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我从康磊生下来就在国外呆着,导致他童年缺少父爱,我心里很内疚,我常常和他妈妈通信只是想多知道点康磊信息,后来我在国外的日子好过点,就往家打电话,一个月的省吃俭用换了一小时的通话时间,那时候听见康磊喊一声爸爸就会落泪,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说道动情处,老爷子竟不能自已
“当磊子告诉我他喜欢男人时我也是不好受的,我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我也想继续做个普通的爷爷啊,后来想想也明白了,我不逼他,他高兴就好”
“小李,我能看出康磊是真心的喜欢你,那天我知道是你送他回来的,他站在窗户那看了你好久,我让他早些休息好把伤养好,他非得看你坐上了车才去睡觉,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清楚,我没有什么大的心愿,我只希望你能和磊子好好在一起”
“他妈妈不知道这事儿,我不让他说,她真顶不住这事儿”
….
我红着眼睛起身,看见站在门旁的康磊早已泪流满面
我永远记得:2008年3月1日下午五时十六分
初春
我真正的感受到父爱是山,千斤之重,不可泯灭
我想康磊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十
经上说,水中照脸,彼此相符,人与人心也相对。我在大学时期的一次午休看到这句话,便觉得欢喜得不得了,后来我把这句话说个磊子听,磊子听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对他的个人网站做维护,后来我偶然一次登录,才知道他把这句话作为他个人网站的标语。
“伟子,咱俩再谈一次恋爱吧”康磊吃饭的时候忽然说
我莫名奇妙的看着他
“就是换你来追我”他很兴奋,把碗放在桌子上手不停的搓着
“操,你也没追过我啊”我感到他真是…真是太好玩了
“我就说丫没良心吧,我他妈为了把你弄到手都瘦了四五斤”康磊站了起来,前倾身子捏我的脸
我无可奈何的陪他玩起了我追他的游戏,让他的虚荣心大大满足了
“嘿,可是你追我的啊,以后你可不能不要我”他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对着在厨房里洗碗的我说
“今天是我做的饭,该你洗碗吧”我实在受不了他怪里怪气的强调
“操,还没把我追到手就不耐烦了”他继续用那种怪里怪气的强调
我看着他痞子一样的神情真恨不得拿着洗碗水泼上去,但是当我看到他穿上拖鞋走来时我就开心的笑了:我的磊子就不是那种耍赖的人….
周末的时候陪他去买皮鞋,导购小姐一个劲的向我们推销价格最高的鞋子。我最后烦了就对她说“您也不看看我们像有钱的人吗,以后看准点再下手,两个大小伙子谁买你他妈三四千的皮鞋,好好练成火眼金睛再出来成吗,要你们不是只推荐高价的,要为顾客着想,看是不是顾客需要的….”
导购小姐的脸一下子红了,眼泪说来就来了,看来真是个新手,我忽然后悔了刚才的冲动,后来康磊还是把鞋给买了,出了专卖店康磊问我怎么了,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我说我看着她只给咱们说价格高的就烦,谁的钱不是一分一分的挣来的,那天的康磊难得的没有愤世嫉俗,他说看那女的就是外地的,外的人不容易着呢,我说那我就不是外地人,我他妈坑谁了,康磊看了看我没说什么,过了一会他才低低的说,伟子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我…
我看着这个已经相识半年有余的男人,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深陷于康磊给我的感动中不能自拔了,那么就让我沉溺于此吧,我又怎能不是心甘情愿呢!
五月份的时候,北京已经渐渐热起来了,当我正在位炎热的夏天的到来而心烦的时候,我父亲病了—胃癌
其实在此之间父亲已经在医院住了很久,家里人怕影响我工作就没有告诉我,当我看到我那曾经拥有高大身躯,宏厚气量的父亲瘦的皮包骨头气若游丝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我躲在一个角落里失声痛哭,我感到我们家的天要塌下来了,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心痛到底是什么滋味,我不顾那些频频看过来的医生和护士,我他妈的父亲都快没有了我还顾什么!晚上我喂父亲水喝,父亲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我实在看不下去,就问医生有没有设么办法让父亲能吃点东西,医生告诉我现在还不能,以后会打营养液,当我再次回到病房,康磊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去,我没有心思说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刺眼的吊灯,眼泪再次流出来,康磊在那边急了,他说李晓伟你在他妈的给老子装逼老子灭了你!
我颤着声说:“磊子,你…你赶紧过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磊子再次打来电话,他用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走调的声音让我下去,说门卫不让他进,我干忙拿了陪护证匆匆坐电梯下楼,到了门口看见磊子正在那和保安争执,我忙向保安解释,保安看了我的陪护证后才把磊子放进来
“你干嘛啊,和他争个什么劲啊”我声音有些沙哑
“爸爸呢,现在要紧吗”他着急的问我
“现在还不知道,睡着了”我眨了眨有些疼的眼睛,疲惫的向医院大厅的休息区走去
当我坐在沙发上时我才发现磊子一直看着我,我问他怎了,他摇摇头还是看着我,我说你坐下吧,坐到我身边来,磊子很听话的坐到我身边,用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左手,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住院部的大厅安静极了,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听着他的呼吸声让我烦躁痛苦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哑了”他过了一会心疼的说
我勉强的给了他一个笑容再也说不出话来
“咱爸肯定没事,我一亲戚也是什么癌,现在活的还好好的,都十多年了”他说的很诚恳
“伟子,真不会有什么事儿,慕辰她爸人脉多,实在不行让他帮帮忙”
“伟子,你真别这样,我看着你这样心里真难受”磊子用手擦掉我的眼泪
他的这一个举动造成的后果是我的眼泪越来越多,我想起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用手给我擦泪,可是那座我心目中的山此刻正在受病魔的折磨,但是我却无能为力….磊子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他忽然低下头用唇去亲吻我的眼睛—很轻很轻,生怕会弄疼我,我感受着他的气息,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我靠在他肩上,把额头贴在他的脖颈上享受他体温带来的安静,磊子为了让我舒服些,一动不动,一直把头转向我这….记得那晚风很大,玻璃墙外面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也还记得那晚的月光特别亮,把那些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伟子,如果你的泪是甜的该多好,如果那样,你再怎么哭我都不怕了”磊子说的很轻,我头顶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下巴在动,以至于我以为我睡着了,正在做一个很伤心的梦,我以为我醒来时父亲就会健健康康,他还是那么高大威猛,他还是我们家的天
他还是我的那座山….
我们是被一个女医生叫醒的,她笑着问我们怎么睡在这里了然后又很调皮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和磊子一起向门口望去才发现医院大厅已经人来人往了,我赶紧把磊子拉起来抱歉对她说昨晚病房区关门了,就在这里凑合了一下,她说了一句小心别感冒后就匆匆走了,应该是个刚毕业不久吧,我看着她的背影想….
进了病房发现一个小护士正在给父亲漱口,看见我来了就点头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我爸怎么样了“我把护士叫了出来疲惫的问道
“今天打了针,他一直说烧“护士看着我语气很平缓“你精神不太好,没睡好吧”
“没事,那要不要紧呢”我急忙问护士
“不要紧,一会你睡会觉就好了”
“不是,我是问我爸说他烧要不要紧”我算是服了这小女孩了
“不要紧,正常反应”她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