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不太考虑关于小叶，而对夏至想要照顾些。

即便想起小叶觉得淡定，而间或对夏至会有一下心动。

即便感觉自己已经需要去判断。

可是随随便便假设一下，结果就那么明显。

最大的区别在于是否容易心疼。

同样的困境，夏至遇到的话，作为好朋友，我会心疼，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她。但若是小叶遇到，我会很心疼甚至会轻易发怒，会宁愿去和她换，宁愿我帮她承受。

夏至骨架小，生得瘦瘦小小的，很容易引起我的保护欲。但是真的打起交道，会觉得她内心比较成熟，除了经常责骂她不吃饭或不自习，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担心她。她的小个子里面住着一个大人，我们平等来往。如果需要一个姿势，我愿意是相互挽着走在路上。

而小叶高高大大，比我胖，比我壮，单从外表，完全不能引起我的保护欲，属于我不容易喜欢的大只。不说外表，即便是性格，小叶也是喜欢照顾别人，经常表现的和大姐姐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容易担心她，不放心她，喜欢她软软的小样子，心疼她怯怯的小眼神，她的大只里面住着一个小孩子，我觉得我有义务照顾她。如果需要一个姿势，我愿意是抱着她，我想帮她把那些让她皱眉胆怯的东西挡掉，我想让她温暖舒服的窝着。

孙燕姿唱过，因为会心疼，所以爱是真的。

84.

虽然每天聊的都是工作，但两个人接触太频繁，我和小叶还是渐渐的又生出亲近的感觉。慢慢的除了工作，小叶也开始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一些班上的或者其他的事情，要我拿主意。

有天小叶在网申，申了一半突然Q我：“我把你设紧急联系人吧，好多网申要写这个。”

“好的。”我平淡的回答。

心里却温暖起来。

紧急联系人。不是小何，不是二妮，不是她的那些同学，不是她宿舍的，不是她班上任何一个人。是我。

过了一会，看到小叶QQ上显示她正在听的歌是《暗涌》，想起她曾说过她录了暗涌，等我回学校给我听。

让小叶发了过来。

在宿舍录的，杂音很多，小叶声音也比较小，用国语唱的，但是真的很好听很好听。拷到到MP3里，那几天走路都是在听小叶唱的《暗涌》，比原版有感觉。

小叶Q我：“要视频不？”

“什么视频。”

“我看看话筒是不是好的……”

接通了视频，小叶出现在屏幕上。穿着睡衣，头发都卡上去露出额头，黑框眼镜，呲着小兔牙冲着镜头笑。

才发现我有那么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了。

盯着屏幕上的小叶出神。她喝水，低头，回头，站起来，坐下，笑，认真，摘眼镜，不想眨眼，每一个动作我都舍不得错过。

看了一会，我觉得好像过于安静，小叶那边明显有人走动，在说话，但是没有一点声音。

“能看到你，但没声音啊你那边。”我向小叶汇报。

“可能我这边没开话筒吧，我的视频是好的。”小叶迅速鉴定完毕。

“您不是要试话筒么…………………………”我瘫倒在电脑前。我们家傻妹妹要不要那么可爱要不要那么可爱？

两天后，一个师姐从外地回来玩，我们出去唱歌，到宿舍关门后我才回来。

在宿舍楼下，遇到我们班两个同学，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往A区外面走去。

我低头躲过他们，心下一片茫然。

宿舍已经关门。A区外面到处是小旅馆。他们手牵着手，配合默契，动作娴熟。

那个女生有男朋友，她平时住男朋友家，最近才搬回学校。

那个男生有女朋友，条件很好的一个女生，和他在一起很多年，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等这个男生一次次考研，等他研究生毕业，谈婚论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我震惊的走回宿舍。

这个世界怎么回事？

Q上看到夏至，和她说了这件事，表达了我的震撼。

震撼之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

是他们不对，还是我太传统了？为什么他们无所顾忌，活得那么欢乐，而我却要面对那么多约束不敢挣脱，活得那么痛苦？

我问夏至：“要是哪天我也做出很雷的事，你们能接受么？”

夏至回答：“不会。”

我不说话，夏至补充：“敢当小三啥我抽死你。一夜情我也打。”

“那还不至于。”我默然，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

夏至的一句“不会”，让我心情陡然低落。

夏至又问我：“你怎么还不睡？”

“心情不好。”

“怎么了？”

“没什么。”

问了几句问不出来，夏至开始狡猾的和我说起心里话，但是说完后，我仍然不透露为什么心情不好，夏至无奈的睡去。

其实我那个时候是在犹豫要不要向夏至出柜。

我们走得太近，面对这样近的朋友，经常不得不说一些假话，我并不情愿。我害怕她以后知道真相时，觉得受到欺骗，觉得我没有真的把她当朋友。

另外，和周围的研究生朋友在一起呆得越久，我心里也越惶恐，万一有一天真相大白，万一哪天我和个女生在一起了，她们会多震惊？她们能接受么？她们会觉得我是个骗子么？这样的心理压力一点点的积累起来，关系越近，一起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难开解。

这个晚上那两个人的事情一出来，我们的小圈子沸腾了，一片指责。

我的心理压力就一下子成倍增长了。

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她们也会沸腾么？也会对我一片指责么？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

犹豫到凌晨四点，写了删删了写，最后还是给夏至发了条短信。

“姐表示出柜。你能接受么？”

85.

夏至是个浪迹天涯多年的奇女子。天涯的口味之重有目共睹，长期熏陶下来，夏至的尺度之大也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上，夏至是这样回复我的：“我操！太他妈劲爆了！”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头一松。

但是心情还是没有缓过来。

下午上网遇到小叶。聊着聊着，小叶发现我头天睡得很晚。问我：“你干嘛了。”

“不知道，一个人呆在宿舍，不想睡觉。”

“汗，不睡觉你在干嘛。”

“听说了些很雷的事，于是受到了震撼，于是心情就低落了，和夏至闲扯到3点多。”

“说来听听，雷人的事情不是很好笑么？你又毛线的心情不好啊。”

我简要的把头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和小叶说了一下。

小叶问：“这个为什么会让您心情不好，更到了不想睡觉的状况？”

“这个很震撼啊，睡不着啊。”

“请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我就问夏至，如果哪天我做了很雷的事，你们会接受么。她说不会，会抽死我。”

“你低落于夏至的那一句话？”

“不是，我低落于不自由。”

“什么自由？”

“某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