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病的大眼妹

妈妈再也没有提前程淮，我也没有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了“DON’TASKDON’TTELL”的不成文规定。爸爸们的会面事件得很快就传到别的班级，低调的生活的我引来的高调的注视。我和淮依旧交往着，我依旧和大眼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高二的暑假，我们的高中生活只剩下一年了。那一年，高考开始了三加X加综合的考试方法，就是语数英加一科任选的X科再加综合科。以前学校的一贯传统是要按X科分班的，但是我们这一届没有，只是上选修X科得时候走班，其余的课都在自己班上，说是为了大家不会因为同学的调动而影响学习。老李很喜欢大眼妹，多次劝她选物理，而大眼妹在毕业考时地理考试全市第一，地理老师也十分想收她为徒。地理老师还给她承诺说，如果大眼妹选了地理，她会保证大眼妹考到700分以上。我们是用标准分，满分900的，至于标准分是真么算的，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

如老李所愿，大眼妹选了物理。高中三年的课其实在高二结束时已经教完了，高三全年只是复习所有学过的知识，现在回头看，我最厉害的时候就是高三，我会画化学元素，会写物理公式，会背文言文，会人体结构，会解很复杂的数学题，还会写作，真是TMD牛B。高二的暑假尤其的短，只有两周，两周过后就开始高三备考了。那两周完全没有大眼妹的消息，她仿佛消失了一样。当时的我，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定位到朋友的状态，不再有过界的行为。快要开学前两天，班上一女生给我电话告诉我，大眼妹住院了，她做了手术，问我要不要去看望她。我当时心里一揪，惊讶中带一丝悲伤，心里想着她怎么就不告诉我呢？我们真的就那么疏远了吗。大眼妹被医生检查出有鼻息肉，做了切割息肉的手术。听那女同学说，她去看大眼妹时，大眼妹暂时还不怎么能说话，还带着氧气管。我给大眼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明天就去看她，还责备她隐瞒我。

去医院前，我买了些水果和鲜花，在走廊时，我就看见一位穿着时髦，身材高挑的中年妇女，那是大眼妹的妈妈，虽然我只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但我还是认出来了。晴妈妈只是比年轻时圆润了一些，样子和气质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阿姨你好，我是夏晴的同学，我叫金小月，现在方便进去看望她吗？”“你好啊，谢谢你来啊，还这么客气买了那么多东西。你进去吧，她刚睡醒呢。今天有好多人来看她啊，早上田毅来的时候她在睡觉，田毅放下东西就走了，刚又有一位男生来了，等了半小时，她终于醒了，那男生也在里面。”我当时急着想进去看她，忘了敲门就直接推开了。开门时看见一男生正在给大眼妹带上耳机。男生看见我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当时的情形就好像电视剧那样，那男生用灼热的眼神看着女生，距离越来越近，然后突然有个路人甲乙丙撞进来破坏了气氛，而我就是那个甲乙丙。“你来了啊”大眼妹虽然带着微笑，但我明显听到她的虚弱。男生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打招呼，我也给他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我认得出来，那男生初中在我们学校读的，看他的校服，高中考到别的学校了。男生向大眼妹摆弄着手上的MD机（是当时播放音乐的器材，在MP3出现之前），大眼妹很有兴趣的玩弄着，他们有说有笑，我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切。10多分钟后，男生说：“我要走了，等会还有事，这几天我比较忙，过几天再来看你。MD机你留着玩吧。”“不用了，我过几天就出院回家休息了，MD机你拿回去吧，到时候又要还给你，多麻烦。”“不麻烦，你留着用，到时候你玩腻了就告诉我，然后我去你那里拿就好了。好啦，我走了哦，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的，拜拜。”男生走了，我终于可以和大眼妹单独相处了，不得不说，刚才看见那男生时我醋意翻腾，但是我还是不停的告诉自己我只是朋友，要做朋友应该做的事情。男生走了后，我和大眼妹一直看着对方没有出声，她一只耳朵带着耳机，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大眼妹把一另外一只耳机递给我，问我要不要听，我摇了摇头，心想，我才不要碰那臭男人的东西。大眼妹摘掉耳机，把MD机放一旁。“不要生气嘛，也不是什么大手术，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本来想着能如期开学的，但是手术排不到时间，可能要晚一周才能回学校”原来，她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呢。“我就是担心你啊，我没有生气啦。做手术的时候害怕吗？现在还疼吗？”“爸妈怕我疼所以要求医生全身麻醉，只是打麻醉针的时候很疼，后来的过程我根本不知道的，现在吃了止痛药，所以还好啦，不用担心。”打开话匣子后我们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我顺势八卦了一下那男生。大眼妹告诉我那男生想追她，但是她没喜欢他，而那男生准备去美国留学了。听到这里我才放心一点。大眼妹还告诉我，凌聪高考失手，没有考到医学院，掉到了第二志愿里去，被计算机专业收了。我们一直聊着，知道医生巡房我才离开。

知道大眼妹喜欢MD机后，我以学习英语的名义让爸爸给我买了一台。还买了当时最HEAT的英文歌“LOVE”专辑的MD磁带。我还会给大眼妹录一些GIGI的歌然后借给她听。我在八月底生日，一般都不会在学校里度过，除了那一年。生日前几天，大眼妹问我借了MD机和一盒空的磁带，说是想录一些歌曲和我分享，我就把机子给她了。生日那天的下午，我们是上选修课，所以要走班。学校规定了各科在不同的课室上课，我们的课室留给了老李的物理班。我选修的是历史，是副校长教的，我们当时用了6班的课室。校长长的很有气质，而且非常平易近人，学生都十分爱戴她。上她教的历史课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她教会我们怎样理解历史，而不是让我们死记硬背。有时候，校长会越讲越激动，就会出现拖堂的情况，如果后面没有别的课，她更会这样。因为她讲的很好，学生一般都不会有怨言。当天，她就大约拖了将近20分钟才下课，直到外面站满了等候回来收拾的6班的学生。我回到我的课室，教室里的人都走了，只有淮在等我放学。我回到座位冲忙的收拾着东西，赶着回家吃因为妈妈煮的大餐。收拾时，突然发现抽屉里有一个小袋子，装着我的MD机，一张健身房优惠券，还有一包卫生巾。大眼妹在搞什么玩意？我没时间多看就把它们塞进了书包。

为了庆祝我成年，妈妈炒了螃蟹，蒸了扇贝，煮了牛腩和买了我最爱的榴莲蛋糕。因为生日，妈妈还特别允许我那天晚上不学习。饭后，我打开大眼妹给我的那些奇怪的东西。仔细看了，才发现那张健身房优惠券其实是一张很有创意的生日卡，优惠券是仅限北京市的，我们所在的城市根本用不了。她有在上面解析到，她发现有一种印有心形图案的卫生巾，觉得很可爱想送给我，但是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所以就只好拿印有花花的送给我。她说，她本来想亲手交给我的，但是她要赶着去医院检查息肉还有没有再长出来，就只好放在我的抽屉里。大眼妹从小很注重生日，她会很用心的去准备生日礼物，而多年后我经常嘲笑她，把卫生巾拿来当生日礼物。其实，真正的礼物并不是卫生巾，而是一张生日专辑。她给我录了一张生日专辑，手写了所有的曲目。曲目一是生日祝福，是她录下的一段祝福语和生日歌，具体内容我真的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很感觉很温馨。往下还有十首歌都是她自己唱的，大部分都是GIGI的歌。我带着微笑听着，听了好多遍。这段录音一直陪我度过枯燥的高三生活，每次遇到不顺心就会拿来听一下，听见她的声音心情就会好起来，好像看见阳光一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