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星黛眉紧蹙,心底的不安,无限扩大。
该做的?
什么是该做的?
容时在蒋南星的楼下守了一夜。
他没敢上楼。
因为知道她正伤心气愤,并不想见他。
他每隔一小时就打一个电话给沈问询问调查进度。
他一宿没合眼,沈问也一夜没敢睡。
“boss……”
电话彼端的沈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人找到了吗?”容时沉声喝问。
司纯从医院消失后,便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城市,当一个人有意躲藏,短时间内还真是不好找。
“……还没。”沈问悄悄咽了口唾沫,boss的低气压太吓人了。
“监控呢?”容时满脸阴霾,寒气四溢。
沈问硬着头皮把刚得到的消息反馈给他,“m国酒店的监控录像……查不到了。”
“查不到了?为什么?”
“酒店经理说那天的监控系统正好出了故障。”
呵呵~这么巧?!
容时冷笑。
他的直觉是对的,这事儿果然不简单!
“那段录像呢?”他又问,“有问题吗?”
“解析视频录像比较麻烦,暂时还没结果。”沈问答。
他找了一个黑客,给了重金,让其看看录像是不是伪造合成的。
但这个程序比较复杂,需要时间。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容时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因为他看到蒋南星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蒋南星下楼,准备前往哥哥蒋丞所住的酒店。
哥哥说,他已将产业全部转回国内,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但购买的房子才刚刚装修好,暂时不能入住,而她的公寓又太小了,她哥表示很嫌弃,所以自己个住酒店去了。
蒋南星一出楼道,就迎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在车里枯坐了一整晚,容时身上的外套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头发微乱胡子没刮,整个人看起来三分颓废七分憔悴。
四目相对,蒋南星扭头就往另一边走。
容时忙不迭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急急道:“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他紧紧拧着眉头,眼里含着乞求。
蒋南星抬手一挥,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我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心依旧痛,但她不想再歇斯底里了。
哥哥说得对,容时不值得她那般狼狈和痛苦。
小女人的冷漠,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刺中男人的心脏。
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容时忍着痛楚,紧拧着眉头,低喊,“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我真的没做过,我没做过啊!!”
“容时,事已至此,你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蒋南星冷冷一笑,黯淡的眸光,已然不见往日的光彩。
“我是被陷害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容时近乎气急败坏地喊道。
他口口声声说陷害,可那么多铁证又作何解释?
“南星,不要这么快否决我好吗?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容时急切道,卑微请求。
“容时,我在你眼里,就真的这么好骗吗?”她笑意更甚,却冷如三九寒冰。
“我没有骗你!!”他恼怒,情绪崩溃又气又伤,切齿怒吼。
她冷睨着他,无声冷笑。
容时也伤心了。
她的不信任,对他来说,真真是比挨刀子还痛。
“蒋南星,我对你的爱,你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吗?”他一瞬不瞬看着她,惨淡一笑,满心苦涩。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卑鄙龌龊,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南星,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想,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再做伤害你的事?这明明就是司纯的奸计啊!”
“容时!!”
蒋南星勃然大吼。
他被她吼得一愣。
怔怔地看着她,他的眼底布满委屈和伤痛。
蒋南星心痛如绞,亦是红了双眼,笑得凄苦又绝望——“你还不明白吗?你是酒后乱性也好,是被司纯下了药糟了算计也罢,我们都回不去了!”
她说,我们回不去了……
容时狠狠一震。
眼底满是慌乱,他无措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南星……”
“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啊!!”
蒋南星倏然爆发,痛苦嘶喊。
即便经过一夜的冷静,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对于两人的未来,她真的绝望了。
“南星……”
容时脸色泛白,懂她的痛苦点。
“这道鸿沟……”蒋南星垂眸低喃,一下一下地摇着头,惨淡苦笑,“我们永远都跨不过去的!”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司纯算计了,她的心很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毕竟他有“前科”,毕竟她多次信任换来的都是伤害……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被算计,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他爱她如命,即便他没有背叛她,即便他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又能怎么样呢?!
司纯肚子里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啊!
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都是无辜的!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没办法抹煞也没办法扼杀。
而这个孩子将会像一个行走的回忆播放器,永远横档在他们的中间。
回不去了……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她眼底的决绝让他心慌害怕,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蒋南星我爱你!!”
他切齿低吼,恨不得挖出自己心来向她证明。
“你爱我?呵……”她笑了,苦涩地讥讽道:“爱我爱到让别的女人给你怀孩子?”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是被算计了——”
“那又怎样?!”她抢断,字字犀利地斥责道:
“容时,你是一个成年人了,你连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吗?在异国他乡喝得酩酊大醉,不算计你算计谁?”
“我没有贪杯,我跟你哥只喝了两杯!”容时百口莫辩,心情也很是烦躁。
狠狠蹙眉,“关我哥什么事?!”
“我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遇到你哥了,我们俩聊了会儿,然后喝了两杯酒我们就各自离开了。”容时说。
这事儿他还真没说过。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一人在外没有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