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女生在一个理智的女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Lucy的坚持我并没有反对，只不过全程我们没有什么话讲，我一直在跟欣发信息。她说我这样是在漠视她的存在，更希望我打电话用声音去炫耀爱情的甜蜜，比按手机短信要让她伤得更直接，我没有理会，让她专心开车就好。这样的局面并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我的生活、工作，特别是爱情是由我自己支配的，不会受太多的外物所勉强，否则，结论还是一样的，谁让我为难，谁就会难堪。

车里的音乐很吵，我没有试图让她关掉或换掉，同样的，车是她的，音乐是她的，而我的手机是我的，不能清静的去享受跟心爱的人短信传情的乐趣，至少，我一点也不烦躁，她应该接受我已有所爱这个事实。最后，她关了冷气，打开所有的车窗，在这样烈日当头的高速公路上，强劲的热风吹在我脸上，伤口没有流血，额头的汗一直在冒。我没有发飙，我的忍耐告诉自己，不要跟她吵，她还是个孩子，真吵起来，这个孩子的威力，我无法平息，她是个孩子，她更需要在真实的世界里自然成长。自打人事件之后，我更加明白，对她的关心不能只是肤浅的包容，要给她正视自己以及正视别人感情的机会，因此，我不介意自己为她刻意安排的苦心很无情。

车子进了广州市区，已经是上午十一点，Lucy不熟路，我成了向导，拼了命的堵车，她的心情却异常的开怀，不是说广州的小吃地道，就是说广州的美女比深圳看起来舒服。是的，车堵着，她的车窗仍然开着，时不时拍我，要我看车外拥挤的人潮以及并不特别的户外广告，难道我刚从山里来的？让人莫明其妙。

“晚上我们在广州过夜吧！我喜欢广州。”

“什么？”我知道我没有听错。

“我说我们晚上在广州住一晚！明天清早再回去。”她是说得够斩钉截铁的，只不过，她也应该知道这是在信口开河。

“你要住，我不反对。只是麻烦你把我们的‘们’去掉。”随手抽了张面巾纸，擦了脸上的汗，这个女人到底满脑子在想什么啊！

“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扫兴！”她关了所有的车窗，也关了音乐，翻手机，打电话，约代理商的财务见面，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不想再说什么，选择沉默。

最后，接到友谊买手的电话，对方约在中森名菜会餐，我选择丢盔弃甲，跟Lucy分道扬镳，直接坐的士去。我说了，不能带她一起去，她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在工作面前，她无法跟我耍性子。下车时，我故意大声的跟她讲：”Hey！你在下午四点前不要打电话我，迷路了，就找交警。还有，别忘了你是来找人清帐的，明天交一份详尽的工作报告给我。”她气到说不出话来，我带着胜利的笑声转身离开，车喇叭的咆哮像一声剧雷，或许这场雨是她脸上的泪水，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再大的雨都会停的，不是吗？

谈生意就是这样，特别是跟一个很强势的男人谈生意，身为女人要懂得有所保留，让对方猜不透自己的心思，那么他无从了解你要走的方向，以及你的位置会摆在哪里，当你一语道破时，他会听得很认真，甚至不假思索的认为你说的才是真理。况且在餐桌上，开门见山，只会倒了大家的味口，越是棘手的公事越应该将它作为最后用来涮嘴的茶，吃好了，满足了，喝下去才不会难受。我点了最贵的刺身，试问哪个喜欢吃日本料理的男人，面对3个海胆刺身在自己餐盘上，还会记得预备好的投诉状呢？他的笑容和谦恭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就是呀！这次的问题并不大，无非是代理商没有给他足够的费用支持，有什么问题呢？上半年的费用不够，下半年补足不就好了，他很清楚我的代理商有的是钱，只是要面子的情结比他还要多。双方的对峙，谁也不肯让步，苦的是谁？麻烦的又是谁？双方占的比例都一样。而我，就这么带着一张笑脸，有点可笑的脸，风尘仆仆的赶来，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完美的解决了这所谓必须要了结的大问题。

“成总，我遇见那么多的供应商，您是唯一一个让我自惭形秽的。”坐他的车，说是跟他一起到商场看看，其实是没有这个必要的，友谊的阵列在华南地区的大场里是最挤的，却也是最能出销售的。就如同代理商跟我讲的：友谊，就是有钱人带着墨镜看到名牌就把白金卡亮出来的地方，而我们的产品让女人们进门就开始刷了。

“哪里的话，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我们萧凌的工作做的不到位，我要去买场跟您多学习才是真。”事情谈妥了，再说客套话，反而可以体现这句话的真实感。我想，他的话不是在夸我，是为这件事的圆满解决松了一口气。

“在商场上，我每天说的话哪有一句是真的？但这是我心里话。这几年的生意不好做，洗化行业更像戴着紧箍咒的猴子，要么乱跑，要不就跑偏。要是萧凌可以直接跟我们友谊合作，不是更好？您认为呢？”这是我最怕听到的话了，因为萧凌根本不可能改变现状，广州的市场太后早就想收回来自己做，可是，我们做不了，光是深圳的市场就已经比几个代理商加起来的问题还要难应付，很多事一旦要亲历亲为，面对的不只是利益，更多的是商场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萧凌在这一点上远不及代理商聪明。多赚一分钱与之所要花的精力总是不能成正比。

“是啊！您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目前我们萧凌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您知道的，利益的分配往往比想象中要难。况且，不说别的，就只是配送方面，您会为我们感到头痛的。”必须要诚恳的去打消他这个美好的愿景。

“嗯，这么说也没错，好吧！那我再给您的代理商一次机会好啦！话说回来，他们的管理还是不错的。”不得不说务实的男人看起来更聪明又有分寸，至少不让我继续头疼。

在友谊逛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平时逛商场的机会太多，变得麻木，所有的兴趣到最后总是浅尝辄止。单单买了一些燕窝，上次欣一直说要弄燕窝给我吃，现在正好让自己为这样的幸福提供先决条件。当然，我有特别的花时间请教售货员与之相关的烹饪方式与方法，对于欣来说，那会是一种惊喜。想着想着，就想听她的声音，现在下午4点半，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呢？在想我？一定是的，嗯，那么让她亲口跟我说，多开心。

〈63〉逃跑

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出来见面，我跟她还有见面的必要吗？根本就没有，为什么要跑出来呢？我想我后悔了，可是这个人已经在眼前了。

没有讲话，只是在她身后，跟着，从前我们都是并肩行走的，那个时候，快乐像巧克力在嘴里融化缓缓的甜入心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柔滑的甜美过程。她没有变太多，身材完美，模样娇好，每一样都比我更胜一筹。只是，她变得可怕，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我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这是一间意式餐厅，古仆的红色地砖，暗黄的灯光无比懒散。窗外，绝佳的风景成静止状，一张张陌生又匆忙的侧面是流动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为我拉椅子，从前她都会这么做，温柔又体贴。为何在今天这些重复的片断，雷同的场景，都让我痛不欲生。

我想不到接下来我们要聊些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么，或许在这种”无聊”的气氛压到我透不过气时，我会选择不假思索的离开。

面对面坐着，我的视线尽可能的偏向那个手扶楼梯，我把它看成一个逃生出口。仿佛它在向我招手，要我起身奔向它的跑道，离远这里。

下午四点的餐厅几乎没有什么更多的客人，使得服务生热情又尽责的围向这张冰冷的餐桌旁招呼我们。我叫了巴西咖啡，她居然要了一样的，天知道我没有失忆，她曾说过极度讨厌咖啡，一辈子都不会再尝一口。我是很意外，却无需表现出来，也不问为什么。物是人非，事过境迁诸如此类的说辞与现在的场景完全等同了，可是，我的心，还是会痛，这样的场景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渴望。只不过，这般生疏的冷漠局面，连服务生都懂得的合上餐牌退避三舍，她呢？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没有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