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时候，刘春启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哥，等等我！”

刘春启笑，心说这牛皮糖又回来了。刚一转身，那人又像猴一样跳上来勾住他的脖子，他也顺势搂过那人的肩，哥俩勾肩搭背地走着。这时的李想早没了舞台上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又恢复到平时那副屌丝嘴脸，他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

“哥，我今天帅不？”

“问我有啥用，你得问那帮女的！”

“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啊？”

刘春启看那小子撅着嘴，闷闷不乐，果真幼稚得很，就想打趣他，他把手握成拳头作话筒状，学着那小子方才在舞台上的样子，“我说20，你说—”

这小子马上就喜笑颜开，眉飞色舞，一点也不介意别人拿他寻开心，大大咧咧地配合起来，“13！”

“2013！”

“爱你一生！”李想对着刘春启抛了一个李氏招牌电眼，遂又一往情深地凝视着他，“我对你的爱是forever的。”

刘春启看着李想认真的眼神，仿佛要把人心底看穿，想起他在台上深情的跪唱，真情的告白，自己那一瞬的错觉…突然心里燃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他别过脸故意不看李想，“行了，别演了，这都演上瘾了！”

“Eason，你今天真的帅爆了，能给我签个名吗？”旁边突然钻出来一帮女生，排着队让李想签名。

刘春启退到一边看着，嘴角的笑容都快崩不住了，这果真是明星待遇啊，看那小子一张脸都笑烂了，颇有沾沾自喜的神色，终归是小孩子，这次够他得瑟好一阵子了吧。

李想给几个女生签完名，却不见了刘春启的踪影，他正左顾右盼地在散场的人群中寻找那人的身影，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递过来一包东西，“给你！”李想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那不是刘春启还有谁？他接过那包东西，还来不及打开看个究竟，只见刘春启已经走在前头，出了礼堂。

李想急忙把那一包打开来看，原来是一些润喉药。欢喜雀跃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慢慢泛开来。

他加快快步，追出去，在人群中寻着那人在夜色中行走的背影，天空中又飘落了几朵雪花，他大声喊着，“哥，等等我！”

23

（1）

树叶落光的枝头，只有一些彩灯和灯笼来装点，像是在催着快点过年。期末的时钟总是被调得很快了，转眼时间被拉到了寒假。

那个寒假，是李想工作以来所经历的第一个寒假,他却没了学生时代的热情。从紧张的工作中抽离，反倒让他无所适从，他一觉睡到中午１２点起，窝在家里打了一天的游戏，抽了半盒烟，空虚的感觉更甚。拿出电话来想约朋友出去Ｋ歌，却看到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明白自己空虚的来源。

朝夕相处的人，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个音讯。他回老家了吗？他们那里一定很冷吧，下雪了吧？这么冷的天他还有没有坚持跑步？他有没有想起过他？想来想去，那个名字竟然挥之不去，摆布着他的情绪。想给他打电话，却不知道可以和他说些什么，大概潜意识里也是想让自己冷却一下对那人的依赖，想要更清楚自己的内心。

终究敌不过相思的煎熬，鬼使神差地点开他的朋友圈，想寻找一点关于他的珠丝马迹，可是他的最后一条朋友圈还是一个月以前。只有一些转发的健身类的文章，比如“８个哑铃最佳训练动作，在家一样练全身！”，“５０个最夯的徒手健身动作，收藏好随时用！”李想不自觉地笑了，这个穷逼，怎么会舍得上健身房，所以只有关注些健身的方法了。

这时候，电话进来了，是陶泽，李想接了，对方问他怎么那么长时间没联系，让他晚上过去坐坐。

陶泽在南州市经营了一家同志酒吧，李想过去是那里的常客，自从当了人民教师，他才有所收敛。他喜欢去陶泽那里，点上一杯坐在吧台和他聊天，陶泽比他长了十岁，和他聊天很放松，没有过多的顾忌，什么烦恼都可以忘记。

两个人也上过几次床，陶泽喜欢让人从背后艹他，在床上两个人很默契，变换着各种姿势做得死去活来，可下床来谁都没有认真。两人在一起想爽就爽，想嗨就嗨，就是从来不谈感情，谈感情就忒他妈俗了。

那天晚上李想应约前往，那一桌还有几个圈子里的朋友。李想一直窝角落里抽烟，很少搭话，连陶泽都以为他患人格分裂症了。陶泽招呼好客人捡李想旁边的位置坐下了。“怎么着，你小子有心事。”

“陶哥，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一个直人了。”

“别傻了你小子，直人你都敢碰？”

喜欢上直人可是这个圈子的禁忌，多少兄弟背负着血淋淋的教训。

“我也不想啊！”

“听哥哥的话，趁现在还陷得不深，赶紧撤吧。别整得遍体鳞伤怪陶哥没有提醒你！”

“陶哥以为我水龙头呢？这哪能说关就关，说撤就撤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小子是素了太久了吧？今晚上有看上的没？你旁边那桌那个，他一直在看你，看见了吧？长得还可以，你看成吗？”

李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人留着板寸，脸型和身板倒和刘春启有几分神似，看上去挺干净的，整体还不错。李想看过去，两人正好对上眼神。那人明显对自己有意思，李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那眼神充满了挑逗和试探，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就可以出门开房干上一炮。

李想也是好久没做过了，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可以为了一个直人，吃了这么长的时间的素。可不吃肉的狮子还他妈是狮子吗？

李想把烟头灭掉，闷了一口酒，站起身，径直向那人走去。

23

（2）

对于这种事情，李想还是很老练，走上去直接问人约吗，对方也不扭捏，两人出门打了个的直接去开房。

在过道里，两人就干柴烈火地吻在一起。等进得屋里，那人猴急地上来扒李想衣服，一会就把人上身脱了个精光，互相解着皮带，却失了耐心，裤子还没脱下来，那人就着急掏出李想早已坚挺无比的家伙用手握住套丨弄丨了几下，遂又跪在床上，把它含在嘴里，那男的似乎也很有经验，李想爽得叫出了声，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房间里充斥他的淫靡放荡的喘息声。两人先互相口了一会，那人跪在床上让李想做他后面，李想好久没做了，急吼吼地插进去，控制不好自己的欲望把人给弄得生疼。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控制着节奏，一边帮人打着飞机。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可在那样的夜晚，他想在那人的身体里有片刻的抽离，让他暂时关掉自己的大脑，忘掉那个人。

看着男人的映在玻璃窗上的脸逐渐在欲望中扭曲，他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终于也在一阵失控的狂野中缴械。

完事后，他把TT扯下来，胡乱甩在地上，翻身，瘫在床上喘气，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的肌肉没有刘春启结实，下面的毛没有那么浓密，腿也不够长，皮肤太白了，不够男人味…而那个名字又再次乘虚而入，这一次却深入骨髓，让他对方才的放纵愧疚不已，自责不已。他错了，肉体的放纵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精神的解脱，反而加剧了空虚，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脏透了，怕被心里的那个人看透这样的自己，他翻身坐起，捡起先前扔在地上的衣物，匆忙去浴室洗澡，想要洗去这身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