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越想越烦躁。
深深吸了口气,他尽可能的控制着情绪,说:“蒋南星,小纯她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不要这样得理不饶人了行吗?而且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她只是过去式——”
“过得去吗?”蒋南星抢断。
“已经过去了!!”他怒。
“你确定?!”她冷笑。
容时脸如玄铁。
他还要怎么确定?
他已经在跟司纯刻意拉开距离了,她看不到吗?
容时气到不想说话,蒋南星却觉得他的沉默是心虚。
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她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过去式’吗?真正的过去式,是老死不相往来!容时你扪心自问,你能做到吗?”
“……”他噎住,无言以对。
“不!你做不到!”她替他回答了。
蒋南星忍着心里的酸楚,努力掩饰着委屈和难过。
葱白指尖轻抚水杯边缘,她看着杯中纯净透明的水,幽幽道:“如果不是你刻意纵容,她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我面前来炫耀嘚瑟?
“她敢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你给了她足够的底气么!
“你嘴上说着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可你的每一个行动都在向我宣告,你对她的爱,有多么的深厚浓烈!”
她的声音轻而缓,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番话说出来,她的心,已是鲜血淋漓。
容时心里的怒意,瞬间灭了大半。
她的脸上看不出有多悲伤,可她的这几句话,却让他莫名揪心。
“南星……”他的手横过桌面,想要去拉她的手。
“离婚吧。”她幽幽道,同时将手自桌面移开,放在膝上,拒绝他的碰触。
“……”容时的心,骤然紧缩。
“算我求你。”她抬眸看他,曾经明亮通透的大眼睛,此刻却变得黯然无光。
求……
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男人的心。
骄傲如她,他还从未见她对谁这般卑微乞求过…
现在自己成了这个“幸运儿”,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她第一次求他,竟是想要离开他!
“容时,算我求你行吗?我们离——”
“想都别想!!”他咬牙切齿,断然拒绝。
蒋南星想起他之前说过的某句话,道:“如果你不愿意离是不想容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那我去做掉——”
啪!
“蒋南星你敢!!”
他闻言大怒,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盘子里的刀叉都跟着抖了抖。
他脸如玄铁,怒得眼底泛起红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她。
餐厅里其他客人纷纷朝他们侧目过来。
蒋南星噙着淡淡的笑,抬眸,与怒不可遏的男人对视,“试试?”
“你——”他气结,心绞痛。
她却优雅起身,一边拿起自己的包,一边对他说:“一天时间考虑够了吧?”
容时气到说不出话。
“希望我明天一早醒来,能收到容先生的好消息。”
抛下这样一句话后,她在众多充满好奇的目光中,从容淡定地离开了餐厅。
容时看着小女人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没追,因为深知追上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不信他是吗?
那就等司纯离开吧。
嗯,三天后她就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骗她了!
!
本以为再过两天就能和蒋南星重归就好了,哪知第二天,容时又收到几张匿名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蒋南星和顾景弋!
而背景,竟是某医院!
蒋南星醒来时,家里已经不见容时的身影。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十。
她竟连续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昨天在餐厅与容时不欢而散后,她回家就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
容时回来的时候她有听到,但她并未理会。
他在主卧门前站了很久,久到她都快睡着了,才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向了对面的客卧。
“太太你醒了。”
蒋南星下楼,阿姨恭敬地向她点了点头。
“嗯。”她应答。
“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先生亲手做的,全是你爱吃的,先生特意有交代,让太太多吃一点。
”阿姨噙笑说道。
“笑什么?”蒋南星眉尾轻挑,不解地看着阿姨。
“好羡慕太太啊。”
“羡慕什么?”
“先生这么爱太太。”阿姨眼里满是艳羡。
“爱?”蒋南星笑了,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
阿姨连连点头,“嗯嗯,我做帮佣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哪位先生会一大早起来亲自清洗食材给太太做早餐的。”
有些食材很难清洗,先生却弯着腰在洗菜池前洗得格外仔细。
待所有食材洗好之后,先生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她都看到了。
蒋南星的目光投向餐桌。
桌上摆放着的早餐精美又营养,不难看出是费了些心思的。
唇角的冷笑,更甚。
蒋南星将目光从餐桌上移开,转而看向阿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黄鼠狼给鸡拜年。”
阿姨,“……”
这句歇后语她自然知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所以太太是在说先生没安好心?
呃这……
阿姨愣愣地看着蒋南星,懵圈中。
蒋南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啊太太,早餐……”阿姨在其身后喊。
蒋南星却置若罔闻,径直走出家门。
刚把车驶出车库,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打开车载蓝牙,“喂。”
“有时间吗?”电话彼端响起顾景弋的声音。
“有啊,怎么了?”
“你哥给你捎了点东西,我给你送过来?”
“我现在要去工作室,如果你方便的话……”
“好。”
半个小时后。
蒋南星到达工作室时,顾景弋已经先到一步。
停好车后,蒋南星走向站在路边的顾景弋。
蒋丞给妹妹捎的是咖啡,是妹妹最喜欢喝的一款。
国内的不是很正宗,所以每年他都会给妹妹买些回来。
接过哥哥的“心意”,蒋南星却没有以往的喜笑颜开。
“怎么了?”顾景弋狐疑地瞅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小丫头。
“嗯?”蒋南星抬眸,目光略茫然。
“你不是最喜欢这款咖啡吗?”
“嗯呢。”
“那怎么不高兴?”
她咬了咬了唇,笑得三分无奈七分幸福,“现在喝不了。”
孕妇是不宜喝咖啡的。
“嗯?”顾景弋不解。
“因为我——”怀孕了。
“抢劫啊!!”
蒋南星话音未落,突然一道尖锐的嘶喊破空而来。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儿手里捏着一个女包,正一路狂奔。
他的身后,一个中年妇女跑得气喘吁吁对他紧追不舍。
蒋南星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
自从怀孕后,她的危险意识也增强了些。
然而年轻小伙儿却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牛,竟偏偏朝着她冲撞过来。
蒋南星花容失色,慌忙避让。
“南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