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你下班了吗？今天你可否早一点回来，我很想你。”Rebecca用Jessica帮她新买的手机发了信息过去，对于父母后天要来深圳的事并没有提及。她知道现在早过了下班时间，如果没有估计错，那么Jessica现在人应该在医院陪Lucy吃晚餐，照顾她。对于这样的事，她没有办法去阻挠，Lucy出车祸的事Jessica一五一十的跟她都说了，除了理解和包容，好像的确没有其他选择了。

回来有五天了，Rebecca没有收取邮件，她怕收到许倩茹的Email，当然，她特别申请了新的邮箱给翻译社，并没有不理工作。那么这几天她是怎么过来的呢？白天睡觉，夜晚失眠，早出晚归的Jessica全然不知。

每当Jessica去到医院，Lucy就会支开陪护，与她独处，讲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工作。公司的帐务Lucy执意要带伤参与，不愿放下，Jessica并不反对这样的决定，所以她每天将零零碎碎的凭证单据带到医院，陪她一起整理，一来可以让她不会很无聊，二来公司的帐也的确只有Lucy最了解，换给其他人接手决不是件容易的事。为此，每天晚上都得花两三个小时才能把事情处理完，另一个原因是Lucy只有右手可以活动。

看到信息，她没有回复，因为现在她没办法回去，明天是萧凌发薪水的日子，无论如何都要对好数才能走。

“你有事？”

“没什么。”

“那你怎么把Jojo的奖金放到小秋身上去了？”

“所以你要审核呀！别都指望我。”Jessica莫明的烦躁，其实她有提出来让Jack到医院对帐，Lucy偏找一堆理由拒绝，什么白天都在掉点滴不方便，晚上不想他加班，让公司支付多余的费用，而Jessica自己说每天都要来的，对帐加陪聊，用Lucy的话讲，这自然是两全齐美的事。她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对，更没有觉得Lucy是故意在拖时间，只是心里对Rebecca还是有内疚，所以，每次回到家，她总是表现精力充沛，陪她一起看书，看碟，并做爱到凌晨两三点，早上起床做早餐，一起吃完才出门上班。

“亲爱的！你在做什么呀？这么久才听我电话的？”

“哦，我在睡觉。”

“这么早睡的？不是想我吗？我现在回去，要我买什么回来吗？”

“不用了，你路上小心，我等你。”

Jessica买了Rebecca最爱吃的金枕榴莲，两个人坐在阳台上，Rebecca并不想吃东西，这些天她的胃都不太舒服，白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可是她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吃着，因为她知道这是Jessica对自己的心意。

“熟得刚刚好，你也吃呀！”

“我想先去洗个澡，洗完再陪你吃，好不好？”

“嗯，快去吧！我也歇一会儿，等你一起吃。”

Rebecca点燃一根烟，站在栏杆旁，望着远方。这些夜里，她常常是这样，趁Jessica熟睡时起身，站在这里抽烟，发呆。夜里阳台上有很多蚊子，她的手臂上腿上甚至脸上被咬了很多的大大小小的包。她知道自己很不快乐，可却不明白是因为Jessica的忙碌，还是许倩茹没有说明的误会一直缠着自己，再或者两者都有，只是哪个原因占的比例更大呢？

如果不是做了恶梦，Jessica就不会跑出来找她，客厅是黑的，阳台也没有亮灯，但是她看到了那点燃的香烟冒着火星在晃动着。

“欣，你怎么半夜不睡跑出来抽烟呀！睡不着？”她太累了，从梦中惊醒也未能让她更敏感一点，只是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想其他。

“是呀！很热，睡不好。”Rebecca在这么迷茫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是开心的，只是，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自己的感受。

“热吗？那我呆会儿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你一个人站在外面，不怕蚊子咬吗？”说着便将阳台的灯打开。

“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吧！我抽完这支烟就进去的。”面对一个并没有睡醒的人，她还是收起了感伤，像没事人一样的扬起嘴角，用手触了触Jessica的脸。

“那我陪你好了。”Jessica伸了个懒腰，双手扶着阳台栏杆，靠在她旁边。

“欣。”隔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她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感觉并不对劲。

“嗯？”

“你是不是有心事呀？要不我们聊一会儿？”

“你觉得Jolin是真的爱我哥哥吗？”

“哎呀！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呀！这我就不好说了，但我相信他们在一起不是闹着玩的，感情的事很难说的，最主要是他们开心就好啦！”前天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也有些吃惊，但也找不到理由去担心什么，毕竟她也认为Stephen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如果刚开始开心，后来不开心了，是不是就要分开呢？”这让她想起了和许倩茹的开始与结束。

“为什么这么问呀？是不是怪我没有陪你呀？”这种试探的问题其实好几次就想问的，只是每次看到她并没有不开心就没有提出来。

“不是，我只是问问。”Rebecca的确只是随意说说的。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人呀？”人就是这样，心里有结，放多久，都是个结。

“你怎么又要把她扯出来讲呀？”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激动起来，莫明的委屈。

“不是，我也只是问问。”Rebecca的声音一大，她又小声了，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过分了。

“难道你不认为自己也有问题吗？”她开始烦Jessica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

“你看，你就是这样，我不说，你就什么都藏着，我一问，你又激动了，那你可以告诉我呀？我知道我很忙，可是…”她想说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但是这也不是好的理由，于是硬在那里，更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动怒。

“可是什么？你说呀？你要跟我吵吗？”

“对不起，欣，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她到底怎么了？如果你不说，我总是会瞎猜。虽然我这些天都没有好好的陪你，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很关心你，你们的事难道不可以告诉我吗？”越是想好好去讲，越是不会表达，Jessica的慌乱，是急于想要一个肯定的绝对的爱，而不是看着对方逃避问题，让自己对这份爱产生疑惑。

“我不想说，我也说不清楚，而且现在我根本不想再提我的从前，如果可以，我宁愿再死一次，也不要再想从前的事。”

“还有，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好好的跟你说说我和你的事，我们之间的事，你说你没有好好陪我，我不想怪你。可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你可以告诉我吗？她要是一年两年三年都住在医院，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在她身边过？”

“那你想我怎么做？”显然她对于Rebecca的倔强与责斥无可奈何了。

“随便你！”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突然觉得很陌生，也很失望，不想在她眼前掉眼泪，不想被敷衍，心碎已无力挽回，再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转头离开，简单又干脆。

〈73〉突兀

南京舒佩的万总早在一周前就发来请帖，邀请Jessica去参加她的婚礼。住在同一栋楼里冷战了两天，换个地点或许没有现在这么折磨人，所以Jessica定了机票，明天启程。

从医院回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在等电梯时，旁边有个女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非常惹眼。进到电梯，看到她按了25楼，Jessica怔了一会儿，25楼的住户因为上次墨镜事件，她全认识，而这个女人却是第一次见，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就是Rebecca的前女友，许倩茹。

“你也住25楼？”Jessica身上的香水味让许倩茹有些好奇。

“哦，不是，我住23楼。”Jessica停止发愣，笑了笑，伸过手按下23，若不是许倩茹这么一问，其实她是想上去25楼的。明天中午的飞机，她有打算上去跟Rebecca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