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诺的幸福一下泛开了，轻轻笑着答道：“乖，我等你。”

老费给费子杨开的门，费子杨和老费招呼着，眼睛瞟了一眼餐厅。阿姨和一个女子正在聊天，费子杨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到了嗓子眼。

阿姨起身招呼费子杨，女子回头，费子杨愣在那里，使劲的吸了一口气。

柏宁看着费子杨小声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很多时候费子杨也想象过和柏宁相见的情景，柏宁清冷的面容，柏宁紧抿的双唇，柏宁如缎的发，柏宁，柏宁。

费子杨觉得眼眶越来越热，强撑起微笑说：“好久不见。”有东西哽在喉。

四个人坐下来吃着饭聊着家常，费子杨不太说话，看着柏宁微笑着，回答着老费和阿姨的问题，偶尔瞄她一眼，眼睛尽是温柔与宠溺。

费子杨知道柏宁变了，听着她的幸福，费子杨觉得如此可笑。她不闻不问的抛弃了这个城市的两人，自己得到了童话的结局，而另外两个人却对她苦苦难忘。

费子杨想起了肖诺，她是不是站在家里的窗前等着自己，是不是打开了所有的灯，只为告诉自己有一个人在这深夜等着她，她是不是只穿了一件纱衣，在这飘雪的夜有没有让她感到冷。

肖诺，被隐藏在空廖的荒野中的肖诺。费子杨感觉心隐隐作痛，以至于老费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听到。

“子杨，该休息了。”阿姨碰了碰子杨，家里人已经喜欢费子杨的走神。

费子杨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老费说，我得回去一趟，很多文件都在家里。

老费不满的看看她，又看看柏宁，对费子杨说：你姐姐刚回来，你就在家睡一夜，陪她聊聊天。

费子杨也看了一眼柏宁，她的眼里都是渴望，费子杨的心软了，想了一下说：“不了，爸爸，阿姨，我还是回去了。”说着向门廊走去。穿鞋的时候，费子杨听见老费对柏宁说：“她现在住外边住野了，不过还好，总算知道做事了，说到这，倒是要感谢肖诺了。哪天带你去看看肖诺，说来你回来发展也该认识认识她。毕竟都是一家人…”

费子杨听见肖诺那两个字，愣是没敢回头，她感到柏宁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头昏脑胀，老费后来说什么她都没听到，慌张起身，说：“爸我走了。”没等到回答，费子杨就逃似的跑出了家门。楼道里听见老费喊着：“下雪天慢点开车。”

费子杨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她感觉后面有千军万马，腾空的马蹄践踏着她的心，使之溃烂。

好不容易到了家，果然灯火通明，费子杨坐在车上，看着肖诺在二楼的影子，她在工作，抚着额头。费子杨伸手，轻轻的描绘她的轮廓，收音机上岳锦西的声音缓缓响起。

费子杨的手顿在那里。看着收音机上的调频，听着岳锦西的声音，费子杨感觉更乱了。

26

肖诺看着费子杨的车一直停在那里，人却没下来，起身下楼。

打开门，一阵寒意袭来，雪花落在身上，肖诺打了一个寒颤。费子杨看肖诺穿的睡衣就下了楼，慌忙熄了火，跑过去把她推回屋里。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费子杨跑到茶几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回身对肖诺说。

肖诺看着她，撒娇：“人家看你那么久不下车，着急。”

“想我了？”费子杨轻笑。

肖诺拿出小媳妇的扭捏，笑着说“想的都忘了什么样了。”

费子杨走到肖诺面前。抱着肖诺说：“那小生要向娘子赔罪了”

肖诺听了笑骂费子杨不正经。却还是回抱着费子杨。

一时温存，费子杨换着肖诺递来的衣服问肖诺吃饭没有。肖诺说是和岳锦西还有于淼吃的。费子杨纳闷肖诺怎么和于淼岳锦西最近走的挺近，又想起车上的频段，问肖诺：“前几天你开车是不是把频段调了？”

肖诺应着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刚才岳锦西的节目，突然在波段里听到她的声音，感觉怪怪的。”

肖诺把费子杨的衣服挂到衣柜里，回头说：“你虽然没把她的时段广告拿下来，毕竟还是在同一个波段上，平时听听自己接手的广告不是很好么。”

费子杨想想也是，又忽然想到没感谢岳锦西呢，同肖诺说：“岳台那里我们是不方便去的，哪天该请岳锦西吃个饭。最近忙的倒把这事给忘了。”

肖诺铺着床，笑着对浴室里的费子杨说：“我都请她几次了，估计她也知道你贵人多忘事，不会责怪你的。”

费子杨听着，觉得肖诺肯定是为她打点好了，也乐了乐，又想想岳锦西，想她也不是计较的人，心里又想到小镇那次相遇，忽又想起了柏宁，觉得索然无味。

夜里费子杨做了噩梦，（有个习惯，不说梦，也劝各位，至少三年不说梦，有好处。）睁眼便看肖诺坐在身边看着自己。费子杨看着肖诺的神情，懊恼的用被子蒙着脸，肖诺叹口气，替她掖好被脚，从身后抱着她，轻轻哄着。费子杨说：“你知道了？”

肖诺不语。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漆黑的房间里，费子杨睁着眼睛看着床头，肖诺轻轻拍着她，呼吸打在她的后颈，费子杨想听到肖诺说点什么，可是肖诺什么也不说。

费子杨还是忍不住，问肖诺：“你什么时候知道她回来的。”

肖诺看费子杨纠缠着这个问题，知道不回答她，费子杨是睡不好的，答：“我们从去年开始就有联系。”

费子杨不再敢问下去。

去年，肖诺和她相识的时候她们就有联系。那肖诺，见到自己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对自己的感觉，到底仅仅是对自己，还是建筑在对柏宁难以忘怀的情爱之上。

肖诺见费子杨不说话，也不再说话。窗外白雪纷飞，又是冬季。

27

和岳锦西的见面被安排在隔天的下午。费子杨无心工作，心里翻来覆去就是夜里肖诺的话。不敢和文凯于淼说，想想思宇和安吉飞的关系，最后把岳锦西约了出来。

给岳锦西打电话的时候，岳锦西还在睡觉，听是费子杨，岳锦西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说：“子杨，怎么了？”

费子杨想起岳锦西是做午夜节目的，这么早给她打电话真是有点唐突，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岳锦西半天没听到回话，想是费子杨又在那里别扭呢，又说：“子杨，怎么的，打电话就为扰我美梦啊？”

费子杨一听岳锦西调侃她，来了劲儿，回道：“你做什么美梦了？”

岳锦西笑道：“落入美人怀，醒来小王八。”

费子杨知道岳锦西骂她，笑嘻嘻的说：“小王八想请周公一聚，可赏脸否。”

岳锦西伸个懒腰，突然觉得冬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欣然接受。

和岳锦西见面是在意可餐厅，意可的老板特意留了一个卡包给她们。

点完餐，岳锦西单刀直入：“怎么想起请我吃饭，说来听听。”

费子杨想想，觉得还是先不提柏宁和自己的过去，哀怨的看着岳锦西说：“肖诺的旧人回来了。”

“我以为什么大事。”岳锦西不以为易。

“她是我堂姐。”费子杨皱眉。想起柏宁，就觉得心浮气燥。

“那倒是有意思。”岳锦西不紧不慢的说着：“你这关系还挺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