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去的主要是省会或者中心城市,由于积极的人生态度和喜欢与人交往,反而支离破碎的信息十分繁多。这也是我们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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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很奇怪,最外联最初给我的全部是不安和压力,我也一直很感慨领导来真瞧得起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还真不害怕我把事情搞砸了,影响了这个价值几千万的项目的进程。我兴高采烈地去合肥,是由于我知道宁也将去那边,我终于可以和他一起做事!
一个月下来,我终于明白,其实最了解我的不是我自己,也不是我的父母,而是领导。
作为一个刚刚开始职业生涯的人,我完全是一张白纸,做得好的全部是环境要求我做的:小时候好好读书,完成家庭作业,考重点高中、考重点大学,我一步步实现着一个个短期目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大学里,我入党,在学生会工作,是大人们告诉我的;学国画,学艺术鉴赏等等,完全靠兴趣支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样子。
相反,单位的领导知道该如何用我,如何雕琢我,如何培养我。所以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我不是什么千里马,但是我很感恩,感谢领导为我指明了一条道路,并且一直扶植我不断跨越。正是这种感恩的心,使我十几年如一日,即使自己2001年就离开了单位,上研究生到创业,但每到节假日,都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他们,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和惦念。
但是我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宁,因为由于他的存在,使我有了去合肥的动力,才有机会去寻找自己的舞台;也正是由于他,使我的心始终在一种激越之中,能够热情满怀地联络和谈判,而热情恰恰是这份工作最需要的武器!
合肥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我在事业上可以有所期待。于是,在他十来年的陪伴中,我逐渐找到了自己生命的价值所在,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需要什么,我才能够更加清醒地活着,能够达到现在这样从容的面对人生。
与安徽省高管局和公路局的外联结束以后,我又被曾派到了国道上的一个收费点,协商办理月票事宜。因为单位的工程车每天在收费站来回的次数太多,费用也就太高,买月票是很必要的。但是一般收费站是不给外地车办理月票的!有了前面二次的经验,我前往收费站几次,使劲了浑身解数,终于谈下来,算是给单位立了一小功。
在合肥的近三个月里,我漂亮地完成了三个任务,给领导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也就成了我事业的开端。而于我,最关注的还是宁终于和我在朝夕相处中,感情一日千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才是最令我开心的----我原本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人,在经历和宁的之下,后来才被逼上了这条执著追求梦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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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单位的光纤仪器仪表还不是很多,主要是光纤熔接机和光时域反射仪,还有少量的光信号传输分析设备--这些设备都贵得出奇!那已经是全国很先进的了,但是这些设备直到2005年一直都是宁吃饭的当家武器。但是在光纤线路施工中,测试故障的设备几乎还没有!
由于联通公司的特殊要求,现场担任最高指挥官的曾在征得了总经理夏的同意后,决定就近从上海购买。于是英国RADIOA公司的探测仪内地总代理派人来到了合肥。曾此时已经把我当作了左臂右膀,他由于之前购买高端设备时,被人怀疑拿了回扣,所以也出于这种考虑我谈判的任务交给了我。----我那时候信心已经被之前的小小成功吹得无限大,大到胀鼓胀鼓,所以不自量力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实话实说,曾是我见到的国有企业难得的人才,不仅技术上是单位的旗帜,一直站在光纤通信技术的前沿;而且工作一丝不苟,严谨的作风深深地影响了我,我到现在仍然不相信他会做这些营私的事情----单位给他的待遇和荣誉已经够好的了,再说他也不是贪欲的人。或许每一个人都有阳光的一面和阴暗的一面,但我就是这样幸运,一直在这些人的阳光面下生活和成长,使我始终对世界充满了热爱!
我们是在巢湖当时最好的一个酒店谈判的,就在对方来的是业务代表的房间,我方只有我和曾。经过二天的讨价还价,最后成交。
也许价格并不好,也许我的表现还十分稚嫩,但是曾的目标达到了。这款光纤损伤探测仪在项目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之后在其他项目上的作用自然不必说,好像至今还在使用。
就在这些时光中,我和曾也培养了深厚的感情,至今我们还常常联系,叙叙旧。当然这都是后来的长期交往的结果,我当时错误地判断了与曾的关系。在单位,他是我们技术部门的主任兼单位的副总,所以他在合肥对我的倚重是有分寸的;现在我明白了这一点。只是当时我想错了,我在没有征得他完全同意的情况下,擅自随宁离开了合肥,去了北京,给自己的事业造成了一些负面的影响。
而罪魁祸首,还是我那颗悸动的心!因为我一夜也不想离开宁!
1997年元月初,单位的光纤熔接机出现了故障,宁被曾派往北京,随另一个很专业的老工人鲁一起走,带设备去日本的安立公司北京技术服务部维修保养!而此时,我离开北京已经达到了18个月。大学里还有很多在读研究生的同学,还有很多低年级的哥们在学校,这是我想回北京的第一个理由!
而最重要的理由,是宁要离开巢湖去北京三天!三天,对于一个热恋中的人,是多么漫长的时间!三天的离别是多么叫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我急得乱了分寸,急得失去了自我,急得失去了理智!我无法一个人留在巢湖等宁回来,我已经一刻也不能没有他!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内心充满了慌乱,我一定要随宁一起去!内心做好了打算,我开始不顾一切,想的全部是说服曾派我一起去,找了千条万条理由!----我终于能够理解车臣的那些黑寡妇,在失去自己的最爱之后,那种歇斯底里,那种玉石俱焚的制造惨无人道的恐怖袭击的决心!
我从早到晚一直在找曾,说自己想请假回母校看看!----我怎么能说我不能离开宁?这是我内心最大的隐痛!即使在宁面前我都不敢,我害怕我的不顾一切吓坏了他,我怕他因此而看不起我!
曾最初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反对!而实际上,当时项目几经接近尾声,我留在巢湖的确意义不大!但是正是由于我是他的嫡系部队,他要避险,所以他不能在放纵我让我在这个时候离去!这是他的原则!
可是曾,你知道我内心的挣扎吗?你懂得一个热恋中的那份痴情吗?我想至今曾最然知道我们很近很近,仍然不能理解我当时为何冒那么大的风险离开巢湖去北京:因为之后我在单位的作为,不是那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单位的丰田车要送宁和鲁去合肥乘火车,而曾正要离开驻地去现场。我在给曾打了招呼,没有征得他首肯的情况下,大胆地随宁上了车。我回头看窗外的曾,他的脸色很难看!可是我决心已定,横下一条心,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
车启动了,载着我,载着我和宁的爱,一起回到了久违的北京!
这是我大学毕业以后第一次回北京,也是宁一辈子第一次去北京。这时的北京,正是隆冬,大雪纷飞!
我的爱,就是这样,常常在寒冷的冬日,在大雪纷飞的陪伴中,热烈而凄美地演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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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乘火车从合肥到北京。后来离开合肥时也曾经去合肥站,至今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火车站,所以对于那个火车站没有一点印象了,甚至如何到的北京都已经记不起,这对于我是少见的。或许只有再次到了合肥站,一切才会更加真切的回忆起来。
这是我少有的走京沪铁路的几次中的一次。只记得那次是晚间上火车,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北京,中间曾经路过徐州、济南和天津,然后车直接就到了北京站(之后常常去北京西站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