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见是见过，家里好几个呢。我主要是没想到自个儿女儿还会来这么一手，看来是有遗传到我追女孩子的功力啊，不过，还差几成，得再练练。”

我扑上去掐他脖子来掩饰尴尬，同时告诉他在酒店给我和christina订好房间。

“爸，你放心，不会给你丢脸的，我有感觉，这次百分百成功。”我一边送他回去，一边跟他拍胸脯保证。

“恩，恩，”他一边应声一边点头，“爸爸的幸福也操在你手里了。”

我眼睛一翻，想到christina那番拿女儿保江山，或者，和亲的说法，我就使劲掐了他胳膊一把，然后拧转身扭屁股回去了。

哼！

（八十四）OLIVIA

“christina,youdidthat,right？”我怒气冲冲地跑到正在吧台和学姐喝酒瞎侃的christina面前，冲她大吼。

“what?What’sthematter?”她的高脚椅一转，看着我道。

“thepicture,en…thephoto,no,en…whatareyoudoing?”我语无伦次，还是大骂。

“easy,easy，你到底怎么了？又失心疯了？”她竟然还能笑眯眯地问我。

我捋顺了气，指着酒吧的某一处方向：“那幅照片，还有旁边那幅画，到底怎么回事。”

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哦——”的一声长音，“那个呀，呵呵。”

就在昨天，我叫来了快递公司把亲手制作的邀请卡送去给庄宁。然后，今天，按照计划，我包下了整间酒吧，布置影展的照片。本来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设计来进行的，学姐酒吧的员工在帮我布置整理。可就在我巡视的时候，忽然抬头在墙上发现了一样，不，是两样本来不该出现的东西。看见的那一瞬，我的脑子就被血涨满了。

那是我的钱包里给庄宁在山顶拍的照片，只不过，被放大了。它的旁边，很配合地搭了一幅小王子凝望落日的水彩画，和我腕上的刺青，何其相似。

Christina的手笔。

她走到那幅画和那幅照片面前，我在后面跟着，学姐在我后面跟着，我们仨排成一列，瞻仰。只是，表情各异，有调笑，有生气，有慢慢的疑惑变成了然于胸。

“olivia，你那些照片她不用看，只这一张，还有这间酒吧的今晚，就足够了。你想知道她的心意，这是最直接的方式，不用你开口问的方式。”

Christina凝视着我，缓缓说道。我有种秘密被看穿的尴尬。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或者说，能真的强悍到迈过自尊去问庄宁。我只想着给她看这些照片，但这却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问不出口，没错，关于这点，我早预料到。我还是差了，某种火候。

学姐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上使劲抓了一下，看着墙上的照片说：“她在不在意你，你到时候只要看她看这张照片的眼神就够了。”

我扭头：“学姐，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不是不想说，我、、、”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我的手腕抬起来，触摸着那片带着颜色图案的皮肤：“傻丫头，这么些年，苦不苦？”

我一下子哭出来，趴在她肩上，不想抬头。

苦，当然苦。可是现在，我又觉得惭愧，惭愧你们给我的福气和支持。

布置好了，闲杂人等退去，我呆呆地站在酒吧中间，环顾四周，那种恍若不知的感觉瞬间来袭。看了看表，下午两点。邀请卡上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还有六个小时。呵呵，我的手竟然在不自禁地发抖，无论怎么动作都停不下来。脑子昏昏的，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要想什么。只是喃喃地默念一个名字，庄宁，庄宁，庄宁，庄宁。。。。。

学姐调了一杯酒过来，递到我手里，没说话，环顾了一圈之后忽然笑出声来。

“olivia，你知道吗？这可真像你的脾气呀。”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一门心思，孤注一掷，痴情到让人可怕的程度。当初我们那几个一块摆弄照片的，天分最高的不是你，可最衷心喜爱最愿意为照片做任何事的却是你。到头来，最有成就的那个，也同样是你。”

我讪讪地笑着，喝了一口酒，有点微微的酸。

“是那个每天早晨骑车送你上学的小孩吧？”她朝挂有庄宁照片的方向扬了一下手，扭头冲我说道。

我点点头。

“是个很漂亮的小孩。你大概都不知道当初那些早晨，学校有多少女生是想恨死你的地步，呵呵。”

我诧异地睁大眼睛，随即呵呵地笑：“开玩笑吧。”

她摇摇头：“我说真的。她那么瘦，又高挑，没人认出她是女生过。那些男生，呵呵，有很多咬牙切齿地说难听话，你大概也都不知道。”

我鼓起嘴巴，鼻腔呼出的气很浓厚。

“好了，”她把我手里酒杯接过去，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一番，“女主角，去准备一下吧，今晚的舞台是你的。上帝会保佑你，赐你好运的。”

我忽然害羞地笑，转身回去化妆。

是啊，今晚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当然，也包括你。

（八十五）庄宁

收到李丹语的邀请卡时我不可谓不吃惊，简直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地步了。

“你好，是庄宁小姐吗？有您的一份限时专递，请签收。”

快递员礼貌的声音，我还在确定有没有听错：“什么？快递？我的？”

“对，您的。”他递过来。

我疑惑地接过，确定那上面的收件地址和名字都没有错。再看寄件人，写的是××路××酒吧。恩？酒吧？我什么时候去过酒吧的？

“请签字。”

我只得把笔接过来，签上名字，还给他，关上门。

打开，一张橘黄色上面带有铅笔素描条纹的卡片，卡片打开，上面写着——

明晚八点

请参观我的影展

地点：××路××号××酒吧

静候

——李丹语

李丹语？这三个字瞬间让我的眼睛撑得好大。这？她？回来了？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耍我，可我在这个城市除了同事和客户，没有能和我开这种玩笑的朋友。而且，还是以李丹语的名义，那就更不可能。唯一的怀疑对象只能是christina，可是她现在在澳洲啊。那这是？我赶紧掏出电话，手指慌乱地都戳错了按键。

嘟——嘟——

两声响之后christina在那头接通了电话：“喂，干嘛？”

“是不是你搞的鬼把戏？”我话说的很急。

“什么呀，莫名其妙的。”

“你才莫名其妙呢？这，这邀请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弄的。我告诉你啊，这是三月，离四月一日还早着呢，你愚错了！”

“吃了枪药了你！还是眼瞎了，不识字！你看清楚那上面字行不行，落款是李丹语，不是李丹宸，ok？”

我当真听话地又翻开看看，李丹语，没错，不是李丹宸，可。。。

“你们回来了？”

“嗯哼。”她很刁钻地用鼻腔哼出这两个音节。我头皮一阵发麻，无语。

“明晚八点见，拜。”

她迅速地挂掉电话，嘟嘟的忙音听起来恍惚死我了。

回来了？回来了！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死死捏着那张卡片，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