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子杨翻白眼。岳锦西拿起柚子茶，品了一口，说：“心里不好受？”见费子杨不说话，接着说：“说句话，你别不愿意听，你和肖诺，本就是没什么明天的，先不说你俩的关系，想想你和肖诺在一起，她处处留心，你处处猜忌，你们都不愿意交待过去，也不愿意沟通当下，这爱本就是苦苦维系。不说你那个不知道哪里空降的堂姐，就说有一天老孙回来，你俩又该如何自处。”

费子杨听了，突然觉得岳锦西太透彻，本就刻意回避的东西，小心隐藏，就被岳锦西生生的倒了出来，还扔到了面前。

食物上来的时候费子杨已经没有了胃口，岳锦西把费子杨的牛排切好，推给她，说了一句：“吃吧，就算还要自欺欺人，也是需要力气的。”

吃过饭，岳锦西不想开车，非要和费子杨走走，费子杨看看还在飘雪的天，想想岳锦西还真是有点大小姐脾气。两个人走在路上，岳锦西穿着高跟鞋，费子杨放慢脚步，岳锦西顺势挽上了费子杨的手臂。

费子杨本就是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的人，岳锦西这个动作，让费子杨有点别扭，走的就更慢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KTV门口，岳锦西拉了拉费子杨，说：“走吧，小王八，姐姐带你发泄发泄。”

岳锦西熟门熟路，刚进包房，一个貌似经理的人就进来打了招呼。费子杨看着人家赠送的啤酒和干果对正在点歌的岳锦西竖了竖大拇指。

岳锦西笑了笑说：“这就是和姐姐混的好处。姐姐虽然没有你家肖诺那么高格调，但至少是个小名人，不会亏待你的。”

说起肖诺，费子杨想起今天还没有联系肖诺，不知道她吃没吃饭，是不是还在忙，费子杨知道肖诺最近有点小麻烦，肖诺不说，费子杨也不问。刚要拿手机发个短信，岳锦西一把抢了过去，关了机，说：“我已经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心一意想着我就可以了。”

费子杨看看桌上的手机，又看看岳锦西，很肯定，这个孩子，大小姐脾气是很严重的。

岳锦西唱歌很好听，费子杨看着她，昏暗模糊了她的脸，她认真的表情。岳锦西喜欢唱男人歌，迪克牛仔，动力火车，偶尔唱个女声却没有费子杨阴柔，岳锦西笑骂费子杨是个假小子，空长了一副帅气的皮囊。

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费子杨本就不胜酒力，眼看着一打一打的喝下去，岳锦西依旧清醒，费子杨靠在岳锦西身上，已经醉了。

岳锦西也有点喝高了，点了一首《爱情电影》，非要费子杨唱女声部，自己唱男声部，费子杨抬着沉重的头和岳锦西周旋着。

那夜，费子杨断片了，只记得最后她靠在岳锦西的怀里嘀咕了一句：“你身上的香水很好闻。”

28

费子杨醒来的时候，听见浴室里岳锦西低低的声音，应该是和谁通电话。直愣愣的看着天棚，费子杨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脸，想起自己一夜没回家，肖诺？

慌忙起身找手机，岳锦西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你就算再着急，也该把衣服穿上，着凉怎么办？”

费子杨心里咒骂，背脊僵硬，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岳锦西。

不知过了多久，岳锦西悠悠的叹了一声，从后面抱着费子杨光滑的背，在她耳边说“子杨，什么都没发生。你只是醉了。”

费子杨感觉岳锦西的手很凉，凉的穿透了她的身体，带着她跌入了刺骨的冰河。费子杨轻轻嗯了一声，想挣脱岳锦西，又觉得这样会伤到她，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岳锦西看出她的无助，松开她，给她把叠的平整的衣服递了过来。费子杨接过来一看并不是自己昨天穿的，眼里都是疑惑。

“是肖诺早晨松开的，她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刚才我和她通了电话，她交待我要带你去喝点粥，说你喝完酒第二天胃会痛。还有她不在的这些天，我来照顾你。”岳锦西一气呵成，看着费子杨的脸从平静，到疑惑又到最后的愤怒。

费子杨不理岳锦西，穿好衣服，快步走出酒店。岳锦西在后面追她，雪还在下，已经末了脚踝，费子杨听着岳锦西在后面的呼唤，越发加快脚步，最后竟然小跑上。

岳锦西的声音越来越小，费子杨呼吸着冷冷的空气，鼻腔里开始有血腥的味道。她停下来，使劲的呼吸，胸腔里淤积的伤痛难以舒缓，白色的雪，因为她的眼泪不再圣洁。

费子杨感觉自己快晕过去的时候，听见岳锦西一声尖叫，她回身一看，岳锦西跌在雪里，右手捂着脚踝，表情痛苦。

想来岳锦西穿着高跟鞋，又在雪地里追了她半天，费子杨看着岳锦西，岳锦西的眼里是泪，她不去看她，不去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费子杨。

费子杨跪在雪里，跪在岳锦西的面前，她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腿间，她的手轻轻的搭在岳锦西的肩上，费子杨说“对不起，对不起，锦西。”

岳锦西觉得自己的心比脚上的伤更痛，她伸了伸手想拥抱面前的费子杨，最后无力的放了下来。

岳锦西曾说过，我经历了太多，在爱你的路途上，我一直接受着你给予的伤害，如果有一天你能爱上我，那么也是我应得的。

30

肖诺看着柏宁，柏宁也看着肖诺。两个人站在那里，像穿越了光年。

费子杨站在客厅，看着她们。

柏宁回神，说：“好久不见”

肖诺点下头，视线放在了费子杨身上。费子杨看着肖诺，肖诺拖着行李箱，显然是从飞机场赶来的。

肖诺一步一步走向费子杨，费子杨看着她，她的眼睛都是疲惫，她的步伐有点不稳，她的手轻轻的颤抖。

费子杨站在那里，迎接着她心心念念的爱人。

柏宁刚把门关好，就听见客厅生硬硬的传来一巴掌，她急忙走进客厅，看肖诺的手还没落下。费子杨被她抽的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众人看肖诺发这么大的火，连忙把费子杨拉到一边。安吉飞劝着肖诺。于淼他们忙着给费子杨消肿。只有岳锦西和柏宁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费子杨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肖诺背影上。肖诺的双肩抽动着，安吉飞正给她擦眼泪，嘴里说着什么。

费子杨感觉右边的脸火辣辣的，耳朵一直嗡嗡的，费子杨委屈，眼泪就掉下来。一帮人又慌忙的去找毛巾。

费子杨低低的叫：“肖诺。”

肖诺的背影晃了晃，没有理她。

费子杨穿过众人，走到肖诺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摇了摇，又叫：“肖诺。”

肖诺转过身，甩开费子杨的手，冷冷的说：“你对我承诺过什么？”

费子杨想起上次她跑去母亲那里的事，一时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看着肖诺。

“费子杨，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对我承诺。”肖诺看费子杨不开口，以为她忘记了，悲从心来，撇过头。

“肖诺，我错了。我说过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的。”费子杨拉起肖诺的手，肖诺的手冰凉。

肖诺看着她冷笑。

旁人看着，也不知道两个人闹的是哪出，都怔在那里看着。

费子杨抱肖诺，肖诺挣开，走到柏宁面前，说：“没想到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人藏了起来。”

柏宁放下茶杯，看了看她，笑着说：“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肖诺气，指着费子杨说：“你躲起来我不怕，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你，可是，你怎么能躲在她这？”

众人一看肖诺又要动气，忙劝着。

柏宁听了乐了，说：“她怎么不能躲在我这里，我可是她堂姐。”

肖诺狠狠的看着她，答道：“柏宁，今天和她有关的人都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她，费子杨，是我的人，我可以容忍的我不会多说一句，但是你，给我离她远点，离她的生活远点。以后她就算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