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谁叫你长这么好看嘛。”艾烨笑着道。
“你还有心情说笑，一点都不紧张我。”肖云生气地撅着嘴巴。
“我怎么不紧张了？刚才我不是一直替你喝酒嘛。”
肖云想起刚才的情形，想起艾烨生气又不便发作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她拖着艾烨的手向前跑了两步高兴地说：“刚才好险，咱俩差点把事情办砸了。”
“倒也没什么，少他这么一个客户也无所谓。再说是他求我的。”
“嗯，你也算沉稳。厉害啊。”
“呵呵。”
艾烨瞥了肖云一眼，他心底暗自想那个麻子江总有一点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努力赚钱才能活得像个人样。
晚上十点半，吴耀辉还没回家。白静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打开电脑放着古典的曲子，自娱自乐地伸出手指随着乐感的节奏轻轻地弹着桌沿，似划着琴弦，仿佛曲子是从她指尖流出的，有些飘飘然。
吴耀辉打开门，见白静还精神百倍比手划脚的蛮有趣。他看了一会儿便笑出声来走到白静身后轻声道：“你在做什么呢？这么陶醉。”
听见吴耀辉的声音，白静忙缩回手转身面向他笑了笑说：“等你回来呀！”
“那你手指挥来挥去的，脚也在动，我看你是在假装弹琴吧。”他又笑。
“不许笑，就你聪明。”
白静见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动作，索性也不掩饰了。上前抱住吴耀辉的腰，突然又有想呕吐的感觉，她慌张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朝洗手间跑去。回来见吴耀辉已换了衣服斜靠在椅子上，双腿搭在床沿闭着眼睛。
“累了？”白静轻轻地走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
“嗯，今天见了四个客户。”
“你快说说到底公司有什么事？”
白静又来了兴致，吴耀辉起身躺在了床上，白静也侧身跟了过去。他一把揽着白静的腰，用他那满是胡子桩桩的下颚在她脸上扎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的样子道：“已经从两个客人那里证实了黄鹂他们还收受了好多其他参展商的贿赂，其间还有王秘书，华南区主管小徐也牵连在内。”
白静有点蒙了她提高了嗓门：“那黄鹂他们走的时候怎么没有交代出来？”
“这个估计很早就开始了，应该金额不小。说出来对大家也没好处呀，所以都不说呗。”
吴耀辉沉吟了一下又道：“需要回去再证实一下，你先不要伸张。等弄清楚了，我再跟老板汇报。”
“嗯，这么复杂。”
“你以为呐，一个公司也是一个小社会。”
白静赞同地点点头。
“睡吧，明天中午咱们就回深圳。”吴耀辉有些疲乏地说。
“这么快？”
“你不是想早点回去嘛，这会儿又嫌快了？”
白静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她起身关了电脑，甜蜜地道了一声：“晚安！”
“我抱着你睡。”他侧过身去。
依依不舍作别。在吴耀辉再三催促下，老人家才松开白静的手。走了好远，白静才回头向站在路边的老人挥手道别，她一直不敢直视他们的表情，就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
“到家啰！”白静脱掉笨拙的厚衣服，雀跃似的欢呼，连说话的声音也放大了些。吴耀辉捏了捏爱人的脸也跟着开心得傻笑个不停。
“耀辉，晚上去我妹家吧？”白静商量的语气。
“我要马上去趟公司。趁现在公司还不忙，赶紧理顺。”
“哎呀，假期不是还有两天嘛。”白静不依的。
吴耀辉看了白静一眼想了想说：“你先打个电话说改天请他们吃饭吧。”
“也好，要不我自己去吧？”
“你现在不要到处乱跑，听话，等你好些了再带你逛。”他耐心的安慰着。白静也不好再跟他争辩，她躺在沙发上给白溪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又给肖云发了一条短信。
傍晚电话不停地响，白静拿起电话是吴耀辉的声音。
“又睡着了吧？你穿好衣服下楼，我现在接你去吃饭。”
“噢。”
白静放下电话，又想起约了肖云吃饭的事儿忙又打了过去：“耀辉，我答应肖云一起吃饭了。”
“改天吧。”
白静弯腰捡起掉在茶几下面的书，又给肖云发了条短信。看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半了，她急忙用润发水摸了摸乱乱的头发挽成髻，套了件灰色的外套下了楼。
车拐进福华路一家湘菜馆，就听见有人在打招呼，白静循声望去，是小徐立在路口。他已点好菜了，服务员正忙着上菜呐。
小徐来公司时间比吴耀辉晚一点点，有六年多时间了。他比白静小半岁，年底也满三十了。或许是脸颊两边长满了胡子吧，看着与实际年龄不相符，有点中年男人的范儿，精明老成。
“小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野菜饼呀？”白静深感意外地问。
“都是经理吩咐的。”
小徐抿嘴笑了笑又说：“呵呵，经理心真细，白姐你可太有福气了。”
白静朝他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现在可以讲了吧？”吴耀辉用湿巾擦了擦手望着小徐。
“这个还得从原来在高交会馆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办公都挤在一块儿，我是偶然一次听见王秘书和黄鹂的对话才知道他俩在吃回扣。他俩本来都是广东人嘛，讲的粤语，可我也能听明白……后来我在qq上与黄鹂开了一个玩笑。”
小徐略停顿了一会，他抓了一下他的小寸头回忆道：“我半开玩笑地对黄鹂说等哪天我也学你，估计三年后也能买房了。就这么一句，她好像警觉了，半天才回复我。没过两天她和王秘书就叫我出来坐坐。”
“所以……接着你们就相互拉拢成一条线了。”吴耀辉有些生气。
“你不记得刚进公司老板是怎么说的吗？”
“当然记得，可我是王秘书介绍进来的，碍于情面没作推辞就答应了。后来觉得心不安我私下退给客户了。”他看了看吴耀辉又小心翼翼道:“不信可以查，老板给我们的薪酬本来也不低，提成加奖金也不错了，我也不想成天到处换工作。”
“是呀。”白静见吴耀辉严肃的表情忙帮小徐附和了一句。
“后来有些贸易公司拿着仿冒的，伪劣的产品找到我也想参展，我都拒绝了。现在搬这边三年了，我可一次没违过规。”小徐很是诚恳的样子，期待吴耀辉发话。场面有些僵持，白静伸手又推了吴耀辉胳膊一下。
“噢，本来公司在管理上也存在很多漏洞。慢慢完善吧。”
一时餐桌上无话。
吃完饭出了饭馆的门，吴耀辉拍了拍小徐的肩膀：“放心吧，会秉公处理的。”
望着小徐走远了，吴耀辉才心事重重打着方向盘回了家。一路上白静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白静也提前回公司上班了。天有些阴，风夹着一丝丝凉意，北方已是冬天，而深圳的秋天才正式来临。在走廊上，
白静看见小徐低着头从外面进来，好像很是不安的样子，她便上前安慰他了两句，然后一起向会议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连敲键盘的声音都没有，很是安静。都出去吃饭了吧？白静自言自语。肖云自从恋上艾烨了也很少来她这里转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