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知道，大哥所谓的早联系了，无非就是附近的一些小客户；而我们养殖场的规模那么大，就是天天卖，按那个量到猴年马月？所谓气度影响格局，真的有道理。幸亏这个养殖场我亲自管理，要让他来打理，以他的眼界，那还不是一亏到底！

我再次联系了上次前来采购的大客户，并且很快达成一致意见，虽然价格不算太好，但总归是获利的。那批成品一次性销售了，一核算，利润不到20%。我就开始考虑拓宽销售渠道了。因为这个大客户也是做生意的，是倒手生意，他赚取合理的利润是无可厚非的；关键是我得有自己的渠道，太依赖他的话，在讨价还价上总处于劣势，他会靠垄断获得高额利润。

我就去了附近的市专业收购点联络，甚至联系了武汉中粮，让他们帮着介绍销售渠道。因为我在中粮的采购量比较大，而且是稳定的老客户，幸运地就获得了他们的帮助。

就在我忙于家里的事物时，我忽然接到了老领导张书记的电话，让我抽点时间回去小聚。老领导，兄长一样的老领导来电话，我立刻安排了自己的事情后，去了X城。

回去才知道，宁那些日子一直都在管理部等消息。而且，十几天来，宁的事情在单位已经传开了，说什么的人都有。有知道是我在运作这个事的人倒没说太多，拭目以待的心理；不知道的人，自然呲之以鼻。因为宁在单位确实太普通了，与他做相同事情的人很多，条件相当的人也不在少数；他甘于现状大家很尊重他，偏偏他那样“不自量力”地要去财务部，自然就很多人要议论他了。

宁那段日子天天就躲在屋子里看书，学会计的基本知识，等待之中。外面那么多的议论，一定也传到了他的耳里，可见他当时心里是多么焦虑！可是这家伙，却一直不给我打电话说这个事，也不让我催催董事长。

而且宁在当晚给我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总经理后来不知道从哪了解到他与接头班班长顶撞了，有了矛盾，还拒绝去条件艰苦的地方，就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我开玩笑说的话就真的有人说了：“你不好好做事，不服从安排，一天到晚想着去财务部，这是你应该想的吗？”

这应该是宁第一次面对老总的发怒，他也一定受了惊吓！想想那天的场景，宁一定非常难堪，面皮薄的他一定脸红红的，眼睛肯定都不敢看老总一眼！宁在我怀里把这件事叙述给我听后，我轻轻拍了拍他，安慰着他。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老总以前我确实与他交情不深，要不，我肯定直接去找他帮忙了，何必要劳师动众地找董事长？再说，这事我没有直接找他，而是找的大领导，让领导压着他办这个事，他心里一直不爽。

不行，这样子不行。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和他聊天。他对我还算热情，一直笑呵呵的。我就借故提起了宁的事，哪知他忽然埋怨起我来：“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直接找我，还让大领导来压我，这不合适吧？怎么说我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怎么，这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啊？”

我忙笑着说：“不是，不是，上次我回来，正好你没在家，而董事长那天又正好和我一起吃饭，喝了点酒；也不知是哪根经短路，我就说了。你这么说，我哪担当得起呀！不过宁的事情，还真的要请你帮帮忙。回头我请你吃饭赔罪！”

老总又哈哈地笑了起来，“董事长给我说了，我也正发愁呢。调宁一个人不要紧，关键还有小伟，他也托了几个人找我了，我都顶了几个月了。这不，办了宁的事，不办小伟的，我怎么交差啊，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我呢！”

我知道了他的难处，就极力建议他：“为什么难啊，听说财务部很缺人，实在不行两个人一起调，不就完了？”哪知老总忽然脸色一变：“一下子搞出两个不懂财务的人进去，还不是乱套了！那以后谁都想去，我怎么拒绝啊？”

我只好嗯着来附和他，心里在暗想，这老总确实也挺难当的，各方面的关系都得维持着，也难怪他要那么训斥宁了。若不是宁的事，他要拒绝小伟就方便多了。

我说中午被张书记约了吃饭，就先告辞了，他送我出门，说着：“你让我再想想怎么办，你叫宁不要着急。”

不仅单纯的宁没有想到这么复杂，我也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复杂！真的对不住老总，我这给他出难题了！

170.

中午，我被张书记约到了子公司办公室附近的一个小饭馆一聚。

那个地方虽然简朴了些，但显得很幽静。我就找了个小包间，坐下等他，一边还在琢磨，书记大老远地把我约来干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正在运作宁调工作的事？要为我指点迷津？

书记是一个人来赴约的，就让我更加觉得神秘起来。我按照他的要求，和他喝了一瓶白酒，席间讲了很多往日的事情，算是叙旧，但根本没提到宁的事。酒到酣处，他终于开始说出了他的想法：他想单独成立公司，让我去帮着运作！

老天，我真的很吃惊！一直在单位做得顺风顺水的书记，居然想另起炉灶，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他问起了我在北京和家乡创业的情况，也提到了我的收益；提出如果我帮他开办公司，负责运作，给我每年三十万的薪金。

我还正疑惑时，他告诉我，他的钱都是干净的，和单位无关；因为早期他收集了很多名人字画，甚至有张大千的真迹，现在这些宝贝的价值上千万，所以叫我不要担心。

书记这个人确实很独特，一直擅长于字画，喜欢写作，并且还很有思想。因为我曾在他手下干过，深得他的栽培和赏识。可能就因为知根知底，可能因为他一直觉得我能很好地贯彻他的想法，所以看中了我。

我没拒绝老领导，因为他曾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还真的想找机会报答他。只是，我当时已经答应了杨先生在老家创业，已经开始了投资，我真的很难答应他。

因为前一晚和宁一起睡，觉没睡好，心里又有事，我只喝了半斤酒，就有点不胜酒力了。我就说：“书记，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非常感激您对我的栽培和帮助，一直希望能找个机会报答您，也难得您现在这么看得起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只是我现在已经开始创业，精力有限。您给我一段时间想想，毕竟这件事对于您对于我，都是很重大的事情。”

之后，我就起身告辞。书记叮嘱我好好想想，并且晚上安排人陪我再一起聚聚，让我也把哥们带几个，一起热闹热闹；然后就安排了单位的轿车送我回306。

一回家我就躺下了，说喝多了点，并且晚上六点还有饭局，让宁和根根陪我去。宁应着，帮我盖好被子，泡了茶，就去上班。

171.

我是在宁和根根的推搡和叫喊中醒来的。

那场酒真的罪人，我醒来时还有些不高兴，说他们叫我干嘛。哪知一坐起来，才发现门外已经天色渐暗，应该有点晚了。我猛然想起晚上书记安排的聚会，就问宁几点了。

宁说六点多了，我就急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不是说了晚上书记安排了饭局吗？根根在一旁笑着：“你不知道，我们两个下班后就一直在这，怎么都叫不醒你！书记来电话还是我帮着接的，他听说你还没醒酒，就说今晚吃饭就算了！”

我一听就很生气了，书记安排的饭局，宁和根根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参加，而且那么抬举我，他们居然就没办法让我醒来！我赶紧起床，给书记打电话，说抱歉我睡着了，误了事，马上就来。然后，我把电话往床上一扔，冲着宁就开始发脾气：“你说你怎么搞的，拿点冷水不就让我醒了吗？这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有点踉跄地往外走着，去上厕所。一出门，还听根根和宁在屋子里说着实在叫不醒我，我就更来气了，冲动之下，就拿手去捶窗玻璃，口里还在念叨着。谁知，酒后的我不知轻重，只听到“哐”的一声，玻璃居然就破了，然后就听到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宁和根根出现在了我身边，我的手没感到疼痛，但是手腕处已经鲜血如注。

宁赶紧去屋里取了毛巾和卷纸来帮我止血，根根就一直扶着我。清理完伤口中的玻璃屑，擦拭完，血也很快就止住了；宁又去拿了创口贴贴上，然后扶着我去厕所。

小解完，我又用冷水洗了把脸，人就清醒了很多。宁一直僵着脸，问我行不行，能不能去吃饭。我还有点不高兴，大声说：“当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