我是个乌龟王八蛋好了,我…我要走!’
说完这句,我扭身就走,我根本不愿再回头,他的句句话砸在我的胸口,我觉得胸口有血就快冒出来了,我必须得走，立刻!
我还没走到门前,他一把抱住了我,紧紧地,死活不肯松手然后哭着说:
‘我们没有来生,这你很清楚!可我不后悔,我死都不后悔!哥,我爱你!到死都爱…哥,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我终于呜咽了,我恨死这个抱着我的男人了,为什么非要让我在他面前掉泪?!
‘哥,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了,我会放你走,我会,你走后一定要好好待嫂子和孩子,一定要幸福,一定要…’他把泪水洒在我衣服上,我把泪水咽进了肚.
‘哥,我想问你一句话,就一句,行吗?’
我点了点头,
他在我背上说:
‘你…爱过我吗?’
我咬着嘴唇,把头仰得高高的,把眼泪和鼻子都咽进胃里,任凭它们在里面搅和翻腾,咬定了牙关说:
‘小林,别和我谈爱成吗?我们之间只是玩玩而已…’说完我奋力脱开他的身体和手臂冲出了门……
我在马路上胡乱的开着车,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我不想出什么车祸,因为我还有一大堆责任,我干涩着双眼来到皋兰山顶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停下了车,熄了火,刚拉好手闸,眼泪就喷涌而出,我嘶吼着趴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在此以前,我很少失眠,但这以后失眠陪了我很久,最近常常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抑郁症了,后来大夫告诉我,是间歇性燥狂症!有这病吗?
离开了小林,生活应该稍稍平静了很多,应该是的,但内心的折磨谁也不会明白?
我是没资格谈自己的痛苦和折磨的,因为我是这中间唯一一个没良心的人,我扮演了对不起老婆和孩子的王八蛋,同时还扮演了一个给自己的心爱的人无数重创的畜生,在这种夹缝中,我有什么资格谈痛苦?我想我唯一有的资格就是承受!就象老婆在暗夜里流泪时说得那样:这是自作自受!
一切好象都恢复了正常,我还在慢慢喘着气活着,女儿依然爱着爸爸,老人们依然爱着他们的儿子,岳父岳母依然关心着女婿,这一切一切都应该感谢老婆的宽容,没有她的大度和宽容,我就没有今天的宁静.我欠她的,我一辈子也无法还……
一直没有小林的消息,也不敢有,只要听到他们公司的任何事情,心里就有点抖,但还是希望听到,想知道他好不好?想知道他一切都平安吗?说实话虽然不敢往下想但我还是知道他不会很快就忘掉我!
他是个执著的孩子,否则吴斌堕落成那样时他就该放弃!他没有,他不是个一下就可以着起来的人,但他是个一着起了就很难灭的人!真的有点怕他,真的怕,好希望他可以尽快从这爱的氛围中解脱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几乎不看日历,不看任何新闻,我天天回家帮老婆做饭带孩子,等他们都睡了,我就在电脑上打纸牌,我不敢上网,怕碰见他,我不敢浏览BBS,怕自己再看见什么诱惑性的东西,我一晚上一晚上的玩空当接龙,我眼前只有纸牌,心里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上班后,我每每压抑自己集中精力,不让自己分心,更不让自己打盹,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抛弃这一切……
消息终于来了,来得时候是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听到我耳朵里却是五雷轰顶.
‘罗总,听说姜林要结婚了,没请你吗?’
我的脸色是什么样,没人敢和我形容,副经理朱长发却吓了一跳:
‘怎么会,姜林和咱们罗总是哥们,怎么会不通知罗总,嘿嘿,你小子操那心?得了得了准备罚款单去吧,去吧!’
说完他哄走了业务员,坐在我对面给我上了根烟,点上对我说:
‘老罗,你和小姜是不是闹矛盾了?’’
‘什么?’
‘你们很长时间没来往了,六公司你最近也不去了,所以我以为…’
‘哦,没什么,也就一点小事,他…他和谁结婚?’
‘哦,听说是他们乙方的一个小姑娘,人长得……’
曹丽,小林在这个时候选择的人就是她!
朱长发走了以后,我突然翻开了日历,我看着日历的页数发呆,我才明白,我们分开了将近3个月了.
下午六点了,公司的人全走光了,我依然呆坐在椅子上起不来,我象被谁抽了几个大嘴巴一样无助,我疲倦得缩在椅子里发呆,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离他结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眼跟前就是了,我心里抓不着够不到的疼,我想我不是自私,我真的不想他结婚?哪怕他再找个男人,我都会舒服很多,怎么可以结婚,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怎么可以把自己伤得这样体无完肤,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罗宏伟,你他妈的是人吗?姜林结婚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能结婚?你可以拥抱老婆孩子过日子,他为什么就不可以?’我在心里又一遍遍这样说服自己,
他会开心吗?曹丽能使他开心吗?
‘这天下午,我从七建出来,心里没着没落的开着车,突然看见前面有辆车冲我撞了过来,我立刻清醒了数秒摆开了方向盘,赶紧踩了刹车,对面司机就下来了:
“喂喂,没睡醒是不是?看路不你?’
我打开窗户看了看路,我走到单行道上了,我跟孙子一样向他赔不是,他却说:
‘哥们,没睡好吧?眼睛红成这样了,别开了休息吧?’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开车了,因为几天的失眠搞得我已经神思恍惚了……
我找了老朱帮我把车开回去,临下车时我对他说:
‘尽快找人把车给我卖了吧?’
‘啊罗总,卖了?我给你找个司机得了…’
‘不用听我的!’
小林的结婚是星期天,我在星期五的下午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里有个电脑女生说: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又拨了两遍,才明白过来他换号了.
打听了半天,知道了他的新号,我还没拨手就抖,我还是下了决心拨通了.
‘你好!’
‘好!’
‘能…见个面吗?’
‘不太方便!’
‘哦,那我等你…’
‘不用了!’他的声音如死灰一样沉寂.
说完就挂了.我理解他,到什么时候我都理解他,但我不能就这样让他走,我不能无耻到了什么都装不知道!
我再拨他的电话,他已经关机了,我不死心,一直再拨,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有点泄气了…
他临结婚的前一天,我终于见到了曹丽,这个单纯的女孩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她是那么兴奋的听到我的电话
‘你一定要来啊!明天.’
‘我有急事要办,过不去了,我们见一面好吗?不要告诉小林!’
‘为什么?你们哥俩怎么了?吵架了吧?我看他也是…’
‘见面了谈好吗?’
‘好的,我下午约你好吗?’
‘好的!’
名人丽岛的咖啡比较纯,但我喝不进去,包厢里的情调也非常好,但我无心欣赏,我默默等待曹丽的到来,我要把自己最后的心意通过她流落在小林身上……
‘啊,不好意思啊,要约明天的化装什么的晚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就要当新娘了还把你约出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别这么说,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