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单位附近的饭馆包间里聚了聚----这个饭馆后来我常和去北京看我的宁一起去。这两个部门的女同志较多,所以也没喝多少酒----只喝了一瓶市民化的京酒,他们点的菜也不贵,毕竟饭馆的档次在那。结果,算上酒水,那顿饭也只花了我不到400元!想想中午那顿,不是我买的单,但我想不会低于5000元,因为就几瓶酒都2000多了!真是天上地下啊!
席间,他们说起对我的评价,对比着就扯到了他们的同事上:那个四川小伙子北大历史系毕业的,工作3年了,没找到北,不大与人交往,与同事的关系也不咋地,真是丢了北大的脸!我忙打着圆场,说总部真是藏龙卧虎啊,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太多了(后来才知道,我的校友在总部非常多),人家小伙子玩的是忧国忧民的深沉!我们这些底下的年轻人,只是能干些小事的大老粗!
其实,我的心里也在嘀咕,这个人估计也是北大的渣滓或垃圾,要不怎么别人要么出国要么读研,而他则工作了!
喝了酒回来,照例要联系宁,他不知道我还在考试,而且考的是陪酒,还以为我在等成绩呢!末了,我就戏谑地说:“洗完了没有,朕都等不及了!”
这次宁反应很快,还没等我挂电话就回了句:“臭鸭蛋,臭美!”
老天,我又多了个名字,除了流氓、赖皮,又成了臭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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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天,我们就开始接受干部部的面试了。本来以为老李或者科长要参加的,但是奇怪的是没有,面试官只有一个,正处级的干部部部长!
部长是我的校友,这个我前几天喝酒时就知道了!校友有些年纪了,戴个眼镜,但是不像那种学者派的人;面部保养得比较好,但是眼角和额头的皱纹泄露了他的年龄;而且从他的气质来看,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
也是,干部部这个位置这么重要,不老谋深算实在是不行的!
我被安排去面试,是在他的办公室。他在沙发上和我对坐着,面上的表情虽然是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还在挤着笑,以便我放松心态地交谈,以免我紧张。却不知道,其实我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大人物我见得多了,根本不紧张!
他从我的名字问起,年龄、籍贯、政治身份、工作单位,然后就切入正题了。
我作为两办主任,是如何处理好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关系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很难回答,因为很多央企都面临这样的问题,而且几乎成了顽疾!
但是有一点他不知道,我们分公司的党政一把手私人关系非常好,而且是互补性的,互相很支持工作,甚至说叫党政互相呼应!我就把这个当做了重点,比较详尽地介绍了我们单位的运作机制,发出了他们配合得很完美的感叹!----想不到,我为他们俩做了一个免费广告!
后来,我又说道,确实有很多单位党政关系处理的不好,但是,党和政的职责要分开!特别是作为企业,资产经营的好与坏,行政上是负主要责任的!党负责的是思想上的、精神领域的,是为企业的发展提供一个好的舆论环境、一个上进的氛围,是为企业的资产经营服务的。分清楚了各自的职责,彼此就不存在大家矛盾,而是共同的目标!很多关系处理得不好,主要是因为彼此的职责不情,还有一些是因为个人的性格决定的!
最后我做了个假设,假如我真的夹在中间,会首先把这个职责分清楚,然后归谁管的事情就像谁主动汇报,我们底下的人就按照指示办事;不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他的指示就不是必须执行的,而且还会把对方的指示直接告诉给他听,若不同,就让他们俩直接在丨党丨委会上去协商(企业里行政一把手一般都兼任着副书记),让集体来决策!
----我单身帮了我的忙,因为有很多闲暇的时间,就常看一些老总订阅的但又顾不上看的杂志。我的很多观点都是受了那些文章的影响。
我像闲聊一样,说着自己的见解,根本就没有考虑对还是错。部长只是安静地在听着,略有所思似的,也不知最终他对我是什么评价,我只知道,我的面试时间超过了1小时!而最初,说的面试时间是半小时!
出了干部部,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宾馆!通常面试是最后一关,我认为考试已经结束了,就显得格外轻松起来!
因为被通知当天没什么事情了,我就没有回宾馆,而是到母校去看看,找读研后留校的同学聚聚了。
宁,对不起了,今天我要给自己放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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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母校给了我很多感触,因为毕业才短短的4年多,但是物是人非,校园环境越来越美丽了,房子越来越漂亮了,只是校园的主人却已经不再是洋溢着青春昭华的我们,而是唤作了一些年轻的,不再熟悉的新面孔!
那时,我开始逐渐地思考人生。曾经以为母校永远是自己的,曾经以为我们永远是母校的一份子,但其实,我们不过与她只做了一个交易:母校只是我们人生的一个驿站,她给了我们一张盖着红色大印章的纤维纸,一张通往社会舞台的通行证。而我们,则把自己一生的梦想,还有一生唯一的青春年华都托付给了她。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校友们,却不过是她的一个匆匆过客!
驿站与过客理论,成了我后来在总部工作期间最大的思考和收获之一,也使我更明白地看清楚了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以致于在经受了无数事业的洗礼和与宁更坚固的相守而带来的煎熬之后,我更加豁然开朗,2000年6月,一个月的低落和沉思,一个月的几近破碎的心重新复活,我得到一个顿悟:摆渡的人在河岸来回,在看尽了红尘之后,还是觉得红尘最美!
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感谢母校。我刚刚成年时,她接纳了我,给了我无数的荣誉和自豪,还有信心,她教我知识,开拓我的眼界,给我恣意锻炼的各种舞台;她给了我央企的工作,现在又拿这些景物来提示我,让我醒悟,让我更明白了人世间的各种关系!比如央企、分公司与我,何尝又不是驿站与过客的关系?!
母校曾经给了我如此之多,把我推向了社会舞台,推向了职业生涯;而分公司,也曾经一样寄托了无数青春岁月的欢笑和哀思,培养了我,锻炼了我,不是一样要我把送回北京,推向职业生命的更大舞台吗?
我明白了,分公司不过和母校一样,是我的人生驿站,只是青春光辉岁月的片段,时间的脚步推动着我不住地前行,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挑战、充满了魅力、无法预知的未来在等着我!
我于是下定了决心,即使我是如此舍不得宁,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加入总部的舞台,到这个更大的舞台上来表演!
我不必自卑!没有任何关系照顾不要紧,谁都不认识不要紧;因为我有属于自己的特殊才干,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和工作方法;在分公司,我还不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逐渐找到了自己,并拥有如此之多,杀出了一条血路,绝尘而去?有这段经历的证实,我应该更加自信!
我不必害怕或者怯弱!去分公司时,无数盘枝错节的关系我都走出来了;现在在总部,至少来由来自X城的强大支持!我不是一个人在独行,子公司和分公司的领导不会对我坐视不管,他们是我强大的后盾!
而且,我还有宁,一直眷念着我,思念着我,就像我思念着他一样!我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放弃了前行的机会,而没有了前行的动力!我在为自己奋斗,也在为宁奋斗!我不能让每个支持我关心我的人失望!
于是,傍晚回宾馆后,我给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来总部了,而且会斗志昂扬地投入到新的战斗!----因为感觉那些一起参加考试的人与我的实力不在一个档次,他们之前有的只是中专毕业,有的是很水的普通大学毕业,工作经历也没有我丰富,我肯定会被录取!
宁不知道我复杂的心理变化,只十分高兴,还祝贺了我,说要等我的好消息。
我就接着开起了玩笑:“是不是还没开始洗啊,一定要等到调令下了才洗吗?要不都臭了!”----而其实,宁每次和我睡一起时,都是洗过了燥的,因为他知道,我肯定会摸他、亲他,他要给我一个干净的身体!
宁装作很气愤的样子说我没正经!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于是,我又开始憧憬回北京后的全新生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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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第二天下午就可以回X城,就很放松了,一个人在宾馆里看着电视。却不知道,很意外地接到电话:在那?有没有时间啊?会不会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