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师妹?”二师兄问。
我皱紧眉头,反问道:“你不是说师父病得很重吗?”
二师兄很爽快地回答:“是啊。”
“那……那他现在怎么还能站在这里?”我又问,“你不是说他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是啊,”二师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师父最近喉咙发炎,吃什么药都治不好,而且越来越严重,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喉……咙……发炎……
师父张开嘴,瞪着二师兄,非常艰难地问道:“这……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极度沙哑,可以听得出来,他的病真的很严重。
“师父,徒儿……徒儿去叫师妹回来看看您老人家……”二师兄还没说完,师父便哑着嗓子道:“……滚!”
“师父……我……”
“滚!!”
二师兄一溜烟地跑了。留下我,与师父四目相对。突然,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纸和笔,“唰唰”地几下写了几个字,递过来给我看。上面写着“为何回来”。刚想拿过师父手中的笔写下回答,才意识到我可以说话,于是赶忙张嘴答道:“二师兄说你病得很严重。”
师父瞪大了双眼,半晌,才叹了口气,又“唰唰唰”地又写了四个字——“郡主如何”。
我忙道:“她很好,没发生什么大事。”
师父看着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写字。
“那个,”我笑了笑,“师父,您身体若没什么大事,我明天就先回去了……”谁知还没说完,师父又提笔写下了一大堆话。
我看了看纸上,写着“待我病好后再走,我有话要告诉你”。
“什么事?”我问。
师父又飞快地写了四个字,我一看——
“你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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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月儿篇(睡不着,又从被窝里钻出来更文……我看我应该改改我的更文时间了!)
郡马爷离开郡马府已经很久了,久到我都记不住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整个郡马府里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因为郡马爷不在,门前再不见来排队看诊的人,用来看诊的大厅也变得冷冷清清。最重要的是,如今郡马府里唯一的主人——郡主,也终日魂不守舍。郡马爷刚离开几天的时候,郡主似乎还挺平静,跟着小翠学学做菜,与我到庙里祈福,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但到了第十天左右,我才越来越发现郡主的不安。白天的时候,她会坐在大厅里发呆,偶尔到院子里走走,但很快又会回到屋子里来。而晚上,郡主的卧房会整夜点灯,直至天大亮。有时候我半夜敲门进去,会看到郡主静静地坐在桌旁看书,但却从来都不翻页;或者只愣愣地看着某处,似乎在想着什么。
“郡主?”今天晚上,郡主又坐在床边愣神了。
“啊,月儿,”郡主回过神来,对我笑了笑,却显得很牵强,然后竟然开口问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郡主,该我问您才是,”我叹了口气,“这么晚了,我见您的灯还亮着,便过来瞧瞧。果然,您又没睡。”
“我……我打算绣完这条帕巾才睡,”郡主举起手中拿着的东西,胡乱说道,“我、我绣了一晚上了……”
绣帕巾?我刚刚明明看到您在发呆来着。
我担心地劝道:“您还是早点睡吧,这样下去,您的身子要吃不消……”
“怎么连月儿你也……”郡主却突然道,似乎有点生气,“我的身子就真的这么弱么?这样也吃不消,那样也吃不消?”
不知道郡主为何突然发火,我赶忙低头道歉:“月儿说错话了,郡主您别生气。”
郡主一愣,有点不知所措地道:“不是你的错,月儿……我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完,低头叹了一口气。
“郡主您是千金之躯,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我道。
“千金之躯?”郡主抬了抬头,轻蔑地一笑,“我倒是不怎么喜欢这副如此昂贵的身子……若我不是千金之躯,事情就要好办多了罢?”
事情好办多了?什么事情?
“……月儿不懂。”我茫然地看着若有所思的郡主。
“不懂也不要紧,”郡主看着我,苦笑道,“我只是……胡说罢了。”
“郡主,郡马爷怎么还不回来呢,这都多少天了?”我忍不住问。
郡主神情一滞,随即声音低沉地道:“二十四天了,明天便是第二十五天。”
意识到自己问到不该问的问题,我在心中暗暗打自己的嘴巴,一边忙把话题扯开:“郡主您绣的是什么呢?”
“若兮说过他很快会回来的,”郡主却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只自言自语道,“可这都二十四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可能……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我答道。
“可能吧……我当初,应该跟着去的,”郡主抿了抿唇,道,“不管若兮说什么,我都应该跟着去……”
我叹了口气,又劝道:“郡主,您别太担心了,郡马爷说话从来都算话,他肯定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或许明儿就回来了呢?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对,你说得没错,若兮从来都不会食言……”郡主突然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道,“来,你坐过来,我说给你听……”郡主向我招招手。
外面天色已暗,时候不早了,但见郡主突然这么兴致勃勃,我唯有到她身旁坐下。
“有一次,若兮因为一些事惹我生气了,我便赌气不理他,”郡主说着,笑了笑,“他急了,胡乱地说些话来哄我。说着说着,突然对我道‘我买冰糖葫芦来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简直就把我当小孩哄了,我当时忍着笑,答应了他‘只要给我冰糖葫芦,我便不再生气’。其实我是想为难一下他罢了,大半夜的,他能到哪去找冰糖葫芦?”
我想了想,问道:“难道就是那次……”
“嗯,”郡主点点头,“他当时就跑出去了,大半夜的。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可吓了我一跳。”
“可是后来,郡马爷的确是拿了一柱子冰糖葫芦回来了。”我忙道。
还记得那次深夜,郡马爷突然杵着一根插满了冰糖葫芦的柱子气喘吁吁地回到府里的狼狈模样,我和其他的仆人还因此而取笑了他好几天。
“他这家伙,竟然跑到卖冰糖葫芦那老大爷的家里去了,”郡主说着,一脸无奈,可语气里却充满了宠溺之情,“吵醒了人家,硬是把别人的一柱子冰糖葫芦给买回来了。”
“还有一次,”郡主又笑着对我道,“若兮他见我终日看书,怕我无聊,便邀我下棋。可他又不怎么会下,一连输了五盘。若兮很气恼,便找了很多关于棋艺方面的书来看,他一直在背那书里的棋谱,我便对他说,学棋哪是这样的呢?可若兮又不愿服输,不肯让我教他。到后来,连续四个晚上,他连说梦话的时候都在背棋谱。”
听了郡主说的话,我忍不住感叹道:“郡马爷他真的很疼郡主您呢。”
郡主轻声笑了笑,道:“除了父王,这世间大概便只有他如此对我了罢。什么事情总是以我为先,总是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就算是我任性,他也从不计较,从不对我发脾气。我知道,只要我装作生气,他便什么事都会顺我的意。可这次……他却偏偏不让我跟去,怕是担心我受不了路途的奔波罢。害怕给他添麻烦,我便唯有呆在府里等他回来。怪只怪我自己的身子太弱,一点苦也承受不了。千金之躯?呵……又有何用?”说完,郡主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郡主,”我轻声道,“别担心了,郡马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知道,”郡主微微一笑,“他从来都不食言。”说完,她那扬起的嘴角却又渐渐沉下。
郡主她,仍然是非常担心郡马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