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在梦与醒之间，折磨着我的不止是梦，不止是酒精，还有那一对男女的放纵，让我面红耳赤，让我热血沸腾，十五岁的少年，未经人事，却凡心初动了。醒来时，已是日头高起，秋日的暖阳透过薄纱窗帘，大片大片地晕在了我的身上。一身汗湿的我，头痛的睁不开眼。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用力地张开眼睛，手机尚在关机状态，自昨天坐上飞机以后，我就一直没开过机。想到母亲会担心我，我赶紧开机。没错的，母亲的未接电话显示为六个，还有依兰的短信，于小乔的短信，以及李玥妩的短信。

李玥妩居然还会想到给我发短信。点开一看，原来是关心我的腿伤。这几天，母亲一直悉心地给我上药，帮我洗澡，所以伤口都差不多好了，再过几天估计连疤痕都看不见了。不过她能想到我，我到底是好受一些的。

在给母亲回过电话之后，我决定给李玥妩打个电话，不是想给她打电话，只是不想一个字一个字的编辑短信。我预备着她不会接电话，所以打电话只算我礼貌地回应她吧！她看到我的未接电话之后，就明白我至少是懂礼貌的。

可是没想到，她接听了。

“喂，易予非，是你吗？”李玥妩清脆动人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为什么每次打电话，她总是这个开场白呢？不是我，还会是谁？

“是我，李老师！”既然觉得发展地太快，不如由我来放慢节奏，拉开距离吧。

“嗯，你的腿好了吗？”她没有谈及其他，只是直入主题。

“好了！”我的鼻子开始酸涩，眼眶涌出了一些泪来。强压着自己的感情，有情却装作无情的感觉真是痛苦。

“那就好！”她淡淡地接了一句，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闭着眼睛，挂上了电话，我不愿让她听出了我的脆弱。就让我慢慢成长，慢慢坚强，让我更懂得如何去爱吧。

接下来的几天，于小乔又开始约我，我也不拒绝，因为这个时候，我需要这样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带我走出彷徨无措的状态。我们一起吃吃饭，唱唱歌，有时也会一起散步，或是坐在公园的大树下，晒太阳，天南地北地神聊。有一天，她给我看她去黄山玩的照片，给我看西递宏村，照片里还有一张拍的是红漆油亮的老式架子床，我愣在了当场，那一夜的梦中那一对男女正是在这样的床上缠绵放纵，我一下子羞红了脸。于小乔看着我的脸由白变红，不明所以地困惑着。我只告诉她是太阳晒的。虽然我不能对于小乔坦白，但我必须面对自己的改变，这究竟是怎么了？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动欲念，便是青春期的一个表现，也不知道这也是成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只担心害怕着，觉得自己因为感情受挫，而心理变得特别阴暗。连带着，我不再敢与人亲近，包括李玥妩。

那天之后，我一直警告着自己，要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想李玥妩，不要想感情，要用功读书，要做一个阳光的人。

第二十八章：涟漪点点

七天的假期还是匆匆流过了，十一返校之后，学校开始严管起来，周考月考已经排上日程，文理重点班划分了出来，凭着每次的成绩，只有全年级前六十名才能进重点班，所以重点班的流动性也大了起来。按我们所想的，一班是理科重点，二班是文科重点。我们学校与其他学校不同的便是在高一便将文理科明确的界定开来，让学生学的更有目标。

在选文理科之前，班主任征集我们的意愿，班级的前三十名都被邀请到办公室面对面的详谈。我当然是学定文科的，但是到了班主任那里，我却被要挟了，她不愿意我学文科，因为不想放走我这个所谓的尖子生。她告诉我，学文科没前途，将来职业的选择都很局限，而且二班的老师们，除了李玥妩熟悉我之外，其他的都是陌生的老师，也不利于我的学习。留在一班，她有信心让我进名校。我不想与她当面僵持，只说我得继续考虑。

如果二班没有李玥妩，我肯定不会离开一班。可是眼下，我有选择的自由，我虽然对我与李玥妩之间的关系有些泄气，但是我并没有想要放弃。我还是决定去文科重点班，便填了学校发给我们的分科意愿表，交给了班长。

这次返校，我看见了依兰，不过她确实直接去了二班，林贤宇暂时还留在一班，说是舍不得我，我当场转身就走，不愿理睬他。于小乔不知是怎么求了班主任，竟让班主任把她调过来跟我同桌。看着她成天美滋滋的模样，我也不好表示异议，反正都是好朋友，只要她别再跟我谈感情就好。

上课后第三天，李玥妩终于姗姗而来，她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激情饱满，看来假期休息的不错。之前我一直认为上她的课是一种审美和享受，可是这一天，我却彻底的发觉上语文课是一种煎熬。

二十分钟了，她声情并茂的给我们讲解课文，很有针对性的提问。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和谐，只是从头到尾，她没看过我一眼，没提问我一次，更别说给我一个淡淡的点头或是笑容。当然，我整堂课也特别的阴郁，没有一点声音，平时只有我能答出的问题，我也不回答，难免有一些冷场，李玥妩只好自报答案，尽量掩饰尴尬。就连这个时候，她的目光也不曾顾及到我，只专心于讲课。我终于也选择低下头去，不再有所期待，既然不愿理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一节难受的语文课结束后，她没能马上离开，因为问题目的同学把她堵截在门口，反正是两节连堂，她干脆回到讲台上，让有问题的学生慢慢地提问。我准备出去转转，释放一下心里的不爽。

“你去哪？”于小乔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

“出去玩玩！”我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不想解释那么多。

“帮我个忙吧！”她拉着我，往前面走去。

“干嘛？”我问她。

“有题目不会，要问老师，又问不清楚，你帮我问吧！”她把笔记本递给我，把我推到了讲台上。

“喂！”我大声吼着于小乔。

“干嘛？”李玥妩却抬起头，皱着眉头，问我。

看我过来，站在她旁边的陈晨拿着笔记本跑开了。

我没想到李玥妩会以为我是在吼她，一时间愣在讲台上，表情凝重地与她对望着。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底虽有很好的妆容掩饰，却也遮不住淡淡的黑眼圈。怎么会这样，我一急便拉着她走出了教室。

站在相对安静一些的走道上，李玥妩咬着下唇，大眼睛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