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恨我,我叫你恨我,我叫你恨我,我叫你恨。。。。”我口中一直重复地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句话,根本没管身子底下的人是什么反应,粗鲁地进行着平时的动作。她没有推开失心疯一般在她身体上进行破坏的我,却反而用一声高潮时长长的又略带压抑的呻吟宣告了我报复的失败。我在复仇,她在享受。
我一下子就被抽干了力气,连抬手给自己一巴掌的劲都使不出来。安斐面色潮红地望着我,眼神得意而讽刺。她抬起右手摸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五指做了个张开又握紧的动作。
“你跑不掉的。”她说。
我腾地从她身上爬起来,抓起旁边刚才扔下的工具包,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我开始觉得恨,恨这世界。
之后的几天我们都没有联系,我天天有点神情恍惚地驱车行驶在马路上,心里想着为什么就不能突然间一下被蒸发了呢。看着街上的每个行人每块招牌都觉得不对劲,并且,除了工作时面对客人,其余时间一句话不说,退回失语状态,也不敢回家陪小峰。
那天晚上我又是迷迷糊糊回到住处的时候,刚到门口,赫然发现安斐正站在那里。她看着我眼神迷离微笑的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酒味。
这个世界,好事从来都不会找我了是吧?
我开门,她跟在我身后进屋,搂着我的腰趴在了我背上,嘴里念念有词:“你跑不掉你跑不掉。”
我心里滚过很复杂的情绪,因为我很怕别人这样抱我。每一次这样抱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有某种真实从体内油然而生的冲动,让我渴望又害怕。以前乐乐抱的时候,我都会忍着心里那种又酸又痛的感觉,直到再也忍不住才转身把她拥紧在怀里。而安斐,我很少允许她这样抱我。她表示过抗议,但被我狡猾无赖以喜欢“正面相对”的借口搪塞了。
我转过身扶住她双肩:“你喝酒了?”
她笑笑,眼神里还有清明,和一丝哀怜。
我把她往洗手间推:“好啦好啦,冲个澡,啊,天这么热。”八月天,酷暑。
她还是一边扭头冲我笑:“你跑不掉的。”
“我不跑,我往哪跑。”我捏了捏她脸,开始替她脱衣服。
“不要。”她一把打开我手,“我自己来,你出去,不许偷看。”
我只得笑笑离开,关上门。
她洗完出来的时候我把调好的蜂蜜水递给她:“把这喝了,要不然你宿醉醒了会头疼的。”
她笑着刚要接过,忽然有点调皮地眨眨眼:“你喂我。”
我一愣,把杯子往她嘴边递,她摇摇头:“NONONO,不是这样,用它喂。”她摸着我的嘴唇。
我先是一怔,然后失笑,喝了一大口,低头滤给她,她的嘴唇有些烫,有些颤抖。
一杯水喝完,我舔舔她的嘴唇:“去睡觉吧,啊。”她微微笑,听话地进了卧室。
我看着她的背影,强烈地不幸预感轰然来袭。
冲完澡走进卧室,才发现她并没有开灯,但是借着夏日夜晚的光线我还是能看见她身体的轮廓。她侧身躺着,背对门口。
我躺过去从后面抱着她,想要把她身体转过来。她扭扭身体示意不要,于是我只好放弃,下巴蹭着她的脑袋:“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么?喝酒?”
她在我怀里咯咯轻笑,身子微微抖动:“当然开心呀,今天是我生日啊。过了今晚,我就28了。”
生日?八月?今天?几个词语在我脑子里闪过,我眼一闭,把她搂紧:“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没问过啊,我只跟你说我八月生的,你就没再问具体日期了的,只是哦了一声啊,呵呵”
我无语,愧疚。
“生日快乐。”我说的苍白无力,矫情干燥。
“呵呵,快乐,当然快乐。”她依旧背对着我笑,然后转过身来脸埋进我脖子下面,“我今天喝了很多酒,不好闻。你不会嫌弃生气吧?”
她的口气是一种借着酒劲才能使出来的孩子气,我不知该怎么表现自己心情,只能淡淡地说着:“哪有,很好闻的,很特别。”
“是吗?”
“恩。”我鼻子用力在她头发里深吸。
“呵呵,我信你,你不会说谎话。”
我没说话,只是把她搂紧。过了一会儿——
“庄宁?”
“恩?”
“和我做爱吧,和我做爱好不好?”
我压抑嗓底的哽咽:“好。”
她翻身上来从我的额头开始亲吻我的身体,泪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淌,滴在我的脸上,和我眼泪混在一块,渗进了枕头里。我没有抬头看她,只是一直把手指插在她的发间摩挲。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失去你了。
我心里的某一块地方跟着她吻的节奏在慢慢坍塌,然后不知去处,一种茫然和伤感包裹了我。不是为安斐,也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不知为谁,不知为何。
我只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天花板。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安斐已经起床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套上衣服在床上坐着,脑袋昏沉却又意识清醒。过了一会儿,她进来了,没看我也没跟我说话,而是直接穿起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我抬头看镜子里她的脸,她的表情在一夜之间又变回以前有点倨傲的样子,或者说,一种更为决绝的情绪掺杂其中。她开始仔细地勾勒眉线,动作稳定而有力。
一切收拾妥当,我依旧呆呆的坐着。她像个女王一般以盛气凌人之势走到我面漆那,高傲,冷酷,不容逼视。
啪!
和我妈当初一样,干脆利落,清脆响亮。我没有抬手捂脸,而是直接仰头看她。
“没有女人打过你吧,呵呵。”她又恢复了往常调情时的笑容,只是眼神却不改刚才的冰冷。
我没说话,她最后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门嘭地一声关上,我抬起头摸摸发热的脸颊,自嘲的自言自语:“打过,我妈刚打过,一样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断了,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别人的新娘,我是她的发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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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家,我这人脾气可是不好的,发起火来也可怕不饶人(看KTV酒吧之后那段,恐怕不说也都明白哈)。崽崽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堪,能评论的也只有我而已。况且,对于安斐的事情,是连我都没资格评说的事情。那是她自己成长道路上经历的,甘苦自知,怎么看也是自己的权利。谁人成长的时候不犯错?更何况,错不错还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