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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奕霏见面了,自从杨兰的事情,奕霏对他越来越冷漠,裴正海终于再也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苦楚,“当初为了帮春明申请工作签,公司一年要多交十几万美元的税款,而他在我那里,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但没做出什么成绩,还惹下这么多麻烦。这些我本不想跟你讲,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我就会做完。可你不但不领情,还利用商品对我打击报复。我知道杨兰的事情,让你很失望。可你从来不听我解释。那个杨兰,我真的不喜欢她,她现在拿一个不知是谁的孩子要挟我,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是我错了,男人做错了就要承担责任。这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杨兰的事,加上于春明惹的祸,公事私事乱成一团。公司资金又被冻结,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我都快崩溃了。你又不理我,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裴正海坐在柜台后,一口气发泄完,把整个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陷入无限愁苦。
奕霏看着裴正海,突然有种时光快进的错觉。在奕霏的眼里,具有超人一样的能力,以前无论她遇到什么困难,轻轻一句,“你先说说看”
,之后,再难的事都能轻松帮她化解的裴正海,此刻,神情凄怆黯然,像彻底变了一个人。曾经多么刚强乐观,豁达从容的一个男人,如今几场困境一起袭来,积羽沉舟,让他近乎坍塌,瞬间像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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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正海凌乱的头发,干涩的双唇,失去光泽的面庞和一脸的落拓沧桑,那一刻,奕霏的心忽然柔软下来。她拿起一杯木瓜汁,递到裴正海的面前。裴正海依然双手掩面,奕霏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裴正海放下双手,呆愣地看着奕霏几秒,神情充满了让人不忍卒读的无奈和悲凉。
四目交汇的瞬间,奕霏慌乱地移开视线,裴正海却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她。“别不理我,我真的很难受。”奕霏惊的惘然无措,裴正海眼圈发红,难过的低下了头。奕霏本能的抗拒后退,裴正海却紧紧地不松手,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把头埋进奕霏的怀里。
窗外夜幕幽兰,华灯初上。透过商店的橱窗,奕霏和裴正海相拥在一起的这一幕,被马路对面的一人看的清清楚楚,这人是杨兰。数日前,奕霏给她开的支票被她弄丢了,她过来想找奕霏重开一张。杨兰正欲穿过马路进到店里,突然看见裴正海,于是躲在汽车站牌后,悄悄注视着店里的一切。
裴正海和奕霏相拥一起的一幕,令杨兰再次妒火中烧。一念情起,无法熄灭,一颗心越想越偏执。
上次出于妒忌,杨兰设计诱骗了裴正海,报复了奕霏,她以为报复完又敲诈裴正海一笔钱,会很痛快,可她不但没感到快乐,反而更加失落。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裴正海,虽然明知裴正海心里只有奕霏,可她仍不甘心。她费劲心思琢磨着怎样能让奕霏彻底离开裴正海,她决定找奕霏谈一谈。
鉴于上次被杨兰整蛊的经历,奕霏本不想再理会杨兰,但杨兰一再恳求她重开一张支票,还说自己有了身孕,坐车会晕,约她到法拉盛见面。奕霏只好勉为其难,拿着支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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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唐人街parisbaguette咖啡厅,奕霏找到杨兰,把支票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转身欲走。杨兰却叫住了她,说有事情要和她谈。
奕霏坐下来,点了杯咖啡,喝了一口,静静地等杨兰先开口。不主动,以静制动,这是奕霏从裴正海那儿学来的处世之道。
“你可以离开裴正海吗?”杨兰不兜圈子,直奔主题。
“我从未和他在一起。”奕霏表情漠然,语气波澜不兴。
“我知道他喜欢你。看到他对你那么关心、怜爱、体贴,我才发现他是那么一个深情的男人。这年头,有钱又深情的男人太少了。追过我的男人也不少,但我从没动心过。以前我只喜欢男人的钱,从不动情。刚开始,我也是贪图裴正海的钱和身份。我承认,是我给他下了药。我当时就是想报复他和你。”
“报复我?”
“是。你利用我的容貌去吸引男人,好给你拿到订单。你利用我设下陷阱给裴正海,让他订了十个货柜根本卖不出去的网鞋,令他深陷困境迁怒于我,从此看见我就厌烦。给他下套儿的是你,可他却对你依旧痴情不改。这太不公平了!”
“杨兰,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并不是有意利用你的美色,我是说过那样的玩笑话,可如果我真那样想,公司就不请男推销,全请女销售了。你的确漂亮,聪明,能干,我承认你确实给我拿到很多订单,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做销售经理,给你的奖金也是对你工作的认可,,。”奕霏努力解释着。
杨兰凝视着奕霏,神情突然变得柔和下来,她打断了奕霏,“我是真的爱上他了,没法忘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帮帮我,他会听你的。”杨兰的眼神现出一丝忧伤。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是红尘歌女还是大家闺秀,是逢场作戏的风尘女子,还是豆蔻年华的清纯少女,无论什么身份,真的动了情,谁都有迈不过去的情关。
看着杨兰陷入情网,想到裴正海昨晚的失控,奕霏突然不知说什么。喜欢上一个人有时是种痛苦,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亦是一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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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裴正海只是朋友。他接不接受这个孩子和你,取决于他,我劝不了。如果裴正海不喜欢你,你认为你的孩子出生之后能够得到父亲的疼爱吗?如果你认为一个孩子就能给你带来一个稳妥的婚姻和一辈子的幸福,那我又何至于离异呢?”奕霏试图点醒杨兰的一厢情愿。没有两情相悦的喜欢,即使被迫接受,也注定不会有幸福可言。
“你也喜欢裴正海对吗?”杨兰盯着奕霏的眼睛,目光犀利。
“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他,欣赏他。他的确有很多优点。成熟,智慧,待人真诚,大气,善良,还非常能吃苦,他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你喜欢他没错,追求他也没错,可你不该利用不光彩的手段去勾引一个正直的男人,你这么做,糟践了他也糟践了你自己。”
“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他。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故意下套给他?你喜欢征服男人,享受让他们臣服于你的快感是吗?
我听说你和裴正海认识的时候你还没离婚呢,你见异思迁、红杏出墙,有老公却喜欢上别的男人,离了婚却更加风情,故意玩清高,把欲迎还拒、欲擒故纵玩的炉火纯青,让裴正海为你颠倒众生,爱你到欲罢不能,你一边吊着裴正海,一边又不想失去你老公,左右逢源,在两个人中间来回摇摆。你貌似清纯,其实内心比谁都放荡妖冶。”杨兰压低了声音,言语却越来越尖酸刻薄,一张漂亮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奕霏愤然站起,“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不然会影响胎儿健康。”
杨兰起身追出门外,“你真的不愿意离开他吗?”
“我说过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对他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欣赏。他接不接受你,跟我没一点关系。”
“你敢发誓,你们之间是清白的?”
杨兰继续咄咄逼人。
“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跟你发誓。”奕霏觉得杨兰有点不可理喻,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欲转身下楼。杨兰却抓住她的衣袖不放。
“松手!”
“你发誓我就松手。”杨兰依然紧紧抓着奕霏的袖口,在奕霏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敢,因为你们之间根本不清白。昨晚裴正海在你店里抱着你,他的脸放在你的胸口上,你就是靠你那一对儿傲人的胸脯勾引男人的吧?让我也体验一下,裴正海是怎样迷醉在你的酥胸里,,”
杨兰一边恣意疯狂地笑着,一边把脸靠近奕霏胸前。
“你疯了,,松手。”奕霏吓的用力挣脱掉杨兰的手,下楼逃去。刚转身,只听“哎呀”一声大叫,奕霏用力抽身之际,杨兰一个没站稳,从台阶上滚落。当奕霏缓过神来,伸手去拦,已经迟了。杨兰从二楼的石阶一直滚到马路边。