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举杯祝愿

好人一生平安

谁能与我同醉

相知年年岁岁

咫尺天涯皆有缘

此情温暖人间……

我们像在教堂里虔诚地唱诗歌祈祷一般，唱着唱着，心境渐渐从那莫名的忧伤中走出，然后相视微笑，心里坚信：我们都是善良的，所有的对忧伤的预感都只会是错觉，好人，必会一生平安，她是，我也是。

12、羊爱上狼的故事

有段时间，我很喜欢看一本书，《豺狼的智慧》。

杜贞玫看看封面，笑道：“又看什么离经叛道的书了？不会是教你做一匹凶狠的狼吧？”

我告诉她，我喜欢狼的特质，虽然我们的教育故事里，一直把狼设定为反面的角色让我们去防患去鄙视，而我心里头，从小一直都没有反感过狼，甚至觉得值得学习。它们勇敢顽强，吃苦耐劳，机警敏锐，善于捕捉目标；它们有速度，有纪律，善于伪装自己，大敌当前，能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它们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能在各种复杂险恶的环境中生存繁衍并发展壮大；它们熟悉荒原或丛林中的种种游戏规则，善于躲避任何天敌的侵害。它们铜头铁嘴弹簧腰，五毒不侵，可进可退，能屈能伸，闪转腾挪，游刃有余……或许是自己的性格里缺少真正的狼性的原因吧，对于缺失的东西，总有一种潜在的恋慕。

杜贞玫对于我的“另类”观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笑说，我从小受的“女孩子要像绵羊一样温顺”的教育，在你这条狼面前，真是吃大亏了。

有一个晚上，在尹庄小学她的宿舍里，天是冷的，两人相拥着躺在被窝里，唇鼻相抵，分外温暖。

这一晚，我们睡意都不浓，一次又一次地亲吻着，舍不得闭上眼睛睡。

杜贞玫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我吻着她的鬓角，静静地听。

“有一只羊，从小乖顺，善良，住在一个羊圈里，和羊妈妈相依为命。有一天，小羊看到羊圈的一角有个洞，它就从那个破洞里钻出羊圈，溜达到附近的山坡上去。这是小羊第一次离开妈妈的视线，不免有些激动也很好奇：羊圈之外的世界，是不是一个更大的羊圈，还是别的我不知道的什么？

小羊在山坡里逛呀逛，邂逅了一条小狼。

小狼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它。它们俩聊了起来，发现相谈甚欢，小狼告诉小羊，它来自草原，那里的天空有多么湛蓝，大地是如何辽阔，它的成长过程中有过多少有趣的事情……小狼还带小羊逛遍了这附近的山坡，在山洞里捉迷藏，玩得十分快乐和谐。

小羊被小狼迷住了，它感觉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小狼，一刻也不想分开。于是，小羊邀请小狼去自己家玩，想把它最亲爱的朋友介绍给羊妈妈。

谁知，当羊妈妈看到小狼的那一刻，大惊失色，她用尖利的犄角把小狼威吓走。小羊不知所措，羊妈妈说，狼是坏蛋，会伤害我们，你不能和它在一起。

小羊无奈地听从羊妈妈的话，回到羊圈里。可是，它的心再也回不到认识小狼之前的平静了，它天天想着小狼，透过羊圈往外张望。它心里坚定地相信，小狼是不会伤害它的，也会跟它一样在真诚地想念它，值得它托付最真诚的心。它望啊，望啊，果真，在隐约可见的山坡前，它看到小狼也是天天站在那里张望着羊圈这边的它。小羊知道，小狼也在想念它，不是不敢走近，而是担心让羊妈妈感到为难和担忧，只能远远地这么望着，像望梅止渴一样解救着自己的相思。

每天，和小狼遥遥地相望，小羊总是甜蜜又惶恐，生怕有一天，小狼要突然回到它的草原去，连这远远相望的辛酸的甜蜜都不能够继续了……”

杜贞玫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叙述着这个故事，而我，分明感觉到了她眼角已经湿成一片，心有所感，牵动丝丝的疼。我吻着她的眼角，吻过她的脸颊，唇、耳垂，把湿湿咸咸带点清甜的泪水涂遍了彼此的脸，手也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正揉搓间，她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将我用力抱紧，让我压上她饱满的胸，感觉得出她在微微颤抖，黑暗中柔软的唇贴上我的脸，又轻轻地将唇触到我的眼，当她柔软的唇滑过我的眼角，我知道，她已经察觉，哭泣的不止是她。她有些微的战栗，又将唇移下来，找到我的唇，用力地吸吮，唇齿交缠间，她的手拿起我的手，悄悄地往下移，最后放在腿根部，随着一声轻微的呻吟，身体缠了上来。

“不。”我想说。唇却被紧紧吸着发不出声，只能轻轻地摇摇头，把手移开，放在她的腰上。

她喘息着松开嘴，伸手捧着我的脸。

“不可以的。”我也喘息着，声音细若蚊哼。在我的心里，和她在一起，感觉已经是好得无可比拟，所有发生的一切吻和轻抚，都是自然而然，只有满溢的快乐美好的淡淡的香气，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心灵的共振，没有丝毫龌龊与阻碍。

有些地方，却是我不敢也没想去碰触的禁区，感觉很复杂，不是刻意地要帮她守住什么，也不是怕侵犯她，更不是嫌弃，总之，我没有想从形式上占有的欲望，仅仅是没有去想要那么做。

13、染血的洞房（1）

我做了一个剧情相当狗血的梦。

残阳如血，我，一个劫富济贫的山寨大王，领着一队喽啰，策马扬鞭，站在山道一角。

不远处，唢呐声声，是一队迎亲的队伍正热热闹闹地前进，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意气风发的、胸佩红花的新郎，一顶花轿紧跟其后，从队伍的仪仗来看，这迎亲的是个大户人家。

“要劫吗？”一个喽啰问。

我摇摇头：“今儿就不了，看有情人成眷属也是美事一桩。”

看着队伍从前面不远的那条大路上前行，我的目光落在那顶花轿上。花轿里的姑娘，在这个她大喜的日子里，会是如何的娇羞幸福呢？我微笑想象着。

仿佛感应一般，此时，那花轿侧面小窗上的布窗子忽然被撩动，一支纤纤玉手伸了出来，轻轻一扬，竟有一方薄纱般的白色小手绢被扬了出来，一阵风经过，卷起那方手绢，在天上飘飘悠悠地，向我飘来，最后落在我的马前。

“咦，大王请看，这上面有血字。”一个喽啰上前捡起手绢，看了一眼，递给我。

我接过，展开。只见这丝绢的一角，绣着一朵小小的红玫瑰，娇艳欲滴，丝绢的中间，竟是三个用血写成的字，显然是写字者咬破了指尖写下的：我不愿。

“我不愿？”我咀嚼着这丝绢上的字，看来，这美满姻缘只是表象啊，这轿中的姑娘，必有委屈。既然有委屈，这成亲就是灾难的开始而不是美事了。

“劫！”沉吟一会，我做出了决定，“莫伤人命，我要劫走这轿中的新娘。”

“是！”喽啰们齐声应着，身边两个贴身的小厮眼神暧昧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大王您这么多年都不肯娶亲，今儿终于动了凡心了？

我们的马冲进了迎亲队伍中去，精明的喽啰们把花轿与迎亲队伍隔开，我策马冲到花轿前，下马，扯开轿帘，把里面坐着的身披红嫁衣的新娘拦腰抱起，飞身上马，扬鞭疾驰，向着自己的山寨而去。

怀中的新娘似乎正在期待这一切一般，没有丝毫挣扎。马跑到山脚下，风把新娘的红盖头吹起，我低头看她，她也微微仰头。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我看到她的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与羞涩，不由心如鹿撞——这新娘子的面貌，是如此熟悉如此可人，不是杜贞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