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容时的指缝间溢出,一滴滴往下坠。
下一秒——嘭!
容时另一只手狠狠一拳锤在假司机的脸上。
假司机的两颗门牙顿时脱落,满嘴鲜血,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里的刀。
染血的刀,掉落在地。
蒋南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到假司机已经被容时摁在了地上。
嘭嘭嘭。
狠厉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狠地落在假司机的脸上。
容时下了狠手,几拳下去,假司机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这时又来了两辆车。
率先下车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浑身充满着阳刚之气。
很帅!
蒋南星这才发现,容时带了不少人来。
刚才在极度恐慌中,有这么多脚步声到来她竟都没听到。
嘭嘭嘭……
容时的拳头还没停止。
假司机毫无还手之力,满脸鲜血,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蒋南星见状连忙大喝,“容时,别打了!”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无论何时何事,触犯法律的事,坚决不能做!
容时愤怒又后怕。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来一步……
如果南星和儿子有什么好歹,后半辈子他可怎么活啊!
竟妄想伤害他的妻儿?
他若不将其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他都不算男人!!
容时越想越恨,将假司机打得满地找牙。
“容时,住手啊!”
蒋南星大吼,见他置若罔闻,急得只能冲上前去阻拦。
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她黛眉紧蹙,气急败坏地叫道,“叫你不要再打了啊,你会打死他的!”
容时这才住了手,气喘吁吁,目光凶光地瞪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假司机。
健硕男子走上前来,睥睨着奄奄一息的假司机,对容时说:“交给我。”
言简意赅,假司机接下来的下场会有多凄惨已是不言而喻。
“谢了!”容时起身,对男子说。
“滚。”男子嫌弃地瞥他一眼。
兄弟之间说谢?
跟谁见外呢?
容时自知失言,对其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三米开外的两个小家伙。
一手抱着一个儿子,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见他抱走了儿子,蒋南星只得跟上。
两个小家伙许是吓到了,被容时抱起竟也没哭没闹。
上车后。
“你有没有伤着?”容时紧拧着眉头,仔细查看她,问。
蒋南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续而盯着他仍在流血的手,“你的手……”
他两只手都受伤了。
一只抓了刀,一只打了人。
打人的那只手,指关节全都破了皮,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没事。”他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蒋南星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心情复杂。
“你……怎么会来?”她眼眶微红,艰涩开口。
她骗不了自己,对于他的及时出现,她是感动的。
他又救了她一次。
最重要的是,还救了千羽和千翼!
容时深深看着心爱的小女人,倏地,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仿佛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蒋南星的下巴被迫搁在男人的肩上,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使得她鼻头一酸。
有点想哭。
劫后余生,什么恩啊怨啊,仿佛都不重要了。
容时把脸深深埋进蒋南星的发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香气。
“我说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蒋南星闻言一怔。
他的意思是,早上分开后,他就一直守候在赫连家外面么?
“老婆对不起,是不是吓着你了?”
容时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嘶哑低沉,满是心疼和担忧。
蒋南星想说没有,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今天这事儿,她的确被吓得不轻。
先是被假司机吓,然后又被他吓。
她从未见过他这副狠戾的模样。
如果她再不上前阻拦,他怕是得把那假司机活活打死。
“都怪我,来晚了。”
容时松开手,深深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自责道。
“没有,你来得很及时。”她轻轻摇头。
“没生我的气吗?”他双眼微亮,有些许惊喜。
“你救了我们母子,我感激你,谢谢!”她真诚道谢,态度和语气都很柔和。
恨他入骨的小女人说感激他诶……
那她是不是不恨他了?
是不是原谅他了?
是不是可以重新接受他了?
容时直接激动得红了眼,颤声微哽,“南星……
”
“一码归一码,你别想多了。”哪知她却淡淡吐字,残忍地打断了他的遐想。
闻言,容时眸光一黯。
但他立马想到她现在的态度比之前软化了很多,心里瞬时又燃起了斗志。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们一家四口团聚,指日可待。
一个小时后。
花滩别墅区。
七歪八拐之后,车子驶入一栋低调而不失奢华的别墅里。
这是容时最近在m国置办的房产。
两个小家伙受了惊吓,容时让佣人带他们去清洗。
偌大的客厅里。
只有蒋南星和容时。
容时坐在沙发里,想要脱掉外套,但双手都有伤,微微一动就疼得龇牙裂齿,表情痛苦。
蒋南星看不下去了,上前帮他。
“你的手……”帮他脱掉外套之后,她黛眉紧蹙,盯着他血迹斑斑的双手,“确定不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医药箱在那里。”他用嘴努了努电视柜的方向。
言下之意,是要她帮他清理伤口。
蒋南星嘴角抽搐。
但她没有矫情,直接朝着电视柜走去。
他救了她和儿子们,她帮他处理伤口也是应当的。
生了千羽和千翼后,为了儿子们她去学过护理课,简单的清洗伤口和包扎什么的,她都会。
可这么血腥严重的伤口,她是第一次处理。
最严重的是他徒手抓刀的那只手。
一条伤痕,几乎贯穿手掌,血肉翻飞。
必须缝针才行!
好在医药箱里有缝针的器械。
给器械消完毒,蒋南星看着男人的手掌有些难以下手。
“不用怕,我不疼。”
看出她的犹豫和顾虑,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鼓励道。
蒋南星默默吸了口气。
在他身边坐下,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伤口,开始缝针。
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小心。
当终于帮他处理好了右手,她的背后也汗湿了一大片。
手都是抖的。
没有麻药,他肯定疼,想着他疼,她就心慌。
“你说你去抓什么刀?以为自己是铁砂掌么?”
蒋南星没好气地呵斥道。
同时拉过他的左手,继续清洗,上药,包扎。
“我说过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别说是手,就算是用我的心脏去挡刀,我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容时深深凝睇着专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小女人,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疼精准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