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路上，小叶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先打给陈鹏，问为什么不回电话，那边解释的原因我不知道，但应该很有说服力，小叶马上高兴起来，和他聊了好一会。

在小叶旁边走着，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一路从A区走到B区，即使小叶不停的让我注意当心有车，也还是无法控制情绪跌落。直走到B区的水果摊，小叶才挂电话，问我要吃什么，要给我买水果，我摇头拒绝。

买过水果，聊了两句，小叶又开始给小何打电话。一直走到超市里面，才挂了电话，问我要吃什么，说要买给我。我脱口而出的拒绝，口气很冲，小叶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我很虚弱的笑一笑，不解释。

真的挺生气的。是小叶说不想一个人回去，是小叶要我陪她走，可是她却一路都那么忙那么欢乐，在我旁边走，联系的一直是其他人。感觉自己就像空气，特别傻。非常不喜欢那种感觉，被忽略，不被在乎。又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和眼前的人说着说着，就联系起别人了。害怕往深里去想，害怕得出什么结论。

陪小叶走到她们宿舍楼下时，我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走出两步，又想起包里有小叶爱吃的豆子。叫住她，让她自己掏。小叶掏了半天找到豆子，欢呼一声：“我爱你！”

这是小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我爱你”，并且，不表达本意。

我不想说话，没有搭腔。小叶看我不对头了，问我：“你怎么了？”

“累。”

“回去好好休息！”小叶以为我真的只是累了。

“嗯。”

转身往回走，迈着步子，觉得腿沉重得抬不起来。心里没有一点生机勃勃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一半。

过了好久才走回宿舍，心情差的无法形容。

76.

第二天也没怎么联系小叶，下午网上聊了一会。

晚上十点多，小叶发短信过来：“我用普通话唱暗涌了。”

看到短信，我一阵开心。小叶在玩的时候欢乐的时候，也会想起我么？低落的情绪又被拉起来了些，给她回了一条：“肯定很好听，我也要听。”

“可诡异了，哈哈，下次一起我唱给你听。”小叶很快回复过来。

“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回家来了呀，呃~你怎么像不想理我的？”看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后半句是小叶今天短信的重点。

“啊？何出此言？”我没说实话。

“噢，没事，我唱歌了。”小叶的真心话稍纵即逝。

“你怎么了？”我又手贱的装起了无辜。

“我想多了~”

看着小叶的短信，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不是小叶想多了，是我想的太多。

这两天考虑得太复杂，复杂到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现实，未来，前途，方向，距离，取舍，试探，夹杂着生气和在乎。脑子里全是乱的，却全部和小叶有关。

还有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对自己没把握，对小叶也没把握。

十一点多和我发短信说在唱歌，肯定是在唱通宵了。想起还在暑假时，小叶和我约过，说考完了就我们俩去唱通宵，我说好。过几天小叶又改变主意，说太累了，就去唱一下午，我说好。考完后走在路上，小叶又说不想唱歌，等我回家来了之后我们再去唱歌吧，我说好。

可是今天小叶摆明了在唱通宵。

没办法不去比较。到底是不想做，还是不想和我一起做？

我什么都说好，而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

本来约了去逛街，也推到了我来之后。可是离我回家还有一星期啊。我猜想哪一天，小叶又告诉我，今天逛街去了。

我承认自己真的很小心眼。斤斤计较于这些细微的东西。

之前小叶要考试，不管什么矛盾，生气也好，难过也罢，全部压下来，一切留待考试后。考完了回来就哪哪都不对劲，我就开始计较太多，想太多。

也许是恶性反弹吧。

心情复杂的睡去，到中午醒来，手机上有小叶的短信。

“我昨天唱通宵了呀。”

“嗯，现在在哪呢？”

“跟同学在一起啊，怎么了？”

“没什么，怕你没吃饭，问下啊。”

“吃了呀，呵呵~和同学一起蛮好的呀。”

看到这条短信，心里突然堵得难受。冲动之下回了一条：“那就和同学一起呗。”

发完之后我心里更堵。

其实这不是我要说的话。干嘛一赌气又说出这种话。

小叶没有再回复，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也许哪天，我们之间好好的关系，就毁在我的莫名其妙上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想什么。不知道我怎么了。

还记得之前有次和小叶聊天时，她说过自己很懒不愿意跑远，所以一般就是和身边的同学玩。今天那条“和同学一起蛮好的”的短信，像是点到我的死穴。几乎就碰到我最害怕的地方。

不安全感。

总觉得暑假我们走那么近是偶然，不是常态。总觉得等开学了，等小叶身边的同学都来了，她就会回到自己的圈子里面去，有自己的生活。总觉得我们约的所有以后，都不靠谱，小叶是个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相处久了必须要学会两手准备，必须作好随时有变的心理准备。记得很清楚小叶的短信里说过，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乎多久。

我害怕的，是不在乎的那天。

已经习惯了亲近，习惯了短信和电话，习惯了爷和妞，习惯了很多事一起做，习惯了自己那么在乎的人在一个伸手可及的地方。

不敢去想要是突然远离，我该怎么办。

现在这样冷漠的缩起来，起码不受伤害。

本能的想避免下学期一起自习。两个人都爱玩是一个小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害怕。害怕离开，害怕失望，害怕难过。总觉得这是一个我抓不住的人。

一冲动，给小叶发短信。寥寥几句，没有下文。

满心的恐慌找不到出口。

总不能去说我害怕吧。

总不能去说你回到你的世界，或你别回你的世界吧。

头疼。

是不是该信任一点。

可是信任了就更容易摔的很痛。

可是不信任迟早有天会疏远到从前那样。

说不上是混乱，还是烦躁。

77.

接下来两天，只要有联系，我就能被小叶噎得够呛。

其实还是照常每天都聊天，也聊很多，也没多大个事，也没明显的怎么样了。但是就是感觉变了。变得，是一般朋友的感觉，失去那一种暧昧和亲昵。

我受不了这样突然的变化。

看着小叶那简短的对话，不对，是简短的回话，就抓狂，就烦躁，就生气，就郁闷。所有语气词都取消，对话简短。接二连三的哦哦啊啊。摆明了不想聊。种种轻描淡写，不在乎的语气和言行，实在是令我很抓狂。

难以忍受的冷漠。却没有立场去声讨什么。去叫着你不理我你不理我么？不可能。

也不能问，问她怎么回事肯定说没什么。

我稍微冷了她一下，她何至于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迟不如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