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几个孩子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就动手来抢恩恩的书包。恩恩紧紧的抱着书包，躬下身子护住书包，那个抢书包的孩子，一下没抢到，顿时觉得有点丢脸：

“麻痹的，给老子乖乖拿过来，还要等我动手？”

恩恩满脸通红，紧紧的抱着书包，把头放在膝盖里不说话。

“你哑巴？”那人有点绷不住了，一脚就踢了过来，恩恩顿时就倒在了地上，依然蜷着身子护着书包，就想新衣服脏了，忍不住就流了泪！

“还敢淌猫尿？”那孩子又说，对着恩恩的后背又是一脚，恩恩吃痛，手松了下，那孩子就抓住了书包带，恩恩顾不得痛，紧紧的抓住书包，那孩子一抢没抢过来，旁边的孩子就哄笑起来。

“我还治不了你了！”那孩子恼羞成怒，拖着书包带一边后退一边来回摇晃，恩恩就跟着在地上拖着走，恩恩想着新衣服会不会烂了，眼泪流了一脸，就是不出声，死死的抱住书包。

“你麻痹的！欺负我弟！”恩恩觉得拉着力一松，抬头一看，就看到郑曦一拳打在了那个孩子的脸上。

“哥哥！”恩恩一下子哭了出来。

郑曦来不及理他，已和那几个孩子达成了一团，恩恩害怕的看着，已看不到哪个是郑曦哪个是那个欺负他的孩子。恩恩很害怕，他不知道郑曦会不会被打死，就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

“哥哥！哥哥！”

下课铃响了，陆续有学生走了出来，这几位迅速的分开了，恩恩看到郑曦的衣服扯烂了，嘴角流着血，再看那几位也没讨了好去，恩恩想过去郑曦擦擦血，却腿软软的，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打架，他不知道打架是那么可怕的事，他被吓坏了。

只听郑曦指着那几个孩子说：

“告诉你们呢，这是我弟！要是你们再欺负他，我劈了你们，信不信？”

只见那边一个孩子说：

“郑曦，你他妈别横，谁知道是你弟？逗他玩儿呢？这么不禁逗！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个弟啊！跟小姑娘似的！”

“是弟？不是吧！男的女的啊，你媳妇吧？”

“童养媳，肯定的！”

“哈哈哈哈”

那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郑曦已是脸色铁青，骂了句“你妈逼”，又挥拳过去。放学的学生逐渐围了过来。

“郑曦！你又打架！”值班室的老李伯和老师一起过来了。

“你看你看，我这刚离开一会，又打起来了！”老李忙给老师解释！

“你们，跟我回办公室！”老师铁青着脸，指着这几人。

郑曦回头看着恩恩还在地上，吼道：

“还不快起来！丢人丢得不够？脸都给你丢尽了！”

郑晓跑了过来，赶快扶起地上的恩恩，恩恩才发觉，大腿和背都痛得不轻，难怪刚才站不起来，恩恩想，此时也不顾不上丢人不丢人了，赶快给郑晓说：

“姐，是他们抢我的书包，哥哥才打架的！”

“恩恩，没事啊，走我们去看看，别又要请家长了！”郑晓拍着恩恩身上的土，牵着恩恩往老师办公室去。

恩恩云淡风轻的说着，杜晨却听得泫然欲泣，刚才见到恩恩时，觉得那样的人儿那样的气质，一定是出生在一个大富之家吧，哪知道，有着这么悲惨却又幸运的开始，杜晨发觉在恩恩诉说这一段时，眼里有着如水的温柔和眷念，说到这儿，恩恩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修长的身子在夜色里显得异常的孤寂。

“这些对于恩恩来说，就已经是前世的故事了！”苏源轻轻的在杜晨耳旁说，杜晨就怔怔的愣住了。

第二十一章

是啊，已经是前世的故事了！

已经是前世的故事了吗？那今生怎么办？人不是就在这儿吗？怎么就前世了？

杜晨心中一阵难过，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不禁走了过去，想去握一握他的手，给他点安慰和力量，走到恩恩的身后，闻到一股莲花香，如此的清新和雅致，恩恩的手搭在栏杆上，白皙细长宛如白玉，杜晨不再犹豫伸手过去，却直接按在了栏杆上，而恩恩恍然未觉。

杜晨吃惊的回头看苏源，只见苏源摇摇头，没说话。

“后来呢？”杜晨忍不住问，虽然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打搅沉思中的恩恩，但是这种沉默让他心里堵得慌，似乎只有恩恩说话了，才能感知到他在。

恩恩回头一笑，走回房里，继续说：

到了老师办公室，恩恩和郑晓姐姐在窗外看着，老师问打架的原因，郑曦就是不说，那几个孩子就吃吃的笑，郑曦瞪着他们，有个孩子低声说：“为了他媳妇呢。”郑曦一听，又要挥拳上去，这下可把老师气坏了，一把把郑曦扯了个趔趄，严厉的斥责他，恩恩在外面听不到老师说什么，看到老师一直说哥哥，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就冲进了办公室，一只手拉着郑曦，一边对着老师说：

“是他们抢我书包，我哥才打架的！”

那几个一看恩恩拉着郑曦的手仰着头给老师说话的样子，一边笑一边起哄：

“哦，媳妇帮老公了！”

郑曦气的满脸通红，一把把恩恩甩在地上，骂道：

“滚回去！别跟这儿丢人！”

恩恩不知道哥哥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这一摔，又摔着被踢的地方了，不由眼泪又流出来了，喊道：

“哥哥！”

郑曦一脚踢过来：

“快滚，要不我揍你！”

“郑曦！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老师被气个半死，扶起恩恩，看到恩恩苍白的小脸上又是灰、又是土、又是眼泪、又是划痕，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心软，拉着恩恩坐在椅子上，问恩恩到底是什么情况，恩恩看到郑曦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也不敢说话，只是抽泣。

老师一看也明白了个大概，然后各打五十大板，让郑晓带走了恩恩，一出门，郑曦就狠狠的瞪了一眼恩恩，自己先走了。恩恩又想哭了。

回到家，郑妈妈一看这样子，二话不说拉着郑曦一顿笤帚，这个郑曦挨打从来不哭，就犟着。恩恩倒是在旁边一边拉郑妈妈一边哭得止不住。

下午上学、放学，郑曦都没有和恩恩说话，恩恩就小心翼翼的看他，也不敢说话。

下午放学后，恩恩到院里帮着做完了事情，就自己洗那套被弄脏了的新衣服，洗完又拿到厨房的火边去烤干，一直弄到晚上，才拿着干了的衣服回到他的小床，他们是十来个孩子住在一个房间里，恩恩懂事就住在门边，这个小床就是恩恩所有的世界了，他捡到小玻璃球、好看的烟盒纸、都放在这里，玩具是公用的，不能私自拿。

坐在小床上，恩恩看着那衣服，本来就是劣质的衣服，这样的拉扯，袖子被扯烂了，背上也挂了一个洞，恩恩好心疼，这是他的第一套新衣服啊，又想起今天郑曦对他又打又骂，肯定恨死他了，又想起哥哥今天因为他又打架、又被老师骂、又被郑妈妈打，又心痛，又觉得哥哥以后肯定不会理他了，忍不住眼泪又出来了，恩恩一边擦眼泪，一边拿出针线，自己补被扯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