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时写作时文采还行，可是在讲这类交际语言的时候，总是显得口舌笨拙辞不达意，讲后也不再多作解释，也不知道杜贞玫是怎么理解的，她突然脸色就涩了下来。愣了愣，低头黯然道：“那好吧。”

8、礼物风波（4）

我心里隐隐感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哪里有点不对劲，可能是让杜贞玫难过了，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和她一起沉默着。

奇怪地沉默着，我心里涌动着隐隐的酸涩，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样别扭的感觉还是很少见的，就这么别扭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问：“你今天有准备回家吗？”

杜贞玫仍是低着头道：“不知道，本来看你没有回家，我也是想在学校的，虽然我妈一直催我回去。”

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还是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杜贞玫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意外，沉吟了一下说：“我再看看吧。”

“那我回宿舍了。”我被这奇怪的气氛压抑得有点受不了，就下床走了。

在宿舍里，我看了几篇散文，总觉得心静不下来，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想想刚才的场景，总觉得自己的处理态度很有问题，想了又想，决定再到楼下去看看杜贞玫，和她说说话，一起吃午饭。

当我站到303宿舍门口时，却是铁将军把门。杜贞玫显然真的回家了。

8、礼物风波（5）

我回到宿舍，对着窗外的山，发了好久的呆，然后下楼吃饭，也吃得索然无味。回到宿舍，我躺着睡不着，坐着看不进书，第一次感觉宿舍安静得有些难以忍受。杜贞玫黑漆漆的眼睛总在我眼前晃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希望她就在身旁。

干脆拿起画笔，对着纸开始画她的模样，可是，画来画去，总画不出她的灵动的神韵，我烦躁地撕了几张画纸，傍晚已经来了。

一个人到田径场，坐在看台上。周末的田径场很冷静，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场上活动，身边没有了杜贞玫，想到早上她的黯然神情，我深深地失落。起身，向着附近的琴房踱去。

在琴房的一个拐角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兮，她从另一个方向晃出来，背贴着墙壁靠着，双手放在身后。这时，一个高个子帅气男孩跟着出现，长长的手臂伸向她，撑在她头两侧的墙上，姿势十分暧昧地笑说着什么。前不久听闻学生会最帅的某干部正在追李兮，看样子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李兮是我们班数一数二的美女，吸引男生是非常正常的。

我正准备回避，李兮也看到我了，她脸上的笑容一僵，赶紧从背后抽出手，把那男生的手臂推开，转向我，欲言又止，我立即微笑着点头示意一下，转身走了。后面隐隐传来她的声音：“走开啦，我现在很烦躁，你别跟着我……”

8、礼物风波（6）

不再逛了，我回到宿舍，坐在窗前，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不知何时，李兮站在了我身后，扶着椅子的靠背。凭着鼻子闻到的淡淡的味道，我就能辨别出是她。李兮没头没脑地说：“他追我很久了，我没同意跟他好，追得很紧。”

我淡淡一笑：“这是你的事，告诉我干嘛。”这个时刻，我发现心里竟还是有些隐隐的酸，但说完后，就淡了许多。会忘得干净的，我想。

李兮又站了好一会儿，最后，看我一直没回头看她一眼，轻轻地叹息一声，走了。

我关灯，睡觉。一夜的梦里，都是杜贞玫。

第二天上午，我到303宿舍，还是锁着。明知杜贞玫不可能一早就来，我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看一看。准备去食堂吃午饭了，我绕了点路，从303宿舍门口经过，心里是并不抱任何看到她的希望的，却惊讶地发现，宿舍门开着，杜贞玫已经来了，正坐在床上。

我心情复杂地走了进去，站在她床前。

杜贞玫的神情似笑似嗔：“还知道来看我啊。”

我不由笑了，憋闷了一天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赶紧坐下，看着她笑。

“傻笑什么，受不了你，走啦，一起去吃饭吧，我饿了。”杜贞玫轻轻推推我，眼里也泛出笑意来。

看来，我们的别扭，来得没有理由，这去得也毫无痕迹了。

8、礼物风波（7）

傍晚，在杜贞玫的床上，我靠墙坐着，她的头枕在我的腿上，闭着眼睛，任我时不时地亲吻她的眉眼，脸颊在她她的脸上蹭来蹭去。

我们闲聊着，我问她怎么今天又这么早来，她嗔怪地说：“还不是你害的。”

原来，昨天上午，杜贞玫觉得心里憋屈得难受，不知为何我不接受她选了几天的礼物，在我叫她回家后，我一离开，她就立即带了简单的行李跑出去坐车了。一路上心绪不宁，她家所在的地点不是所坐的那趟车的终点站，而她在车经过家门的时候竟然失魂落魄到忘了要下车，一直坐过了好几站，在售票员让她补票时，她才发现坐过了头，还反怪售票员没有提醒她下车，理由是：以前很多次坐你这趟车，你应该知道我应该在哪里下车的。因为情绪被触发，还边闹边哭，弄得售票员和司机都不知所措，最后也没让她补票，不过她也只好下车坐反方向的车回家。到家后，也莫名其妙地跟妈妈顶嘴，吵架，满口蛮不讲理的话，发泄够了，早上胡乱地吃了早饭，就想着早点来学校，妈妈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难得回家一趟，又要这么赶着来，想给她做几个她爱吃的丸子让她带来当午饭，她也等不及，倔着来了。直到看到我，这一切恶劣心情，就一瞬间无影无踪了。

她微闭着眼睛缓缓叙述完这一切，跟我这一天的感觉，竟是如此相似！看着她眼角竟有泪珠泛出，我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们都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些心动，从一开始，便覆水难收。

9、实习（1）

实习的时间终于来了。

一个班两辆车，我像绝大多数的同学那样，欢天喜地的，揣着满腔的热情坐上了车。

载着杜贞玫的车开向了另外的学校。这表示，我们要分开一个月的时间，在实习的期间，学生通常不会被准许离开实习点。

实习小组是五人一组，四女一男。也不知道是李兮找了班主任，还是凑巧，居然跟我分在同一组，每天吃饭、听课，都是以小组为单位活动，基本算是形影不离。

虽然如此，可是与李兮，我们内心已经不能再恢复到从前的无嫌隙交往。她思维敏捷，快乐阳光，是个不错的玩伴，她和别的同学一起站在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习惯性地更注意她一些，心底深处也会略略和她更亲近些，可是，却再不愿意和她在私下亲密相拥了。

或许，我的心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装进一个人。

在现在和李兮朝夕相处、有许多可以私下亲密的机会的时候，我发现，我心里的那个位置的占有者，已经不是她了。甚至觉得如果再和她有亲密之举，会对不住自己的心。而常常在李兮走在身边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眼前就浮现出杜贞玫注视着我的那对黑漆漆的眼睛，然后就装作无意地把她的手轻轻抹开。

9、实习（2）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们白天忙着听课、备课、参加各种考研活动，晚上在打了几十床地铺的大教室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