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旅馆,子期没有理会大爷的招呼,径直进了房间,看着房内的一切,不禁感叹短短一年发生的太多太多了。一年前,她是带着情伤来到这个充满改变的城市,可是现在她亦是要带着情伤绝望的离开,除了记忆她似乎什么都带不走了,只是那慢慢的记忆同样的沉重,仓促的收拾好东西,放进不满尘埃的背包,看着床头那本《迟到的间隔年》,眼里蒙上水雾,叹口气,把书放进并不饱满的背包里,转身开门带着钥匙,时候到了,该退房了。这就像梦,从这个狭小的房间蔓延到这个城市她出现过的每个角落。在大爷不知所措的挽留间没留任何话语,静静的又一次不辞而别了....肖兮慢慢的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子期的身影多少带了一些意外的僵直和坚定,那句“我走了。”似乎太过意味深长,拿过手机惊慌的拨通子期的电话,可是始终都是关机状态,前所未有的恐惧顷刻间弥漫心头。给Ada叮嘱了几句,慌忙的离开了医院,可是徒劳的找遍了所有子期能出现的地方,都无得而终。意料的是,肖国海的电话传了过来,肖兮接过电话就是质问:“你把子期怎么了?”肖国海冷然的回答肖兮的问题“让她离开。”肖兮的瞳孔紧收,那一刻呼吸都困难了。自己悉心呵护的爱情和人顿然消失了,她愤恨的嘶吼起来“我不要你给的所有,为什么不放过她?”“这是她的选择,我没有逼迫她。”肖兮不信,她不可能信“不!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肖国海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通知道“明天回公司上班。”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一道霹雳让肖兮独自吞咽...子期坐上了火车,手里捧着《迟到的间隔年》,眼里的没有绝望和难过,为了爱她愿意牺牲自己,一切都是甘愿的,所以她隐去了伤痛挂着无畏的笑容,伴随的着火车的轰鸣,Z城渐渐远去,最终变成了一个黑点。去哪里?追问着自己。心的答复是去想去而曾去过的地方吧...子期的离开惊动了所有人,小然给C城的朋友电话,没得到任何消息。肖睿和Ada动用所有人脉也没有什么有效的结果。肖兮待在病房里眼里没有了神气,仿似灵魂早被抽取,不吃不喝也不睡。昔日驰骋商场的传奇女人没了犀利也没了气势,一夜间老去憔悴了许多,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她能承受了始终只有那么多。本就因为冷一如心灰意冷的她,现在又失去了子期,她一无所有了,即便是她依旧拥有亿万家财...一天一夜,最终火车停在了祖国最北的地方,多少存在一丝丝喊起,即便这是在初夏。子期走出车站大厅,拉了拉衣领,这里没有初次抵达Z城时的绝望和豁然,相同的是陌生渐浓。找到一家廉价的旅馆住下,这场属于她的意外的间隔年无声息的开始了..
风尘仆仆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好在这个城市的人是有着东北人惯有的豪爽好客。旅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脸上的沟壑深浅不一,口音醇厚始终都在乐呵呵的笑着,子期租了一个月的房。老板不忙,闲余间和子期寒暄起来“姑娘,来旅游的吧?”子期微笑着点点头,老板开始balabalabala的说起来,咱这里玩儿的地方多了,子期摆摆手:“我不是单纯来玩的,只是到这里散散心。”老板咂咂嘴,笑了起来,脸上的沟壑然像皱皱的衣服褶“不开心,就出来散心?我猜你是南方人吧?你该冬天来这里,看雪景和冰雕,那可绝了!”子期知道老板是好心的也就随声附和了几句,哪知热情的老板拿出自家的高酿酒倒上一壶递给子期“姑娘,听大哥我一句话,心情不好就喝酒,醉了醒来就好了,我看你话不多,憋得慌吧。去吧,好好发泄发泄。”子期接过高酿酒心是暖乎乎的,总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好心人,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带着酒回了房间,抽出一支烟慢慢的吸起来,就这酒壶轻缀一口,辛辣充斥鼻腔,这个劲儿够大,不过难能品到地道的酒,子期并不反感。顷刻间脑海里却满是肖兮的一颦一笑,思念在那刻发泄在身体里,忍受不住难分难舍的痛苦,坐在椅子上抱住自己,手机始终关机状态,她是信守承诺的人,但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会崩溃掉。混着尼古丁,猛灌一口白酒,呛得眼泪顿时哗哗的往下流,止不住的笑了起来,那时候,肖兮也是这样喝着红酒,绯红的脸全是寂寥。此刻,自己却独自买醉,想来心酸,索性封住汹涌的记忆,恍惚的起身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肖兮回到了肖氏,不去理会肖国海的所有安排,只顾把自己封在那宽大得有些夸张的办公室里,所有人不敢招惹这个把自己的刺竖得老高的美丽女人。医院里小然和肖睿照看着,她只顾拼死拼活的工作,把悲痛施压在所有员工的身上。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而在宴会上的闹剧也告一段落。深夜黑暗浮动,办公室通明一片,所有人都下班了,肖兮不知道疲惫为何物,拿着冷掉的咖啡,她开始狠起这庞大的身份,若不是这些的牵绊她不会失去一个给自己带来巨大悸动的苏子期。而苏子期在哪里,在干什么,安不安全成了她心头最大的沉重。放下杯子穿好衣服,离开了办公室。电梯上显示的楼层让她晃神的点了11L的数字。落寞的站在子期的曾经工作的办公室外,她却闻不到一丝属于子期的气息。她不知道,多少日夜里,那个这像她这样站在21L的办公室外寻找她的味道。带着苦涩逃离了肖氏的大厦,肖兮开车径直去医院,身体恢复得很快的Ada已经睡去了,她示意小然和肖睿离开,自己去了冷一如的病房。冷一如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第一次,她坐在病床旁陪伴着冷一如。缄默了一阵,她握住了冷一如的手“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说着酸楚袭上心头,泪水止不住滴滴打在那没有生气的手上,可是手的主人没有任何反应,肖兮继续倾述起来“她走了。不动声响的走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求你醒来,求你了。”这样的脆弱连子期都未曾见过,她全由发泄在空洞的病房里,冷一如苍白的脸颊似乎有着不经意的变动,可是让人无法察觉。那一夜,肖兮说了很多很多,就像讲了一个绵长的故事给冷一如听。或许没有这场爱恨纠葛,她真的会有冷一如这样一个强劲的好友...
隔日,子期醒来强忍着头痛欲裂,摇摇头,这买醉的下场总是千篇一律的。狼狈的自己没什么好打扮的,蓬头垢面的出了旅馆,带着一颗快长毛的心去接受阳光的审视,或许会得到点慰藉。这个地方离俄罗斯近的原因吧,历史蒙上的也是文化的交织,路边的建筑多事欧式的风范。子期好奇的四处观望,或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兜兜转转的走着,但是漫无目的。最后被一家装修别致的书店吸引,店里坐着一个清秀的女孩,看起来20岁左右,棉质的长裙够及脚踝,安静的坐在落地窗边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店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子期走进惊动了门前的风铃。女孩抬头看着子期没有站起身,阳光映着笑容让人的心会融化,子期报以微笑便浏览起书来。气氛是慵懒的,子期喜欢这样的感觉,停下脚步,在一本线订的《踏行何方》前驻足。(《踏行何方》没这书哈!我胡诌的..没文化啊~自行鄙视!)伸手抽出书,看了题记似乎很是喜欢,不禁席地而坐阅读起来。阳光透进来让子期觉得很舒服,女孩走近子期樱唇亲启“随便看吧,想要喝点什么?”子期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女孩客气的笑笑“白水。谢谢。”女孩点头离开很快的就端了杯水递给子期,弯下身子坐在子期身旁,凝视她手上的书“你喜欢旅游?”“嗯,还好吧。只是随手拿的。”苏子期略微苦笑,难不成会坦言自己是被逼的?女孩同子期侃侃而谈,这样的随意让子期多是享受,不得不满意离开Z城后在这片陌生的地方有如此知心的人能与自己相谈盛欢。至少让她不去想破碎的事儿,不去思念远方的肖兮。就这样坐在书吧里直到天色暗淡,子期起身付钱买下书准备离开,女孩叫住了子期“聊这么久,我们还没自我介绍呢。”子期摇摇头“如果有缘,自然会再见啊,到时候认识也不玩。一面之交不是坏事。”说完便跨出门融进了人海,找了一家不大的特色东北饭馆,点上一碟饺子不亦乐乎的吃了起来,被独特的风味吸引一口一个的狼吞虎咽。或许自己真的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