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外公，在梦里他还是那么的严肃，他正因为寻不到他的鼻烟壶而对柳妈发脾气。可是看见蹦蹦跳跳的我时，便不再生气，一把将我抱起来，揉在怀里，用他硬硬的胡须扎我，我躲避不过，只能咯咯的笑着。母亲站在庭院里，看着我们其乐融融，她也抿嘴笑着，笑得很温柔。如烟正从楼上下来，看见外公正逗我，便走了过来，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颗大石榴，我欢喜地叫着，向她讨石榴。外公便把我放开，我满屋子追着如烟要石榴。身后是外公爽朗的笑声，眼前是如烟手里的石榴，而母亲柔柔的目光将我紧紧包围着，包围在充满爱和幸福的深深庭院中。这就是我梦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幸福，小小的，平凡的幸福。在江南迷蒙的烟雨里，在青砖黑瓦的小巷中，小小的我骑在外公肩头，一路颠簸着从戏园子回到家里，母亲总是从阁楼里眺望着我们，她的父亲，她的女儿。她总是不放心，她总是说我们一个是老小孩，一个是小小孩，互为玩伴，玩得乐不思蜀。外公逗她说，要带着我环游世界，看她还怎么监视。她不动声色地眨眨眼，之后说，非儿这孩子，离不开我！

“母亲！”在睡梦里，我突然大叫出声，我想她了，我要马上见到她。

“你醒了！”黑暗中，有人拉住了我的手，不一会，灯被打开了，刺眼的灯光让我又微闭上眼。

“易予非，你怎么这么傻！”是她的声音，却带着哭腔，特别沙哑。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认出了这是她的卧房。

“你发高烧，一直昏迷着，我就把你带回家了！”她红红的眼睛，深深的眼窝都暴露了她的疲惫不堪。

“快把药吃了，之前我已经喂过你一遍了，烧似乎也退了一些！”她一手拿药，一手摸着我的额头，把药塞进我的嘴里，又递上水来给我喝下。

“嘴巴张开！”她从杯子里拿出温度计，让我含在嘴里。

“之前你都烧到39度了，真是吓死我了！”她一直自言自语着，没有给我说话的计划，然后又跑出去，再回来时端着一碗汤进来。

看着她为我忙前忙后，我先前都委屈都不见了，身体虽然虚弱，但是眼睛却闲不住地跟着她打转。

她走过来，把我嘴里的温度计抽了出来。

“哦，太好了，已经降下来了！饿不饿，我给你煲了汤！”我注意到，她连围裙都忘了拿下，柔顺的长发也是随意的挽在脑后。

“来，尝尝看，已经不烫了！”她端着汤，想让我喝下，可是发现我躺着，实在不能喝汤。

“能起的来吗？”她问我，我许久没有回答她，只默默地看着她。

“算了，老方法！”

老方法？我不禁有些迷糊！

只见她将碗放在唇间，轻呡了一口，觉得可以，便喝了一大口，没有吞下，而是低头，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引导我开启嘴巴，然后，嘴对嘴地喥到我的嘴里，我感觉到甜汤的可口和甜蜜，深深的吸食着，直到甜汤喝尽，我还是没能松口，将她的唇含在嘴里。她圆睁着大眼，很是无辜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正生着病，不能把感冒传染给她，便赶紧松开了嘴。

她略显尴尬地捂着嘴巴，脸红地直起了腰。

“看来你已经很有力气了，坐起来自己喝吧！”她不大自然地将碗放下，偏头走出了房间。

我摆了摆沉重的头，伸了个懒腰，可能是吃了药的原因，我感觉到异常的困顿，没一会，又要睡去，在半梦半醒之间，我看见李玥妩走进了房间，手里拿着的是我的外套。

“你要做什么？”我眯着眼睛，问她。

“没什么，你好好睡一觉！”她坐在床边，帮我压好被子，柔情似水的看着渐渐睡去的我。

“李玥妩，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在迷迷糊糊之中断断续续地咕哝着。

“哎，我又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出现！”我沉睡之前，似乎听见她无奈的心声。

第三十五章：讨论性取向

再醒来时，李玥妩睡在我的身边，侧着身子，背对着我，想是安静的睡着了。这晚的月光正好，透过窗纱，流泻在地上，如积水空明。这样的月夜本该是美丽而宁静的，我却因为身边的李玥妩而躁动不安。可能是发烧的原因，我全身汗湿，特别难受。突然想到那个夜晚，我也是这般的想念她，我也是浑身的汗湿，我还做了一个春梦，那个梦里有一男一女纵情的交欢。想到这，我赶紧停住思绪，我怎么能在李玥妩的身边，想这种龌龊之事呢！可是我又好想拥她入怀，好想呼吸她的体香，触碰她细腻的肌肤。

我被自己的邪念吓得更是脸红心跳，惴惴不安，赶紧翻了个身，与李玥妩背靠背躺着，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我害怕地抱着自己的肩膀，紧咬着胳膊上的肉，为什么要醒来，为什么有这样的恶念，打住，快些打住！

“难受吗？”背后传来了她的声音，低低的。

“嗯，还好！”我吞吞吐吐的回答她。

她却已经坐了起来，打开了夜灯。伸手摸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脖子。

“怎么流这么多汗？”她紧张地问我，把我扮过身去，面对着她。

我仍旧缩着头，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